皇天不負(fù)有心人,黃昏之時,他們終于在離他們最近的山體下方找到了一處石洞。這處石洞外大里小,形如漏斗。外面洞口處有十平左右,正好可以容下兩人。里面洞口直徑只有一瓢之大,除非有縮骨之術(shù),否則常人無法進(jìn)入。
不過此時這也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事。
白時堯在洞穴周邊找了些枝杈,準(zhǔn)備當(dāng)柴火用??赡苡捎谧蛞瓜掠辏@些枝杈就算沒淋雨,也是潮的厲害,白時堯以鉆木取火之術(shù)打了良久,也未成功。
青月雖常在江湖走動,但對于生火這件事,也是生疏得很。幾次失敗后,青月也有些心涼了,道:“看來是老天有意捉弄,既然不想讓我們見到火光,那我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白時堯覺得有道理,這確實不是他擅長的事。正要放棄,卻看見青月身上還穿著沒干透的衣衫,擔(dān)心她會得病,回道:“還是再試一下吧?”
白時堯從懷中取出昨夜從騫族順走的幾塊點心,把包點心的油紙拆了下來,點心則遞給了青月。
他以油紙點火,果然有效,火星迸濺到油紙上,并慢慢擴(kuò)張,最后終于引燃了那些枯枝。
火終于點著了,白時堯有些小興奮,對著青月喊道:“快,把你的濕衣衫脫下來,放到火上烤一烤?!?p> 雖然衣裳是應(yīng)該烤一下,但在一個男人面前脫衣服,她還是有些難為情。
“脫下來?”,青月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緊緊抓住衣衫反問道。
白時堯見青月這個樣子,立馬明白了。
“你放心,我不會轉(zhuǎn)頭看的”,白時堯轉(zhuǎn)過身,舉手發(fā)誓道。
青月見白時堯認(rèn)真的樣子,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突兀了,心想:“像公子這樣的人品又怎會干出齷齪之事?”
去除猜疑,青月慢慢除下衣衫,只留了一件貼身薄紗內(nèi)衣。
白時堯在發(fā)完誓后,一直閉口不言。
青月想兩人在一起無話可說,未免顯得有些尷尬,便開口打破了平靜。
“公子是哪族之人?怎會來到天臺山?”,青月問道。
白時堯知道青月是根據(jù)他身上的衣物,才有此一問,也幸虧換了身衣服,才使自己不至于被拆穿,不過既然是外族,那又應(yīng)該是什么族?總不能說是“騫族”吧?萬一青月知道騫族是清一色的女流,到時候豈不是很尷尬?白時堯苦思冥想了一番,才道:“家族只有數(shù)十人,因常年封閉不曾外出,所以未設(shè)名諱,更談不上什么家“族”!在下只是偶然替族人外出采藥,才會誤入此地,并不知這里就是天臺山?!?p> 白時堯的話雖然聽起來滴水不漏,但青月心中仍有疑惑,又問道:“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你們家的家規(guī)嗎?倘若不是,我看公子帶著面具也是憋屈的很,為何不放下來呢?”
青月提議讓他放下面具,白時堯頓時心虛了起來,心想又要圓謊了,想不到自己的一個謊言竟要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
他不是有心隱瞞,只是每次出事之際,總有外人在場,父親的教悔又一直懸于耳邊。所以他每次都不便露出真容,以至于騙了她這么多次。白時堯心中也是十分懊惱,此時他真的有種摘下面具的沖動。
他內(nèi)心反復(fù)問了幾次:“經(jīng)歷了這么多次欺騙,此時摘下面具,青月會不會認(rèn)位他是個騙子呢?會不會因此以后不會再理他?”,想到這里他心中不免有些心悸。
他咬了咬嘴唇,艱難的回道:“我...樣貌丑陋,怕嚇到姑娘,還是帶著的好!”
青月見他無意摘下面具,便也不再勸,只道:“倘若摘下面具會使公子不舒服,那就帶著吧!我也無意冒犯,只是覺得公子舉手投足之間,像極了我認(rèn)識的一位好友?!?p> 這句話倒是讓白時堯起了興趣,他很好奇在青月心中到底誰跟他有相似之處呢?
“哦?到底是什么樣的好友會讓姑娘覺得與我相像?”
“說像吧,其實也不像,他可沒有公子這般本事,他只是個書生罷了!”,青月輕描淡寫道。
白時堯心中一緊,聽青月之意,原來自己在她心中竟是這般無用之人!心情瞬間失落起來。
白時堯不甘心,頓了頓,又問道:“倘若只是個書生,又怎能與姑娘這種江湖俠女成為朋友?想必他也是有過人之處吧?”
青月想了想,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回道:“也許吧!他可能有我未知的本領(lǐng),就像公子一樣不愿展示與人?!?p> 這話說的比剛才的話還要可怕,“小月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小月識破我了?”,白時堯心里仔細(xì)琢磨著青月的這句話。
既然小月沒說破,那只能說明她對他并不知情,興許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白時堯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他拿起了一根長枝條,在火上挑了兩下,火勢顯得更旺了。不過他心里卻還是忐忑不安,卻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掙扎了一番才道:“要是那樣的話,那人或是有什么苦衷吧?”
青月輕輕“嗯”了一聲,就別無他話了。
原本期待青月會對他做一番評價,不過既然青月不再問話,白時堯也自覺的不再搭話。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白時堯又添了兩次柴,在這期間都未見青月有什么動靜,白時堯猜想她大概是睡著了。
不知是否由于樹多陰密的緣故,現(xiàn)下雖是夏日,這里夜晚的氣溫卻要比臨安低了許多。一直坐在火堆旁的白時堯睡到半夜,寒風(fēng)入體,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坐起身看了看火堆,竟是只剩下幾個零星小火苗了,他趕緊添了兩把柴火,使勁兒吹了吹,火堆才又重新燃起來。
他側(cè)身看了一眼,只見青月的衣衫仍在火堆旁邊掛著,難道青月竟一直未醒?
夜里風(fēng)寒露重,白時堯怕青月著涼,便想給她披上衣裳。
不過青月未穿外衣,貿(mào)然過去,恐有不妥,他閉著眼睛,摸索著走到青月身邊,俯身給她把衣裳蓋了上去。
不過白時堯兩眼一抹黑,竟無意間觸碰到了青月的一寸肌膚。白時堯深感罪惡,忙起身離開。
剛走兩步,又覺察不對,剛剛青月身上分明滾燙的很,應(yīng)是發(fā)燒所致。
白時堯又退了回去,此時他也顧不得男女禮節(jié),睜開眼伸手在青月的額頭上又輕輕地試探了一下,果然燙的很。
此時沒有其他的退熱辦法,只能依靠自身發(fā)汗排熱。
為了使青月盡快發(fā)汗,白時堯把火堆往青月身邊挪了挪。白時堯靠坐在青月身邊,以便隨時觀察她的病情。
剛才閉著眼,白時堯沒有把衣衫蓋到位,露出的部分,隔著薄紗能把里面雪白的肌膚看的一清二楚。
白時堯無意間看了一眼,竟然無法移目。
直到青月因身子不適,輕咳了兩下,才把白時堯從淫念中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