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道士張口就要酒肉,酒客們停杯投箸交頭接耳,時不時的發(fā)出一聲呲笑,在李歡的熏陶下,忘憂酒館的伙計們,成功養(yǎng)成了進門是客,顧客是王公的理念,態(tài)度和善的跑過來,拿著一個小本本將道人的要求一一記下。
“客官,您還還需別的什么嗎?”
“不需要。”道士銅鈴般的雙眼瞪過去,“你們這酒家,是先結賬再上酒菜嗎?”
伙計笑容真誠道:“我們酒館沒這個說法,客官您是第一次來本店,所以特意免費送您一道招牌菜?!?p> “免費,不收錢?”道士狐疑的說道。
“沒錯,如若您成為本店老主顧,或者是本地人,我們還可以賒賬?!被镉嬕廊皇且桓毙θ荨?p> “賒賬,你們不怕別人賴賬嗎?”
“我們東家對要賬很有心得,而且我們東家名聲遠揚,客官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沒人敢賴我們的賬?!被镉嬚f這話時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自豪。
“你一個毛伙計懂什么,把你們東家叫過來,我要見見他?!钡朗看蟠筮诌值恼f道。
“我們東家事務繁忙不見客,我們掌柜的出去采辦食材了,現(xiàn)在只有賬房先生在。”伙計說的頭頭是道。
道士眼中閃過一道飛蚊試探蛛網(wǎng)的疑惑,拍桌道:“那就把賬房先生請來?!?p> 這拍桌聲很大,引得周圍酒客連連稱奇,用無可救藥的眼神看著道士。
“看什么看,吃你們的酒去。”道士瞪著牛眼吼道。
酒客們低聲議論:“哪來的野道士,敢來楚大膽的酒館鬧事?!?p> “我看八成是外地人,咱們東街誰人不曉楚大膽?!?p> “不止咱們東街,楚大膽現(xiàn)在名揚小半個京都,玉茹姑娘求著要做他的丫鬟,那么一個天仙似的人物。”
“酸吶,你說當時我怎么就不大膽點,趕在楚大膽前面救下玉茹姑娘,有那個尤物在身邊,我愿折壽三十年?!?p> “這就是命,咱們礙于面子行事,人楚大膽是由心行事,否則誰敢當眾救一個風塵女子,雖然是賣藝不賣身。”
“說的也是,咱們就等著看,這個道士要倒霉嘍。”
酒館最角落里,一個侍女打扮的人,秀眉冷豎道:“尊上,見這種無恥之徒,會污了你的眼睛,也不知老堂主怎么想的,把堂尊令交給這種人?!?p> 打扮頗為瀟灑的公子,輕品一口茶道:“不可偏聽偏信,我要當面會會姓楚的,還有那個玉茹姑娘,有那么好看?”
清風在伙計的引領下,往道士那桌走去,遠遠看到那道士,驚喜的喊道:“猴...竟然是你?!?p> 道士跨前一步熊抱住清風:“清風,果然是你小子。”
周圍的酒客一臉懵,花生米都準備好了,準備欣賞一場惡斗,誰知卻是狗血的認親場面,不過清風長得也算眉清目秀,這道士一臉橫肉五大三粗,這兩者有何關系,是隔壁老王的杰作?
“清風這位是?”相熟的酒客八卦道。
清風眼珠子一轉道:“這是我叔父,進城來探親的?!?p> “探親?怎么不帶點特產(chǎn)來?”酒客不依不饒道。
清風四下打量一下,見門外拴著一頭驢,眼睛一亮道:“我家叔父知道我愛吃驢肉,這不是給我牽來一頭驢嘛。”
“我說呢,那頭驢那么瘦,原來不是用來騎而是送人的。”
道士兇狠狠的瞪他一眼道:“再嘰嘰歪歪的,把你頭給擰了?!?p> 清風賠笑道:“我叔父愛說笑,王大哥別當真。”
那人尷尬一笑,喝口酒壓下背后的冷汗。
“伙計,把那頭驢牽到后院,然后你在這先招呼著,我去給我叔父安頓一個地方。”清風將道士拉出酒館。
道士嘴里仍在嘟囔道:“可別殺,那是我好兄弟?!?p> “知道...王大哥是你兄弟?!?p> 姓王的酒客一腦門的疑惑,清風這叔父腦子可能有點不正常。
楚宅,蔡小颯、孫繼業(yè)、劉不守跪在地上,一臉恭敬之意。
“入我門下,需要守兩條規(guī)矩,一為師的話,你們要聽;二明月是你們的大師姐,不準欺負她,至于學問,為師知你們不好此道,也不過于勉強你們。”李歡嚴肅道。
三人對視一眼,只要不讀書就好,只要能見到玉茹就好,恩師的話當然要聽,保證比親爹的話還靈,至于得罪明月師姐更不可能了,玉茹現(xiàn)在名義上是明月的丫鬟,討好還來不及怎會得罪。
“起來吧,你們?nèi)齻€人可會寫字?”李歡試探道。
三人齊聲道:“恩師,紈绔子弟不讀書?!边@三個家伙說這話時神氣無比。
紈绔子弟不讀書,怪不得見女人就昏頭,這掌控起來倒也容易,可是用起來順手嗎?
