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雪織今天的心情顯然很好,一路上都在哼著小曲兒,只是在踏入帝陽時,身邊的人的議論讓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聽說了嗎?那個十八班的葉婉兒,就是那個博人眼球的微博博主!”
“???什么微博?”
“就是給陸即恩潑臟水的那個沙比博主?。∵@你都不知道?還自以為自己很懂的樣子,不就是為了火!”
“不會吧?我看她樣子文文靜靜的?!边@人明顯有些不相信。
另一人嗤笑道,“有什么不會的?人家后頭有人,懂?不然你以為,是誰在背后捧她,就是為了讓她火!前幾天,還有人看到她從法拉利上下來呢。她這樣的窮B,能認識什么人開法拉利?”
“會不會是謝深晨的?”
“拉倒吧!”
淡淡的暖意漸漸從少女的眉宇間流失,狠厲的雙眸中陡然犀利無比,深不可測的眼底隱隱氤氳著血色。
樂雪織站到路中間,在經(jīng)過那討論的幾人時,肩膀與對方的肩膀狠狠地撞上,隱隱聽到一聲悶哼。
那女孩頓時齜牙咧嘴,一臉怒氣,“你沒長眼??!走路不看人的是嗎!”
“哦?原來這里還有個人,我以為人,說的都是人話?!睒费┛椕鏌o表情道,只是那眼角夾帶著幾分狠色。
對方認出來了少女的身份,一臉譏諷,“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作弊班廢物,不僅腦子蠢,家教也是一點都沒有?!?p> 樂雪織的眼底的血色愈加濃郁,“作弊?”
她一向不關(guān)注帝陽內(nèi)的傳聞,也從未想過理會這些傳聞。只是沒想到,當初就算薄斯修出面澄清了,帝陽內(nèi)還會有著有關(guān)十八班作弊的流言蜚語。
唐韻被對方的眼神嚇得一哆嗦,但還是挺直了胸膛道,“整個帝陽誰不知道,你們十八班為了贏一班找槍手的事情!你們以為有司老師護著就能息事寧人嗎?做夢!廢物永遠是廢物!還有那個葉婉兒,也是個浪貨,年紀輕輕就被老頭子包養(yǎng),還寫文章湊熱度呢,她以為這樣就能成為網(wǎng)紅了?做夢吧!不過是一個偷東西的賤人,要不是學(xué)校仁慈,放她一馬,她當真以為還能在帝陽留著?”
“仁慈?”樂雪織面無表情。
她竟是不知,短短的時間內(nèi),帝陽還能傳出這么多名堂。說她作弊什么的,倒是無所謂,她也沒打算和這些小孩子計較。只是,說葉婉兒被包養(yǎng)、蹭熱度?
唐韻還想說點什么,只見對方的速度極快地伸出了手臂,她幾乎沒看清對方的動作,只覺得一陣凌厲的風(fēng)刮過自己的面龐,整個人便重重地跌倒在地!
一邊的馬尾女孩叫做趙莉,此刻正一臉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她方才距離最近,她幾乎是沒看到少女是怎么行動的,唐韻就被打倒在地!
這樣的速度,是人該有的嗎?
唐韻此刻腦瓜子嗡嗡作響,如同一群蒼蠅蚊子在耳邊鳴叫,她的眼前一片黑,意識開始有些混亂。她感到口中一片粘稠,往外吐了吐,居然還掉了幾顆牙!
趙莉雙腿直哆嗦,結(jié)巴道,“你——你——你這樣,學(xué)?!粫胚^你的!”
這是當眾毆打校友,是觸犯了校規(guī)的!
眼前的少女竟然膽子這么大,在這么多人的面前動手。
樂雪織雙眸氤氳的血色幾乎要溢出眼眶,她沒有理會對方的話,那雙璀璨的眸子依舊帶著笑意。只是渾身的陰氣如同地獄來的惡鬼,她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她不是說,校方仁慈?”
“我倒是要看看,仁慈到什么地步?!?p> **
十八班。
樂雪織心情很煩躁,連推門的力度都使大了幾分,由于力度沒有控制住,整個門轟然倒塌在地。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樂雪織淡定地從門上踏了過去,隨手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口。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為了和薄斯修湊情侶特地換上的,領(lǐng)口的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顆,十分不舒服。
周文韜喃喃自語,盯著已經(jīng)倒在地上的大門,“我們班的門質(zhì)量這么差?”
早就知道少女力氣大,但是,把一個大門都推倒,這已經(jīng)不是力氣大不大的問題了!
謝深晨回過神,詢問道,“女神,心情不好?”
樂雪織從鼻孔里發(fā)出一聲悶哼,隨即靠在了墻壁上,右手微曲,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著。
“發(fā)生什么事了?”
樂雪織微微一笑,“我把人打了。”
“???”眾人有些不太明白。
“誰?”
“不認識?!毖哉Z之中,滿是不在乎。
眾人滿頭黑線。
“樂姐,你怎么不認識人家,就把人打了,嚴不嚴重?”向思明急忙問道。
在帝陽敢鬧事的人,可不多。就算是謝深晨,在帝陽也沒動過手。
謝深晨可都是約人出了帝陽,再打的。
樂雪織換了個坐姿,嘴角微勾,語氣不咸不淡,“也就牙掉了幾顆,不算嚴重?!?p> 謝深晨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語氣夸張道,“女神,這還不嚴重?!你這得多大仇!”
