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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暮

奴 陸

奴暮 入式 1202 2020-08-22 20:44:03

  “於茈?!彼卮?。

  “這名字不錯?!毙姨澥菦]了后半句,否則像之前那樣,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叫久七,是公主的貼身侍女?!?p>  久七仔細(xì)端倪了一下面前的人,心覺得這人是真的好看。但為何會隨公主回來,這個疑問還是未消除。上次見面的時候於茈還是個差點(diǎn)被處死的宮女,再次一見居然是在公主府,是自己沒想到過的。

  而且當(dāng)日被公主帶回時,她的身上有許許多多的傷,還是昏過去的,一睡就是兩天。不知道她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竟會如此。

  公主對她,也挺上心的。

  不然怎么會讓自己來照顧於茈呢。

  說是貼身侍女,那隨時跟隨在公主身側(cè)那是必然的。公主不喜讓旁人接近,府上的侍從又少,突然一離開,公主身邊就沒人了。公主寧可委屈自己也要讓她來照顧於茈,能不上心嗎。

  這樣一來,於茈醒了是不是要與公主說一聲。

  久七將手中的藥交給於茈,離去前說:“你的傷還未痊愈,再休息幾日。先把這個喝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切記,有任何需求,喚我。”

  當(dāng)她來到公主居處時,楚蘅正坐在院中飲著杯茶。

  見久七來楚蘅也只是微微抬眸,說道:“你怎么過來了?”

  她先是行禮,接著說:“剛才奴婢去看那個宮女時,卻發(fā)現(xiàn)她醒了,特來告知公主?!?p>  “醒了?身子可好些?”楚蘅又問。

  “無礙,再調(diào)息幾日便可?!?p>  “那便好。”楚蘅又倒了一杯茶,“還是回北閣,本宮這邊不用管。若是她還有什么事,就去宮中請御醫(yī)?!?p>  北閣之前一直閑置,現(xiàn)在於茈在那也躺了兩天。

  “是?!本闷哒f罷又返回北閣。

  楚蘅對于那個宮女多的是愧疚。

  兩日前她突然被太后傳召進(jìn)宮,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宮女躺在杏慈主殿外,基本離死亡不遠(yuǎn)。

  盡管那人的身體血肉模糊,但臉是完好無損的,楚蘅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人是自己在姜許顏手中救下的宮女。

  而后,太后的一席話讓她越發(fā)相信這個宮女傷成這樣和自己有關(guān)。

  “聽顏兒說,你阻攔她罰一個宮女?是件很稀奇的事?!?p>  “公主既幫了那個宮女,必是她身上有什么過人之處讓公主看上眼了。”

  “不如哀家將她賜與你,可好?”

  這三句話楚蘅記憶猶新。

  當(dāng)時她是默許的。

  或許她也想過拒絕,可當(dāng)她抬眼看見在太后身邊面露挑釁的姜許顏時,她便堅(jiān)定了要將人接走的決定。

  如果再讓那人在宮中必是兇多吉少,帶回來,至少能護(hù)她一命。

  既然當(dāng)初是自己救下的,就得護(hù)到底。

  楚蘅想得入神,突然旁邊傳來了一聲貓叫。轉(zhuǎn)頭一看,入眼的是只渾身雪白的長毛貓。

  小貓?zhí)绞郎?,動作幅度太大差點(diǎn)打翻了茶杯。她的手靠近小貓想給順順毛,卻被貓搶先一步,小小的舌頭舔著她的手指,令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只貓是楚蘅養(yǎng)了三年多的,也是比較喜歡的一只。

  她素來喜愛貓,幼年時期皇兄曾贈予過一只,也是長著一身的白毛。她很喜歡,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能陪她許多年。但意外就是發(fā)生了。

  貓是三歲那年送來的,六歲時離開的。

  對于這件事,楚蘅想起了有些仇沒報(bào)。

  新仇舊怨,一起。

  ……

  六天之后於茈身上的傷差不多都好了。

  若不是她修習(xí)過幾年,那這次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真的越來越不知道天意,到底是讓她多活幾年還是少活幾年。

  也罷,隨其自然。

  也不知這次的事娘親是否知曉,還是要寫封信給她,以防娘親擔(dān)心。

  于是於茈尋了紙筆,寫下了“母親近日可安好?孩兒尚可?!币恍凶?,隨后如從前般將信送走。

  待信送走,她方才安心。

  “你怎么站起來了,傷還沒好呢?!膘盾雱偹妥咝啪捅痪闷咄蝗坏囊宦暯o嚇了一跳,撞倒后方的一個茶壺。

  於茈扶起被弄倒的茶壺,“我就是口渴了,倒杯水?!?p>  久七見她這幅慌張的樣子不免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干了什么虧心事。但又轉(zhuǎn)念一想,公主素來做事謹(jǐn)慎,總不至于將賊引入家中。

  便作罷,日后提防就行。

  “也是我的過錯,病中之人是應(yīng)該需要水的?!本闷吣闷鹋赃吂褡由系囊粔K抹布走到桌子邊,收拾起水漬?!澳闵砩系膫麆莺車?yán)重,至少再修養(yǎng)半月,期間若是有什么需要和我提便是,不用自己動手。”

  於茈感到不好意思,“真是麻煩你了?!?p>  久七:“你是公主帶回來的,那就是貴人。我做這些也是本分,談不上麻煩。”

  貴人?

