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鐘,唐韻就把自己的書包拿了過來,一股腦地將書包里的東西全倒出來了。
并無特別的,書本、文具、還有一些口紅發(fā)夾之類的,都是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兒。雖然也有一些小幾千的玩意,但也是唐韻能夠消費得起的。完全不存在樂雪織所說的無價之寶。
唐韻鼻孔里哼了一聲,“看到了吧?什么都沒有!”
張秀玉連連點頭,“小韻,媽媽相信你的?!?p> “是不是要我把外套也脫了,好好搜搜?”唐韻斜視了唐誠一眼。
唐誠的目光并不避諱。
唐韻撇撇嘴,速度極快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上下?lián)Q了個面,開始抖著外套。唐韻覺得奇怪,怎么衣服有點重。倏然,有什么東西滑落。
“不用的,小韻,媽媽——”
張秀玉一臉驚愕,望著地上的零零碎碎。
不僅是張秀玉和唐誠一臉詫異,連唐韻都愣住了,呆若木雞地盯著地上的玩意兒。
那是幾顆鉆石一樣的東西,有些像是玉,又像是寶石。
有些已經(jīng)是首飾成品,而有些則看起來滿是棱角,看起來有些劣質(zhì)。
唐韻喃喃道,“我兜里怎么會有這些破玩意兒……”
她不記得自己買過這些石頭。
只是此刻,唐誠的臉色寒光驟降,一臉陰沉,他轉(zhuǎn)過身,一臉冷漠,“小韻,這是什么?”
“我不知道!”唐韻皺著眉頭。
這些破爛,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兜里?
唐誠袖子底下的手幾乎在顫抖,他慢慢蹲下身,拿起了一塊最不美觀的,放在手中,仔細(xì)端詳著。
那一塊像是玉,又像是玻璃,通體晶瑩翠綠,毫無雜質(zhì)。
唐韻嘴角往下壓了壓,嘟囔道,“不就一塊破玻璃,大驚小怪的?!?p> 對方神色凝重,如臨大敵般,唐韻忍不住說道。
唐誠此刻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陡然回頭,目光似利刃,“破玻璃?”
唐誠慢慢將地上的玩意兒都收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里,動作小心謹(jǐn)慎。
“你可知,這么多物件,光是剛剛你嘴里的破玻璃,市面上都是有價無市的,上一次國際拍賣會上,一個手鐲,拍出了五十八億!”
五十八億?
唐韻僵在了原地。
這么多錢,她想都不敢想。
價值這么貴重的物品,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口袋里?
張秀玉面色凝重,眉頭緊鎖,“你確定嗎?會不會是……看錯了。”
唐誠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局里的鑒定課,你以為我是白上的嗎?我曾經(jīng)在緬甸執(zhí)行過一次任務(wù),親眼見過一塊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那一塊甚至就大拇指大小,還沒這塊大,卻拍出了天價!”
張秀玉大驚,“玻璃種帝王綠?!”
她雖然不懂玉石,但也是聽說過其中的等級的。
就目前來說,翡翠界的最高級別的種,就是玻璃種。而最好的顏色,就是帝王綠。
張秀玉緩緩轉(zhuǎn)過了頭,想到了樂雪織之前說的無價之物。
光是隨便一塊看起來最不起眼的,都是價值連城之物,那所有的呢?
張秀玉咬著下唇,失望透頂?shù)赝矍暗纳倥靶№?,你太讓我失望了!?p> 她絕對沒想到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竟然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
先是盜竊,后是演戲,現(xiàn)在更是撒謊!
張秀玉現(xiàn)在是明白了,那個少女為什么說,不能私了。
如此丟人的事,若放在臺面上來說,豈不是顏面掃地!
饒是唐韻不明白這些物品的真實價值,可也明白了母親對自己的不信任、以及失望,她一臉錯愕,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你懷疑我?”
張秀玉抿了抿唇,并不言語。
她是想相信對方,可是,她拿什么來相信?
唐韻咬咬下唇,一臉的怨毒之色,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字眼,“你們滾,都給我滾!”
張秀玉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唐誠拉住了。
唐誠沉聲道,“我們得去和樂小姐道歉?!?p> “道歉?和那個臭表子道歉?”唐韻哂笑道,滿臉的譏諷。
“唐韻!”唐誠正色道,神情凌厲至極,端莊穩(wěn)重的面上滿是憤意,“你知不知道,如果樂小姐追究起來,你怕是會把牢底坐穿!若不是樂小姐寬宏大量,愿意私了,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里?!”
這已經(jīng)完全不是小摸小偷,隨便罰點款拘留幾天就能解決的。這是盜竊,是犯罪,程度極其的嚴(yán)重,光是這些物品的價值,就已經(jīng)無法估量。
他剛剛隨意地看了一眼,每一個的價值,都不低于那塊翡翠。
當(dāng)真是——
無價。
**
樂雪織繼續(xù)上著課,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真希望高考快點來臨。
早點結(jié)束著枯燥乏味的生活吧。
謝深晨偷看了一眼后頭的情況,看對方還是如此淡定,忍不住道,“女神,你怎么都不帶怕的?”
“怕什么?”樂雪織換了只手,撐著下巴。
方才的那只手有點酸了。
謝深晨一臉佩服不已,“女神,牛!你真不知道唐韻她爹媽是干嗎的?B市高級警員,多次執(zhí)行A級任務(wù),B市的賞金獵人!”
樂雪織眉梢一挑,對方竟然還有這樣的來歷。
怪不得一開始見對方,就覺得有一股見到同行的感覺。
那種在懸崖邊上謀生的感覺,太令人熟悉了。
“女神,怕了吧。唉,他們夫妻倆,就連校長都要給他們面子,別說校長了,市長都得給他們幾分薄面!”
“哦?!睒费┛楛c點頭。
“就這樣?”謝深晨探了探頭。
“這么厲害!”
謝深晨翻了個白眼,滿頭黑線,對方這也太敷衍了吧?
“唉,不過都這么長時間了,唐誠他們怎么還沒來找你算賬?要知道,唐韻可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樂雪織眨了眨眼,漫不經(jīng)心道,“等會就來了。”
謝深晨訝然,“那你還不怕?”
“來和我道歉,我怕什么?”樂雪織輕笑道。
謝深晨定定地看著對方十秒,繼而扭回了頭,偷偷湊到向思明耳邊,竊竊私語道,“我覺得我女神的腦子壞了?!?p> 樂雪織:……
她聽得到的。
樂雪織微微偏頭,看了看窗外的晴空萬里,可能是因為有了陽光,所以空氣都帶著幾分暖意,不似以往的寒冷刺骨。
想到這兒,她想起那只永遠(yuǎn)冰冷的手,不管是什么場景、什么時候,只要觸及對方的手,都是一片滲人的寒意。
像冰塊。
像尸體。
總之——
不像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