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充滿干勁兒
稷澂垂眸,斂去眼底的情緒,道“你的藥記得先用水泡上,再三碗熬成一碗,配井泉石末三錢,大豆半斤,凈淘。
好酒一大壺,煮豆軟,去豆,用豆汁酒調(diào)下,后以水酒送下,一日三次?!?p> “放心,我記住了!”夏藕在他的手心,又寫道“咱們晚上吃燉肉可好?”
她只要想到自己買的那些好吃的,就不住的直吞口水。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饞肉的一日。
稷澂見她根本沒懂自己的意思,暗暗苦笑,道“我不挑食,也沒什么忌口的。”
這就好辦了。
夏藕笑嘻嘻地離開,準備按照自己的口味下廚。
她從自家地里摘來絲瓜,發(fā)現(xiàn)楊柱子正提著木桶過來,桶里是幾尾鮮活的野鯽魚。
夏藕有些嘴饞,從自己還熱乎乎的零花錢里摸出些銅板給他。
楊柱子接過銅板,憨憨的笑了笑,大步離開。
之后,夏藕先將自己的藥包,用水泡上。
趁著這會功夫?qū)⒇i大腸、豬肚、豬心、豬肝、豬腰子……通通都收拾干凈。
就在生火的時候,她犯難了。
她頂多會開個煤氣爐,用打火石生火這些事兒,簡直是想也沒想過。
可這副身體似乎做慣了這些活計。
拿起打火石擦了兩下,就引燃了干草。
她在一片朦朧中,將火燃起來。
望著那跳躍的赤紅,腦海中又是一陣陣恍惚。
她對原主的身體,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尤其那記憶更是似曾相識,仿若前世今生一般。
某些事情歷歷在目,絕非只在眉眼之中看了一遍,她深切的置身其中,經(jīng)歷了一世的恩恩怨怨。
這種感覺很玄妙……
她深深地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穿進程溁大大根據(jù)野史改編的小說里,還是她回到了自己的前生,重活一世,來完成什么夙愿的……
她收斂思緒,不敢再多想,主要近日經(jīng)歷的太多,她的小心臟承受不來,暫且走一步看不一步吧!
煮了濃濃地鹵料,將這些豬下水通通都下進大鍋里,燜熬入味。
至于豬肉,留了一半明日吃的,其余的都切成方塊,上色,紅燒。
最后安排主食,直接煮了一鍋白米飯。
那些雜糧她吃不慣,有了條件她定然不會委屈自己。
鹵肉需要的時間長,留著明日吃正好入味兒。
見煮的終于差不多了,就將大鍋端下來放在角落里,將泡好的藥材放入砂鍋里文火熬。
她尋思著自己雖然沒有主角光環(huán),活得那般風生水起,但也許能用廚藝栓住提督大人……
肉香與食香混在一起,直往主屋里飄。
就算虛弱如稷澂,都能嗅個清楚。
他想若是依著之前自己認識的小可憐,定不會舍得放這么肉,且還用料這么足。
怕他之前認識的是個假夏藕?
呵,忽然,有點餓了……
與他們這頭充滿干勁不同的是夏家。
夏家老宅,一派愁云慘淡。
金大鄉(xiāng)紳送了一份休書上門,之后便直接將夏三姑給趕了出來。
因為夏三姑結(jié)結(jié)實實地受了鞭撻,疼得厲害,狼狽的趴在門板上。
周圍立著的娘家人,對她紛紛投去指責。
素日里,每每夏三姑回到娘家,都是被捧著的那個,如今卻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錢氏指著她,唾沫橫飛,道“你看看養(yǎng)的是個什么繼子,白眼狼一個!
我們早就讓你當初先給稷寒山守上個一年半載再改嫁,你非等不及了。
浪貨玩意兒!
如今害得我家莧兒配給了吳庸,那吳庸是什么腌臜貨?
她這一輩子就這么被毀了?!
