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登門道歉
言家倒過一次,樹倒猢猻散。那場景可稱慘痛無比。
即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有這前車之鑒,心思縝密的贏自謀依然很警醒。
當(dāng)兩個站在最風(fēng)頭的面上互不相干的人家突然結(jié)了親,會影響不少東西。
即便J省和z省是鄰省。江南自古相關(guān)系。
即使言家早已重回盛景。
兒子竟然連這一層都想到了,贏自謀其實并不驚訝。
嬴策是個自小就是個頗有遠(yuǎn)見的孩子。
他知道,也愿意接受他打下的江山。
他不能說阿策這個想法錯了。
很對,能和言家結(jié)姻親,即使是他也會高興非常。
可利益這東西,扯得太多。
嬴策不可能沒有想過這一層
他只不過是拿這一面出來,當(dāng)成說服他們的一個理由。
少年堅定的目光銳利,鋒芒畢露。
嬴自謀在沉下面孔幾時,重又審視著兒子:
“阿策,你想清楚了嗎?!?p> 他毫不退縮地應(yīng)上他目光,氣勢逼人,點頭:
“當(dāng)然?!?p> “婚姻,不是兒戲?,F(xiàn)在思考這個,對你來說有些早。嬴家不缺助力?!辟灾\眼中是縝密精明的光,“但你真心想要,就去拿到手。得不到,還有我和你媽?!?p> 嬴策訝然與父親的松口之快,但也在情理之中。
他抿唇,周身是面對家人也不掩藏的不容置疑。他疏冷的面容認(rèn)真無比,開口,揚(yáng)起了少年罕見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我一定會和她在一起?!?p> 何玉林正近乎屏息著聽完丈夫與兒子的過招,最后一句,卻讓她陡然放心,又不滿。
她冷冷一皺眉:
“我可沒同意?!?p> 嬴自謀施施然地靠在沙發(fā)上,眼中精光閃閃看著老婆發(fā)難。
嬴策只是定定看著媽,直讓何玉林在他目光下漸漸緩解了態(tài)度。
良久,她嘆口氣。
兒子倔強(qiáng)起來,誰都拉不回來。
她妥協(xié),終又下了最后一道門檻:
“你才十五歲,可我們都管不了你了……你喜歡她,可以。但你得記著你的年齡,她的年齡。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是要挑起大梁的人,多少人盯著你啊。只是在學(xué)校,就有不少風(fēng)聲四起。你得把握住那個度。言家那……做好準(zhǔn)備。我看你心上人的媽,可沒有對你感興趣的意思。還有你的心上人對你……”言盡于此,她并不需要再多說什么。嬴策都明白。
適當(dāng)?shù)奶狳c,是她作為母親該做的。
剩下的,是他自己的事。
何玉林從不懷疑兒子的能力。阿策,他兜得住。
孩子,是母親的軟肋。嬴策利用著這血緣上的關(guān)系,他并非沒有愧疚于這利用。
可卻無法停手。
只能用他的眼睛,告訴何玉林他的堅定,他的感謝。
嬴自謀淡若清風(fēng)地微笑,吐出的話卻讓嬴策又冷臉幾分:
“不過,這個假期,你得回家去?!?p> ……
國慶假期,言曌終于能躺在了家里。
不用去每天應(yīng)對嬴策,她打心底松了口氣。
緩了一周,她方能端正了雜亂無章的心緒。嬴策每天都和她不斷發(fā)著消息。她糾正幾次,他卻每每都當(dāng)做沒看見。
“朝朝?!?p> “朝朝?!?p> “言曌?!?p> 是和家人念出來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沈從璟甚至也一連幾天發(fā)來了消息:
曌哥,別那么高冷嘛?
曌哥,策哥心情不太好你安慰安慰他?
不是,你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啊我都快急死了?
他犯錯了……?
……
言曌看著這些消息,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那些事,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諸多的話語徘徊多次,最終每次只是不咸不淡不輕不重地回上一句:
沒有事。
……
她想,終于能過得和以前一樣了。
安靜,舒適,自由。
結(jié)果放假第一天就打破了她的以為。言美人挑著這一天回家看看她,言肅言恪爺爺奶奶恰好也在。
午飯剛過,一個不速之客上了門。
不,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三位。
一對一桌得體的夫妻忐忑幾瞬上前點響了門鈴。在客廳休憩閑聊的眾人一時都被吸引了注意。
言家有個擺在面上的習(xí)慣——不請人上門。聚餐宴會另訂場地安排。大多都是有眼色的人,因而一年之中鮮少有客來訪。
這突兀的鈴聲,一下子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眼神交匯之間,言恪率先上去開了門。
夫妻倆頓時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一滯,隨后辨認(rèn)出了這夫婦倆,言恪挑眉猶疑出聲:
“汪總?和夫人來我們這是……?”
男子率先極客氣地一笑,隨后一把揪住躲在一旁的兒子拉到面前,訕訕:
“是我們唐突了,小言總。這個,唉,說來話長。我們夫妻倆,是來登門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