  這個詞她這輩子應(yīng)是配不上了。

  “我沒這個福分?!?p>  “你有?!本闷呖聪蜢盾耄肮髌饺绽锸莻€很冷淡的人,對待任何事物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唯有你,讓我見識到了一個不同的公主。”

  她說這話也是一時興起,提起了也滿是遺憾。

  你說好好的一個人,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性情大變。

  久七也沒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于是道:“快到用膳了,我去給你弄些飯菜。可有忌口?”

  於茈搖搖頭,“并沒有。”

  久七拿起抹布走向門外,離去前將這個房間的門關(guān)上。

  戌時,於茈躺在床,雙眼盯著床簾愣神。

  不知道為什么,公主府的夜晚顯得格外凄冷,這里的月很亮,卻讓自己紅了眼眶。

  於茈擦擦眼淚,盡力將自己的悲念淡些。

  抹掉眼淚自己還是毫無睡意,于是她下床披了件衣裳往外面走。

  北閣雖不住人,但這院子里卻多是靈味,幾顆梨樹伴著青竹,清中帶溫。

  許是今夜月色繚人,惹得她往深處走去。

  忽然有微聲叫喚,細(xì)聽之后,她識出此為貓叫。

  前方是一座亭,名喚“卿”。

  似是一個人半躺在椅子上,未綰青絲,纖細(xì)白皙的手撫摸著一只貓。

  這一副美人半臥的畫面,真真吸引住了她。

  於茈看得入迷,殊不知美人向她看來。

  她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往回快步走。

  待回到房中之后,她的心臟跳動的很快,不尋常。

  像是被勾走了魂,令她心緒紊亂。

  那是吸人魂魄的妖邪?

  不,是她心中念念不忘的仙。

  就像那夜月下,又一次撥動她的弦。

  她的心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意識變得混亂,忽然感到一陣眩暈,便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翌日久七來到房中看她,一推開門入目的卻是躺在地上的人。

  楚蘅知曉后便匆匆趕了過來,“怎么回事?”

  久七站在楚蘅身旁,略微驚慌,“奴婢一開門就見著她躺在地上……”她越說越緊張,然后直接跪在地上,“是奴婢疏忽,求公主恕罪!”

  楚蘅原本一直在看於茈的傷勢,久七這一舉動使得她的視線偏移,“你緊張什么?本宮又沒說是你的錯。”

  “奴婢……自、自知有錯,故……”

  “久七?”楚蘅的一句話斷了她的辯解。

  “奴婢在?!彼龖?yīng)聲。

  楚蘅盯著久七的臉看了一會兒,“你先下去。”

  “是……”久七站起身,行向門外。

  床上的人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只有游絲般的生氣。

  楚蘅給於茈把脈,對她的傷有了些了解。

  被苑鬼挾制一魂,失去六識。

  苑鬼,形同怨鬼,生前因受某種原因,死的不明不白,而形成了極大的怨氣。但有一點(diǎn)和怨鬼不同,怨以嚇為主,苑以念為主。所謂念,就是將人心中想念的人幻化出,隨后擾亂其心緒,繼而奪取魂魄以供自身修為。

  苑疾是易除,就是這苑鬼就麻煩些。

  不過公主府有結(jié)界護(hù)著,怎么還會有妖邪入內(nèi)?

  莫非哪處有問題?

  楚蘅將自身靈氣注入於茈體內(nèi),這邊白色的靈氣往體內(nèi)走,額上有絲絲的青煙往外飄。大概半刻鐘后,她體內(nèi)的苑毒才清完。

  苑毒的事解決后楚蘅又坐到桌邊開始喝茶。

  一口冷茶入喉,她不滿地皺起眉。隨后放下茶杯,往床上看去。

  床上躺著的人依舊安靜地睡著,卻比之前多了幾分生氣。

  只是於茈莫名被苑鬼挾魂的事她有些不解。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讓她失了防線,讓苑鬼趁虛而入。

  楚蘅盯著於茈的臉,越發(fā)覺得面前的人很是脆弱。她們之前不過見了幾面,每一次都是副狼狽樣。這不禁讓楚蘅懷疑自己是不是她的克星,壞了她的運(yùn)道。

  不過人已經(jīng)帶回家?guī)滋炝?,確是連個名字都不知,該問問。

  坐了一會后楚蘅離開。

  原本她今日是要進(jìn)宮去給太后請安的,剛踏出大門就被久七慌亂地給叫了回去。

  還好,她回來的及時。

  苑鬼雖算不上什么厲害的鬼,但是被挾持的魂卻難拿。需得奪了苑鬼的靈,以靈代魂,才能使被挾魂者徹底恢復(fù)。

  今夜又是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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