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亡斧者,就有竊斧人。
對于亡斧者來說,竊斧人就是他的渠道,關(guān)于竊斧人的所有預(yù)設(shè)都和斧子有關(guān)。只有打定好斧子的主意,就是把所有的門都守著了。如果亡斧者終于在山中找到了他的斧子,他就不再是渠道了,不是所謂竊斧人的渠道了。
竊斧人想要在斧子上做文章,已經(jīng)此路不通。
疑心生暗鬼,這個暗鬼就是意識的渠道和地盤。
中間的過程只是人的經(jīng)過,他會去掛在兩邊,就是他喜歡的和他討厭的。每人歡喜和厭憎的事物很多,我們說的是最在意的那個。
人究竟討厭什么,最阻擋的是什么,雖然他嘴里不說,但一層一層翻開那些多余的假設(shè)物,原來他最討厭的是怕,是死亡。
死亡是個斷層,時間驟停露出吃人的面目,它原來并不是一視同仁,只要仁沒有了,也就沒有了視,它會走得很快走得很遠(yuǎn),背影都不會讓你摸到。沒有時間就沒有了等待,沒有了期望,沒有了聯(lián)系。
葉子就落了,不是落在地上,沒有地,也就是沒有空間,死亡就是不再搭理你,都別搭理他,是一直的在落,空心的落。在灰塵中落,成了灰塵的落。
怕是死亡的前一步,落是死亡的后一步,死亡是一個路口。
你往左他往右,你往上他往下,再也沒有回頭,回頭只在人生里。
說你要上下左右的時候,給你一個意識,不要都不行。因為死亡是一次天開,你澈明了自己你得知了生命的真相,卻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
意思就是,人生的一生都是原因,死亡才是結(jié)果,對生命的結(jié)果。不是最后的結(jié)果,有后一步,去活在怕里,死亡里,懊悔中。人們總括為地獄,所以和落有關(guān)。
為了站在地獄上說話,為了和天堂相對才說地獄,其實地獄就是落。
不是目的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才是目的。
怕是惶惶不可終日,深刻的不理解,無法做主無法操控?zé)o能為力,就是前一步,是死亡的空間,死亡正在絕望地到來。
如果那時候我對你好一點,如果我不是冷漠地視而不見,如果我當(dāng)初聽了賒靈人的話,如果我不是固執(zhí)地想擁有,如果我學(xué)會了失去,我不會懊悔。
投桃報李禮尚往來原來都是真的。
那誰誰,捐助了幾個學(xué)生,你看現(xiàn)在竟然有天馬拉著金色的車輦在等她。你看,那誰誰一語而勸人,鞋子竟能踏著云走。你看,他研究生命依靠生命宣揚生命,現(xiàn)在生命和他在一起。
生命中的付出是一種形式,任何的形式都是形式,不有益于生命的都是形式,扎根生命才是內(nèi)容,自己獲得生命也幫助別人獲得生命。
在生命中,在形式和內(nèi)容中,生命體現(xiàn)為一種聯(lián)系。
一種頂級而普通的意識。
儒家講禮,一是尊重,我捯飭一新,外表樸素但內(nèi)里清新,小心翼翼但也落落大方地站在你的面前。尊而重之,立在我的面前沒有其他可以代替,重成我的基石那樣的重。二是通融。有通有融,通是為了融,我有一點東西(心意)放在了你那里,也把你的一點心意拿到了我這里來,有來有往,禮尚往來。三是尚,有上和允許的意思,接著就是扎了根一樣的美尚??梢哉f我住在你的心里,有了你的形象,也可以說你住在了我的心理,你表現(xiàn)出我的樣子來。
然而這都是生者做的事情,非常無情地過期不候。
你最歡喜的是什么?也就是今生你最想成就的是什么,你到底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也許不管怎么思想,最站得住腳的應(yīng)該是兩樣,健康和美好的心情。今生為健康下的賭注太多,為心情往里收縮的也太多,最后健康的天敵死亡如期而至,我們一生珍惜的心情最后也千瘡百孔。
只因我們是空虛的。
最后死在空虛的生命中。
生命生命啊你不要虛,你要活你要活起來,這宛如咒語。生命在我這里,生命是怎么來的,誰給了我生命,如何使生命之花永不凋謝呢。
兩條路橫在面前。
說一千道一萬,懂得的懂了,不懂的不會懂得。懂得的可以裝糊涂,但不懂的人無法叫他懂,裝不懂誰也不能叫他懂。
路只出現(xiàn)在不懂而想懂的那些人面前。
然后就是兩大勢力,沒有中間者,都成了竊斧者。我沒有參與啊,沒有站在這邊也沒有站在那邊,其實你站在那邊了。站在A面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站在B面的人也明白,也知道這個道理。
A面的人知道不在A面不在B面的人,其實都是B面的人。
B面的人也知道不在A面不在B的人,都是自己的人。
形勢就是A面的人多B面的人少,但這不站位而站位的人太多了,B面的人就遠(yuǎn)遠(yuǎn)地大于了A面的人。另一個形勢是A面里有假A,但互相團(tuán)結(jié)。B面里人多心雜,爾虞我詐,大大削弱了戰(zhàn)斗力。