牙齒都被打掉了,這得打的多兇猛?
對方的語氣平淡,似乎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看到那扇門了嗎?”樂雪織問道。
謝深晨喃喃點頭,有些迷糊,“看到了。”
“我推的。”樂雪織輕聲道,旋即,繼續(xù)道,“而她只是掉了幾顆牙。”
謝深晨:……
原來這扇門,真的不是質(zhì)量差的緣故,而是眼前的少女力氣大導(dǎo)致的。這到底得力氣多大,才能輕而易舉地將一扇門推塌了?
現(xiàn)在想來,那個被打的人只是掉了幾顆牙,還真是少女下手輕了。若是用了方才的力氣,那人怕是當場暴斃死絕,進醫(yī)院都救不回來。
樂雪織收回了在桌上的手,微微偏頭,看著自己的同桌。“一起去你寢室,我把筆記還你。”
“不用了,我用不上看?!比~婉兒輕聲道,那些復(fù)習(xí)資料她早就熟悉于心。
樂雪織站起了身,脊背挺得筆直,微微低頭,笑道。
“你用得到?!?p> **
空曠的倉庫內(nèi),毫無聲響。
樂雪織坐在一邊的桌上,似乎心情很好,雙手撐著桌子,兩條腿一晃一晃的。
葉婉兒眼眸一垂,將資料放置在一邊,“我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p> 她的內(nèi)心隱隱有著不安,總覺得今日的少女有幾分古怪,不似往常那般。
樂雪織雙腳動作一頓,繼而緩緩道,“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葉婉兒面露迷茫。
樂雪織嘴角微勾,抬了抬眼皮,“學(xué)校怎么傳你的,你知道嗎?”
葉婉兒搖頭,她一貫是不在意這些閑言碎語的,“不必理會?!?p> “小偷?被包養(yǎng)?”樂雪織笑了笑,“你呢,需要和我解釋一下嗎?”
葉婉兒雙手緊緊捏著衣角,有些慌亂,她低下了頭,掩住了面上的思緒。
“你不相信嗎?”
樂雪織抬眸。
“他們都這么說我,你不信嗎?”葉婉兒小心翼翼道。
少女的明艷的面容漫不經(jīng)心地歪了歪頭,似是在疑惑,“我為什么要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
葉婉兒面露驚詫,咬了咬下唇,抬起的眸子滿是質(zhì)疑,“可是所有人都這么說我?!?p> 倏然,少女從高高的桌子上一躍而下,動作靈活至極宛若飛鳥。
樂雪織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一字一頓,“可惜,我不是所有人?!?p> 樂雪織的星眸閃爍,滿是認真,她靠近了幾步,“都是誹謗,對嗎?”
葉婉兒似是想到了什么,下顎線緊繃,但在對方的強大氣勢之下,她無法撒謊,最終只是勉強地點了點頭。
凝重的氣氛陡然消散,少女綻開了光彩奪目的笑容,如百花齊放絢爛無比。
“我不管以前你怎么被人欺負,但,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人?!?p> “我的人,沒人能碰。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p> **
某個小角落的辦公室門口。
樂雪織看了看辦公室門口墻上的信件箱,信件多到竟然連地上都是!
樂雪織有些吃味,自己的男朋友太搶手,追求者眾多,她可不放心。
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隱藏情敵。
樂雪織試探性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門把手,沒有任何阻礙,她發(fā)現(xiàn)辦公室并未上鎖。
樂雪織便放心了,動作利索的開門,關(guān)門,鎖門。
還沒轉(zhuǎn)過身來,就感受到周遭的溫度驟降,如同極寒之地的冷風(fēng)灌入,寒意從脊椎順流直上直逼大腦。
“滾?!?p> 僅僅一個字,卻凌厲至極。
樂雪織看對方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心中滿意極了,可面上佯怒道,“寶貝,你居然喊我滾!”
薄斯修聽到這熟悉的清越聲音,一愣,緩緩抬起頭,果然是那張清麗無比的面孔。
“不是,我以為是——”
薄斯修剛想解釋,少女就飛撲了上來鉆入懷中,看著在自己懷中的少女,薄斯修的眼里滿是暖色。
“怎么想到來找我了?”
要知道,少女在學(xué)校內(nèi),從未主動找過他。
樂雪織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撒嬌道,“我想你了,寶貝修修?!?p> 雖然不信,但這話,顯然很受用。
長臂一伸,環(huán)住了少女的腰身,以便少女不會身影不穩(wěn)。
“對了,寶貝,我能借你的電腦用用嗎?”在懷中膩歪了半天,樂雪織終于說出了主要目的了。
因為謝深晨之前揚言,誰要是帶與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東西進教室,就把東西砸的稀巴爛。自此以后,就沒人敢?guī)щ娔X來十八班?,F(xiàn)在倒好,她想用電腦都找不到人有。
薄斯修頷首。
樂雪織迅速起身,抱起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屁顛顛坐在了沙發(fā)上,開始噼里啪啦地按著鍵盤。
懷中的溫軟頓時消失,薄斯修心中有些失落,但瞧見少女認真的側(cè)顏,薄斯修眉宇間最后那抹戾氣也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