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蛋
整個溶洞濕漉漉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難以言說的腥臊味。
地面上有蛇形兇獸留下的痕跡,蜿蜒曲折,還有一些白色鱗片落在地上。
他想起至少霍白君跟他講過,這里曾經(jīng)是一頭白蛟的地盤,心里也就明白了。
那頭白蛟已經(jīng)死了,但是陳慕也不敢完全確定這么久了,會不會有別的兇獸在這里定居。
不過就算有別的蛇形兇獸來過這里,陳慕也敢肯定那只蛇形兇獸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首先腥臊味已經(jīng)很淡了,若是近期那頭蛇形兇獸還在這里徘徊的話,陳慕想味道應(yīng)該沒這么淡。
而且根據(jù)一般兇獸的生活習(xí)慣,排泄都是在自己老窩進行的,一方面兇獸沒有衛(wèi)生的概念,另一方面這樣也可以向別的兇獸宣誓自己領(lǐng)地的主權(quán)。
然而這里除了一些看樣子都放了幾個月,快要風(fēng)干的糞便以外,什么都沒有。
這個溶洞很大,洞穴一直朝著地下通去,深不見底。
陳慕邁開腳步,小心翼翼的朝著深處走去。
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無聲石。
從地上撿起一塊跟普通巖石沒有什么區(qū)別的石塊,陳慕輕輕的用手指敲了敲。
沒有聲音。
因為這種石頭敲起來沒有聲音,所以就被人們稱為無聲石。
這種石頭在月衛(wèi)星不算很少見,一般水源充足的地方都有這種石頭分布,不過人們也只是把這種石頭當(dāng)作紀念品,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用處。
臉上露出笑容,陳慕把這塊石頭放進口袋里,又在四周撿了幾塊相同的石頭。
徐清一需要的是某種特殊的斉元素,一般只有地下深處才會有含有這種元素的礦石,也不知道徐清一從哪里知道無聲石里有這種元素的。
眼看著任務(wù)完成,陳慕朝著溶洞深處看了一眼,然后出轉(zhuǎn)身走出了這個溶洞。
溶洞深處,最里面的洞底。
黝黑的玄武巖咔嚓一聲,隨后裂縫逐漸蔓延,布滿整面洞壁。
噗通——
一枚通體雪白,人頭大小的蛋從裂開的洞壁里點了出來,摔在地上。
溶洞的底部凹凸不平,有很多細小的尖刺凸起,那枚雪白的蛋砸在地上,不僅沒有被砸破,反而那些凸起被砸的七零八碎。
這一切,已經(jīng)走到洞口的陳慕渾然不知。
但是,原本被他放在衣服內(nèi)側(cè),那塊白瑜給他的石頭,突然碎成粉末,點點熒光從粉末中飛出,穿過陳慕的身子朝著溶洞深處飛去。
與此同時,原本那個摔在地上的不知名的蛋也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飛舞在半空中的熒光像是受到召喚一樣,速度變得愈發(fā)快了起來,最后附著在雪白的蛋殼上。
像是兩種相沖的化學(xué)物質(zhì)遇到一起,發(fā)生了劇烈的反應(yīng),整個蛋身都在抖動,看那樣式隨時都有可能碎掉。
不過過去了兩三分鐘,最終還是平靜下來,安靜的躺在了地上。
陳慕走出這個溶洞,刺眼的陽光從天空灑下來,投過湍流不息的瀑布落在他的晚上。
微微瞇起眼睛,陳慕看著這里波瀾壯闊,飛珠濺玉的精美場景,心里忍不住感慨,若是他是那頭白蛟,也會選擇在這里定居的。
這個念頭在陳慕的腦海里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被他放在心上,隨后陳慕就穿過瀑布離開了這里。
“怎么樣,找到了嗎?”
徐清一坐在地上,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看著他。
陳慕笑了笑,伸出手把放在口袋里的無聲石拿給她,說道:“找到了,是不是這種石頭?”
徐清一看清了陳慕掌心里的石頭,拿起來敲了敲,隨后點了點頭,輕聲道:“沒錯,就是這種石頭?!?p> 她從陳慕手里接過無聲石,聲音頓了頓,然后說道:“現(xiàn)在東西齊了,我們馬上要趕到我的制作間那邊?!?p> “你的制作間在哪里?”陳慕問道。
“就在東邊的郊區(qū)里,距離有些遠,我們要早點出發(fā)?!?p> 陳慕點了點頭,很自覺的蹲在了徐清一的面前。
徐清一順勢就趴在了陳慕的背上,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兩人的動作都非常自然。
等到陳慕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徐清一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對趴在陳慕的背上沒有一點討厭的感覺,她甚至快習(xí)慣了了讓陳慕背著她走路。
在剛開始改造身體的時候,她把自己的腿從自己的身體上移出,有好幾次因為意外沒有裝好義體,只能靠著兩只手在地上爬行來移動。
爬到雙手都是烏黑烏黑的,滿是灰塵跟臟物,因為爬不上床干脆就睡在地上,洗水池很高,洗不了手,她就用臟兮兮的手抓著干面包配著水吃下去。
她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不能行走時會有個人背著自己走動。
抬頭看了眼陳慕英俊到稱得上過分的側(cè)臉,徐清一第一次有些發(fā)愣。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
其實她對顏值并沒有看的多重,哪怕是在她第一眼看到陳慕的時候,也只是微微有些驚艷,其他的跟別的男的也沒有多大區(qū)別。
但是今天,她第一次覺得這張臉蛋有些不同尋常。
晃了晃腦袋,徐清一在心里告訴自己:孤單久了,看到個男的都覺得眉清目秀,一定是錯覺,錯覺。
到后面她干脆把頭低下來,來個眼不見為凈。
她的額頭貼在陳慕的厚實的背上,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不知不覺的就在他背上睡了過去。
……
天京市,天京武道學(xué)院。
“龔院長,我們根本聯(lián)系不上聯(lián)邦,也聯(lián)系不上最近的【希望】軍團,現(xiàn)在怎么辦?”
一名穿著武道學(xué)院導(dǎo)師制服的年輕女子站在辦公桌前,滿臉憔悴的問道。
“唯死戰(zhàn)爾?!?p> “我們還能后退嗎?”
頭發(fā)銀白,卻神采奕奕,雙目炯炯有神的老太太,拄著拐杖,抬頭投過落地窗望著天空之上密密麻麻來來往往的黑色艦隊,波瀾不驚。
“我們不能后退。”
像是在回應(yīng)自己的本心,龔校長語氣肯定。
“絕對不能。”
“聯(lián)邦已經(jīng)放棄這里,我們就是這兩百億人類最后的希望?!?p> 老太太語氣平靜,似乎并沒有因為曙光聯(lián)邦總部放棄月衛(wèi)星而就勃然大怒。
就像是在說一件與無關(guān)要緊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