實力上來說A面斗不過B面,但最后的結(jié)果是A面勝利了,B面徹底失敗,沒有了草也沒有了根。
時間的能手可以拖慢和快速時間,可以放大和縮小時間。
在上面A面已經(jīng)勝利,大獲全勝,時間的某一個節(jié)點突然跳動了一下,似乎切除出來一個時間的種子。
這個種子在地面放大,比如說是三千憶年,這三千憶年不過是那個節(jié)點跳動了一下的時間。類似于分支,時間還是時間,只是它的流速不一樣,或者說是對于大平衡的平衡程度不一樣。
平衡是眾多存在形式的規(guī)模出現(xiàn)。一秒和萬年都是平衡,一宇和一個雞蛋放在桌子上都是平衡,一個壞心情和一個好心情也是。平衡相對于永恒才是大平衡,最徹底的平衡是生命的平衡。
時間只是形式,是一個容量。
這個時間來的目的是為了生命,A面是生命的拯救,為了生命,永恒生命;B面時為了生命,戕害生命,收割生命。
不要不知道這個道理,道理要傳到地極傳到所有人類生命的耳中,凡有耳聽的就當(dāng)側(cè)耳而聽,然后是A面B面的選擇和心思意念的傾注。
你就是那個在我看起來特別像是偷斧子的人,A面有A面的印記,B面有B面的印記,這個印記影響生命。影響這一世的生命,也影響“死后”或者其他時空內(nèi)的生命。
這個時間所以叫舟。
等有一天日子滿了,這個無系之舟悠然遠(yuǎn)去,叮嚀一聲接在那個時間節(jié)點的前一刻或者前一分鐘,這隨意,我們是那時候的未來。
這里面還有一個技術(shù)活,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死掉的人復(fù)活了,三天七天好說,就算不是他也只能是他,雖然磕磕巴巴,但有記憶為證。因為所謂的記憶就是生命在這個世界上的標(biāo)本,可以驗證出來。
如果是一百三百年,七千一萬年,那又怎么樣呢?
其一,他的復(fù)活是復(fù)活到哪個世界上?自然不能是我們的這個世界,也不可能是他原先的那個世界,只能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其二,他復(fù)活的身體的模型是什么?他原先的身體已經(jīng)腐壞,我們也制造不出不會腐壞的身體,也只能是神奇世界中的神奇身體,最早的那一個模型。其三,記憶的達(dá)到。可以使用時間大法,一瞬千年和千年一瞬,進(jìn)行鍍塵演變。也可以直接有一個符合的安裝,瞬間就接軌了。
所以不要擔(dān)心,記憶本身就是一切的完成,什么都已經(jīng)記憶了。
不用抽絲剝繭那么麻煩,直接一個模塊就省事很多。
竊斧者的意思要說明的是,我們都是有顏色有印記的人,只要信度夠只要用情深,不單讓人的后天平安喜樂也在先天里開門立戶了。
這有兩個說法,在我是人的時候,我有一個漏區(qū),也就是缺口,這不同于那個暗區(qū)和墮落之性,是為了平衡的一個不平衡的小窗口,或者就是最愛或者最恨,它們?nèi)绯鲆晦H,最后都是一樣。
在我在我的意識之中的時候,缺口就更缺口了一些,里面有我對缺口的自覺,有記憶之主對它的工作,有原本意識對它的影響。
所以紅羽毛托著三十八號和張曉宇出現(xiàn)在角落又出現(xiàn)在卡都城,只能走預(yù)設(shè)的路線也就是缺口。
一個是尊貴的客人,一個是當(dāng)朝的國手,濮城主不能讓他們出問題,要不老臉真沒地方放了,現(xiàn)在的情況還不算晚,還可以挽救。
一路走就是一路侵蝕,紅羽毛更紅了。
染紅紅羽毛的是一些心意,是三十八號和張曉宇的心意,而引子就是紅羽毛散發(fā)出來的惡意。城主不知道,這紅羽毛連卜一般卜二般都能著了道,真的是很有來頭。
他知道他不能對三十八號有任何動作,唯一可以救助的只有張曉宇。
什么是心意,心意就是魂魄所在也是操縱之所在。正如某位大能所言,能操縱一個人的,唯有他相信的信念;除此之外,沒有真正的操縱和操縱者。
大魚和一切深洋,火與冰雹,雪和霧氣,成就他命的狂風(fēng),大山和小山,結(jié)果的樹木和一切香柏樹,野獸和一切牲畜,昆蟲和飛鳥,都是心意的外化,它們本是心意。
心意里面還藏有心意,就是破和碎。
“兩個混蛋,出來!你們什么也不做嗎?”
呵斥之后,城主讓破和碎背負(fù)著三十八號回到他的夢境,說,你們不是要知道夢境的漏眼嗎,這里是其中之一,從這里拐彎,走進(jìn)那棵樹,回去吧!
可是…
破想請示下一步怎么做,因為他們看出三十八號情況不是很好。
滾!
送走三十八號,把紅羽毛暫且放到一個外面繪著蟲紋,內(nèi)壁上卻血紅一片的壺中,城主看著奄奄一息的張曉宇,喃喃著道。
其實我也是醫(yī)生,我只醫(yī)魂魄之病。
這不是在重復(fù)張曉宇的口頭禪,“我是醫(yī)生,我只醫(yī)魂魄之病?!?p> 而是實情。
于是粗壯的大手虛虛一引,張曉宇平躺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