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棠連連后退,但一想到小胡子與那老頭,就沒有再退縮了。
阿溫還奇怪,剛剛還一副害怕的樣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變得鎮(zhèn)定了。
云一棠抓起一只蟲子就往嘴里塞,閉著眼睛,五官猙獰地生咽了下去,吃下去后,忍不住反胃想吐。
睜開眼,卻瞧見阿溫慢條斯理地拿出匕首,慢悠悠地將蟲子的肚子剝開,里面出現(xiàn)了一顆黃色的珠子。
“忘記告訴你了,我們要吃的是蟲子的內(nèi)丹?!卑匚⑿Φ貙⑾x子的內(nèi)丹取了出來。
云一棠一個暴跳,生氣地罵道:“你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呀!而且是你自己吃下去的,吃得那么著急,我又不會跟你搶。”
云一棠實在是忍不住了,趴在船邊就吐了起來。
阿溫得逞地笑了起來,剛要張嘴將內(nèi)丹服下。
云一棠悠悠地說了一句,“你吃的這東西,好像蟲子的屎。”
阿溫停下了,非得要在他服用的時候,提醒他這個嗎?這個內(nèi)丹雖不是那玩意兒,但看起來真的挺像那玩意兒。
“不是每一只蟲子都有內(nèi)丹的,有一定年長的蟲子才會有,你剛剛吃的那只蟲子如此小,為了以防萬一,我再取一顆內(nèi)丹給你,吃了內(nèi)丹,下這奈河就可平安無事。”
云一棠接過內(nèi)丹,面色冷靜,“你是怎么知道蟲子里有內(nèi)丹的?”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之前有一個高人告訴過我,我也來過一次禁室,只不過時間相隔太久,這里的機(jī)關(guān)雖每半年換一次,但一些細(xì)節(jié)性的東西,他們換不了?!?p> 云一棠半信半疑,看了幾眼黃色的珠子后,忍著惡心,將東西吞了下去。
服用完內(nèi)丹后,阿溫看了一眼河底,神情嚴(yán)肅。
“我先下去,若是無事,你再下去;若我沒上來,你就往回劃船,逆流而行?!?p> 云一棠緊張地看著阿溫。
阿溫深吸了一口氣之后,一頭扎進(jìn)了河里,頓時水花四濺。
云一棠扶穩(wěn)了船,探頭看河面,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緩緩散開,已經(jīng)不見阿溫的身影。
“阿溫,阿溫,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云一棠著急地喊道。
水面漸漸歸于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
云一棠心一驚,用船槳不停地往河里劃動,看看是否能找到阿溫,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神經(jīng)一直繃著,不敢有一絲松懈,阿溫一定會沒事的。
周圍十分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幽暗的洞穴,泛著詭異的藍(lán)光,只聽得見滴答滴答的水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難道阿溫他······”
云一棠不敢再想下去,阿溫不能有事。
正待云一棠想跳下河尋阿溫的時候,一只手浮上了河面。
“阿溫!”
接著阿溫的頭也浮出了水面。
云一棠嚇得臉色煞白,趕緊劃動船槳,朝阿溫劃了過去。
一個“噗嗤”,阿溫半個身子都出來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后,激動地跟云一棠說:“我找到出口了,在河底有一個洞,可容一人過去,我們穿過那個洞,便可離開這里?!?p> 看見阿溫沒事,云一棠悲轉(zhuǎn)喜,拍了怕胸脯,“你嚇?biāo)牢伊?,我以為你出事了?!?p> “來,跳下來,我?guī)阌芜^去?!?p> 阿溫面帶溫柔的笑容,張開了手,示意云一棠可以放心下河。
二人再次鉆進(jìn)了河底,阿溫游在前面帶路,為了防止被水流沖散,阿溫還將二人的腰帶綁到了一起,牽著云一棠就往河底的洞口游去。
果然,在河底深處有一個約一米寬的洞口,洞口透著光亮。
阿溫帶著云一棠就游進(jìn)了洞口,約過了一刻鐘后,二人再次浮出水面。
終于看到陸地了,一堆怪石胡亂堆砌在地面上。
二人終于上了岸。
云一棠氣喘吁吁地爬了上岸,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歇一會兒,連打了三個噴嚏。
倆人衣服全濕透了,一直這樣下去,非要著涼不可。
岸上有一棵棗樹,一些枯枝掉在地上,阿溫起身去撿了些枯枝回來,在地上打了個火堆。
“脫衣服吧?!?p> “什么?”云一棠抱緊了自己,一臉不可相信地看著阿溫。
阿溫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云一棠。
“我的意思是,衣服已經(jīng)全濕了,你可以脫下來烤一烤,干了再說,我不會偷看的?!?p> 阿溫找了一根很長的樹枝橫在中間,將換下的濕衣服掛在了上面,擋住了彼此的視線。
“你不必?fù)?dān)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的?!?p> 云一棠聽阿溫這么說,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從衣服的縫隙看過去,阿溫正背對著她打坐,似乎是在閉目養(yǎng)神。
扭扭捏捏,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罷,反正也把阿溫當(dāng)成好兄弟了,不是外人。
云一棠解下了外衣,掛在了樹枝上。
倆人休息之際,為了緩解尷尬,云一棠便隨意找了個話題聊。
“阿溫,你有全名嗎?話說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你說好笑不好笑?!?p> 衣服一邊的人頓了頓,過了幾秒后,傳來淡淡的聲音,“歐陽溫諾?!?p> 這么巧,名字里也帶有溫字,看來阿溫這個名字叫得挺好的。
“那你家里可還有兄弟姊妹,可曾娶親?”
“額,家里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大哥,一個妹妹,不曾,不曾娶親?!卑鼗卮疬@個問題的時候,倒顯得有些害羞。
“你問我這么多問題,是想了解我的家境,然后追求我嗎?”阿溫臉上露出邪魅一笑。
云一棠差點(diǎn)沒扶穩(wěn),一頭扎進(jìn)火堆了,好險好險,差點(diǎn)毀容。
“我,我已經(jīng)成過親了?!?p> 云一棠的音調(diào)低了下去,手指不停地在地上畫圈,寫字。
阿溫眼里多了一絲落寞,“我知道?!?p> 阿溫趁云一棠不注意,往她的方向挪了挪過去,但倆人還是保持安全距離。
“但據(jù)我所知,你與齊默可以和離了。”
云一棠心中大驚,瞪大了眼睛,抬起頭問:“你怎么知道?”
這件事應(yīng)該只有她與齊默倆人知道,臨走前的那天晚上,齊默托人將一封和離書交到她的手里。
那一天晚上,齊默拿出了一份和離書遞到了云一棠的面前。
云一棠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封和離書。
“是本王對不住你,我不想拖累你。”
云一棠拿著那份和離書久久不說話。
齊默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似乎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這個打算。
“你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是么?”
一般女子接到和離書都會恨意慨然,而此時的云一棠竟沒有一絲的生氣,她了解齊默的驕傲與自尊,心里隱約作疼,是在為誰心疼?
出嫁后的女子,若是接到夫家的休書,恐怕早已沒有臉面回娘家。
“云國那邊,本王會處理好的。王妃若是遇到良人,不會有人再阻攔你。”
云一棠握緊了和離書,眼里再無柔弱,多了幾分堅毅。
“我一定會找到十二峒與月輪秘盒,到那時候,我八抬大轎來迎娶你,瀚國三王爺!”
齊默的嘴角扯了扯,轉(zhuǎn)過身,留下了一個落寞孤寂的背影,不發(fā)一言。
“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追求你,對嗎?”
阿溫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