你賠我嬌養(yǎng)大的女兒!”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何用,當初大嫂在公堂上,怎么不同知縣老爺據(jù)理力爭?”夏三姑氣不過,慘白著臉懟了兩句。
“啪……啪!”錢氏一側(cè)腿,下蹲騎了上去,抬手就給了夏三姑兩個大耳刮子。
她叉著腰,又怒斥道“你還敢犟嘴……再犟個給老娘看看!”
這一回到村里,她就大改在公堂上鵪鶉般的模樣。
葛氏也咬牙補充了一句,道“三女,你千不該萬不該,把你的繼子當家犬,以為任你擺弄,卻全然不知這是血性未除的狼!
一朝蘇醒,就撕下你的血肉,咬得咱們毫無反抗之地!”
倏忽,瞧見立在院子門口的谷桂花。
“桂花,縮在門口做什么,小狗子呢?你怎么沒將人帶過來?”
“稷秀才不讓小狗子回來,也不準別人無故再去大院打擾,否則就還要接著遞狀子!”谷桂花往院子里喊完話,就快速跑遠了。
她是替鮑大妞跑的一趟,純屬被逼無奈。
否則,她才不會來找晦氣……
錢氏對著跑遠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道“沒用的東西!”
“老大家的將門關上?!备鹗弦粡堊?,仿若老了十歲,閉了閉昏黃的眼珠子,才再次睜開眼,視線掃過眾人,最后落在四房唯一的閨女夏蓙身上。
“谷氏,咱家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再養(yǎng)不起吃閑飯的了?!?p> “婆母,您何意?”谷氏心里暗道不好。
她家夏老四服了兵役,已經(jīng)有一年多都沒有消息了。
要不是自家兒子爭氣中了童生,給自己撐腰,她就是那個人人可欺的軟柿子。
葛氏瞅著水靈靈的五孫女,想到谷氏在燕京池府做奶娘的生母。
“聽說你娘,正給她們家少爺,尋貼身伺候的大丫鬟……”
“不行,婆母,那是奴籍,就連日后生出的孩子也是庶出,從出生就矮了人家一頭,絕對不行!”
谷氏一聽就猜出葛氏的打算,斷然回絕。
錢氏一見四弟妹這個清高的模樣,扯著嗓門就喊。
“有什么不行的?
再說,你都將做牛做馬的小狗子,替我家莧兒給長吏配婚了,如今放著個愛吃懶做的女兒,在家里吃白飯,怎么反而到不行了?
簡直,荒唐!”
“婆母,您忘了十年前云游的大師說,咱家女兒有貴氣了嘛?
如今小狗子和莧兒,都同貴氣無緣了,自然就只剩下我這個女兒了!
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定夏家日后,就指望著我家蓙兒提拔關照了!”
谷氏見錢氏抓著自己不放,便繞過大嫂,直接對著婆母游說。
婆媳多年,她知道葛氏在意什么……
程溁
夏家耕讀之家。 祖父:夏老爺子,看重顏面。 祖母:葛氏,曾經(jīng)的大戶女婢,贖身后嫁到寒門夏家。 長房: 夏大伯。 大伯母:錢氏 子:夏?“嚇屎”(老大,長子長孫,二十二歲,秀才。) 女:夏藥“下藥”(老二,二十歲,出嫁后失蹤,伏筆) 女:夏莧“下賤”(老三,十七歲),嫁給鰥夫吳庸。 夏二姑,嫁田里長。 夏三姑,先嫁稷寒山,再嫁金大鄉(xiāng)紳,金子琨的生母。稷澂的繼母,后被稷澂用了手段,降為妾休掉。 四房。 夏老四:上了戰(zhàn)場音訊全無(伏筆)。 谷氏,其生母為池府的谷嬤嬤,池夫人的奶娘(伏筆)。 子:夏蓅“下流”(老四,男十七歲,生日比夏莧小一月,童生) 女:夏蓙“下作”(老五,十五歲半) 女:夏藕:小狗子(小六,十四歲,嫁給稷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