李歡輕咳一聲道:“也罷,就先隨我學字?!?p> 蔡小颯苦著臉道:“恩師,不是說可以不讀書?!?p> 李歡目光銳利的看向他:“至少要會寫自己的名字?!?p> 劉不守拍著蔡小颯的后背笑道:“師父讓咱干嘛,咱就干嘛?!眲⒉皇匦乃紗渭?,覺得拜師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所以他比蔡、孫二人聽話的多。
李歡的目光跳過三人,看見清風領著一名道人過來:明月,把今天的字教給他們?!?p> 李歡步履匆匆的迎上去,示意清風將道人領到屋中,門剛一關上,神情激動的說道:“師叔,你從那來的?”
“花枕頭,別提了,我也被逐出山門了。”道士神情中有一抹悲傷。
“老道士瘋了?為何這樣做?”
“不止我,山上與你交好的小輩,都被天玄逐出山門了。”道士嘆氣道,“以后世上沒有瘋道人了,只有楚閑。”
楚閑又長嘆一聲道:“這也是天玄的意思,他得知王府變故,就抹去了你在道門的痕跡,并且下令封山,京都乃是險地,以后切莫再稱我?guī)熓?,喚我俗名即可?!?p> 聽楚閑說的頭頭是道,沒有瘋癲之意,李歡由衷的為楚閑高興,看來華衫成功的治好了瘋道人。
李歡走到窗邊,認準道門的方向,恭敬的拜了一拜,心中暗道:“老道士,此恩我李歡銘記在心?!?p> 李歡略一沉吟便知天玄道人的心思,當年李歡在山上,雖然老道士防著不讓練武,但是卻有意讓李歡結交他手下弟子,與李歡交好的這些弟子,都是老道士撿上山的孤兒,性格溫厚極重情義。
李歡不是扭捏之人,拋下過往道:“楚閑,你是從碧游山莊得到的消息?”
“沒錯,下山后我們都無處可去,大家一致決定前來投奔你,到了碧游山莊,老劍奴告訴我你在京都,他的女娃娃非要跟我們一起去京都,蓋夫人好不容易攔下,女娃娃哭的梨花帶雨,看來對你有意思。
不過花枕頭你可別鬼迷心竅,水菱那丫頭救過你的命,而且不止一次,感情這事也得有個先來后到啊?!?p> 水菱...也不知她現(xiàn)在過的如何,不過有她父親陪在身邊,應該不會太差吧。
李歡收起眼中的追憶,問道:“大家在那?”他現(xiàn)在急需人手。
“城里花費挺貴的,他們都住在城外,由我一人到城內(nèi)尋你?!背e說道。
“清風,你跟楚閑一起出城,把大家都接進來,直接帶到東野購置的宅院中,切記低調(diào)行事,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p> 清風領命和楚閑一起離開,李歡站在窗口目光如刀看向皇城,又把余光灑向蔡小颯等人身上,就由你們開始吧。
昨天晚上李歡就得到燕小北的匯報,孫繼業(yè)、劉不守都是一脈單傳,而蔡小颯的祖父貴為國公,家大業(yè)大子孫眾多,總有一個不安分的人,想要弄死長房長孫,由他們一房繼承家業(yè)。
莫府,莫來整天長吁短嘆,自從得知蔡小颯等人,爭先恐后的拜楚瀾為師,他心中的復仇念頭再也提不起來,他們莫家雖然是富貴之家,但是并無權勢,說白了就是暴發(fā)戶,國公府的公子伸一根指頭都能戳破莫家。
“大少爺,不好...天大的好事。”老范連滾帶爬的跑進來。
莫來興趣厭厭,連打罵老范的心思都沒有:“老范啊,有什么事你和老爺子說去,本少爺現(xiàn)在不管事?!?p> 老范腆著老臉道:“那位貴客,指名道姓要找少爺。”
“不見...什么貴客,都是騙子?!蹦獊砗斫Y聳動,他難受啊,上次聽從貴客的話,也沒整趴下姓楚的,如今姓楚的攀上高枝,想要動他不過是癡心妄想。
老范雖一臉為難卻頂撞道:“少爺,這個人你必須見?!?p> “嗯?”莫來拉高音調(diào)。
“他...他是國公府的人,姓蔡?!币娔獊砩鷼?,老范又變成慫包樣。
“蔡...國公府的人?”莫來從椅子上跳起來,“快請!”
蔡家二房的掌權人蔡白飛,龍行虎步的走進莫家,對這個寒酸的莫府皺眉不止,不過想要除掉蔡小颯,而又不讓老父懷疑自己,只有用這螻蟻般的東西,事后除掉一點也不心疼。
是夜,李歡的房中,燕小北單膝跪地:“堂主按照你的吩咐,我引導蔡小颯的叔父,讓他知道堂主曾和莫家結怨?!?p> “魚餌已經(jīng)灑下,愿者上鉤?!?p> “堂主,會不會太冒險,他們的謀劃我們一概不知,他們?nèi)羰卿b而走險?”
“與人斗,其樂無窮?!?p> (有推薦票,人生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