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wù)f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宋代.李清照《武陵春.春晚》
“我……”,李父支支吾吾,拿不定主意又懼怕自己說錯話,正襟危坐回答,“聽夫人的?!?p> 慕添擎:……
妻管嚴。
怕你狗頭不保?
李夫人怒瞪丈夫一眼,嘴里發(fā)出哼哧一聲,白眼一翻:你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活該就要我當(dāng)惡人?
李父摸了摸鼻尖,假咳嗽了兩聲,掩蓋自己的無奈窘態(tài)。
“我……”,李夫人無驚無喜地掀起眼皮子,反駁的話剛到嘴邊,瞬間咽下去。
自家兒子像哈巴狗一樣,充滿希翼的眼神滿滿,真不好拒絕。
現(xiàn)在買一送一,聘禮也好談。
反正李家不吃虧,要么買一送一,要么一個都不要。
“你們看著辦吧!”李夫人故作矜持地說。
——
次日,警局。
“聽說沒?”大胖子邊翻閱著案件檔案,邊問在場的人?!白蛱煨履镒臃懦鱿ⅲ匦陆Y(jié)婚。”
“跟她的老相好。”
“嘖嘖嘖,這年代,怎么出現(xiàn)這樣現(xiàn)象。也不怕被大家的口水淹沒,哎,紅顏禍水?!?p> 旁邊一竹竿似的男人接話,“可不是嘛!那女的就是克夫命?!?p> “一跟誰好上,準沒好事?!?p> 滿臉胡腮幫子的啟唇,“挺邪門兒?!?p> “恰好在結(jié)婚之際,新郎官被舉報了,而且證據(jù)確鑿?!?p> “老大,有你快遞!”一青蔥小伙子手里拿著一包裹,遞給胖子。
“包裹?我沒買東西??!”胖子皺著眉頭說道,順便放在手上掂量快遞的重量。嘴上說,“有點分量?!?p> “拆開看看?”竹竿男子提議道,“希望送了好消息。”
包裹剛拆,一張名片掉了下來。
金色印燙的字體顏色,設(shè)計感非常棒。
胖子撿起來輕捏著,名片上的名字好熟悉。
——新郎官的名字。
他隨意翻閱幾張資料,嘴角的笑意爬上眉梢。
“什么來著?老大?”青蔥小伙子好奇地問一句。
胖子大笑不止,資料拍了拍手掌,“好東西?!?p> 那之后,慕花容再也沒見過曾經(jīng)的新郎官。
當(dāng)年,她如最初的想法嫁給李默,卻未能實現(xiàn)把新郎官撈出來的愿望。往事如煙,揮灑在她的青春里。
婚后的幾個月,她不知抱著什么樣的想法或計謀,性.欲不減。愣是把肚子里的孩子,做到流產(chǎn)。
李夫人大發(fā)雷霆了一回,兩人關(guān)系如履薄冰,李家雞飛狗跳。
——
“你找我?”慕添宇的聲音再次響起。韓瀚的汗毛即刻豎了起來,臉上表情像吃了屎般難看。
慕添宇的出現(xiàn),比他晚上見了鬼一樣可怕。轉(zhuǎn)身之際,像馬戲團變臉的小丑,韓瀚切換另一副表情。
“哎喲!說曹操,曹操就到?!彼移ばδ樀溃夏教碛畹氖种?,往他小店里屋走去。
“難得您老大駕光臨,令小弟陋居蓬蓽生輝?!?p> 慕添宇噗嗤笑,抬手打了他兩下,“一個大老粗,干嘛咬文嚼字。”
“咦,您老大駕光臨,是打算陪我上刀山下火海了?”
韓瀚的生意小店面一個,有空他始終回光怪陸離村的山頭轉(zhuǎn)轉(zhuǎn),晚上出來擺燒烤攤。
“想得美。”慕添宇給他腦袋一爆栗響。
韓瀚揶揄道,“哎!我知道兄弟是干大事的人。小店容不了您這尊大佛。”
“怎么樣?來,吃一下我們村里最有名的大叔菠蘿蜜。”韓瀚說著,從家里的冰箱拿出半個大叔菠蘿蜜,順帶拿一把刀,左右切切,妥了。
大樹菠蘿,乃光怪陸離村的盛產(chǎn)之外。應(yīng)當(dāng)說,它屬于附近一帶的熱門水果。家家戶戶的前屋后院,三五棵,很常見。
芒果樹,龍眼樹,荔枝及番石榴樹,不例外。
不過,種得最好屬陸家,陸妍功不可沒。
陸家是光怪陸離村唯一擁有大果園的家庭。陸妍嫁來前,陸家的果園雜草叢生,生機勃勃超了界。
野草茂盛,果樹矮小。一年到頭來,賣不了錢罷了,倒賠了不少農(nóng)藥錢。
果樹容易長蟲,不灑點農(nóng)藥,果樹的花蕾鐵定被夭折。
陸妍來了陸家,果樹兒生長漸漸有喜色,年復(fù)一年,收成頗豐盛。
“誰家的大樹菠蘿蜜?”慕添宇問。肉厚且爽口,咬起來巴滋巴滋響,品種不錯。
“魏……老家?!表n瀚嚼著大樹菠蘿蜜,含糊不清地說道。
“魏老?”慕添宇反問了聲,眉頭挑了挑,表情流露出不熟悉的感覺。
“是呀!”
“他家需要種這些玩意?”
魏家若放在稍前的年代,定是地主官吏之家,不消想,夾在不上不下的年代。既不能富甲一方,又不如名揚四海的趙家。
僅是在光怪陸離村獨樹一幟而已。
“誰……說不是呢!”韓瀚一回想甚覺搞笑,魏老種的果樹,恰好是慕添宇入獄之后。
“他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突然種在瞎子徐的老屋旁?!?p> “三更半夜常常聽見烏鴉慘叫聲,瘆得慌?!?p> “哦?”慕添宇有點想不通了。
“可不是嘛!有晚,村長的牛跑了過去?!?p> “回來時,牛兩行淚汪汪,牽牛的人臉色發(fā)白?!?p> “朱林?”慕添宇想不到朱林會臉色發(fā)白。他可是如一只烤熟的癩蛤蟆,臉上的肉肥紅肥紅,又好像紅燒五花肉。
膽大,腦子好使,非他莫屬。
“不……不,”韓瀚吐了一口大樹菠蘿蜜的籽,糾正道。
“是你……哥?!?p> “慕添擎?!?p> 慕添宇手拿另一塊,輕輕掰著,送進嘴里前,興致缺缺地嗯了聲。
早料到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他淡淡地問。
韓瀚抽張紙巾擦了擦手,回想一下,說,“大概兩三年前吧!具體我也不記得,我有段時間比較少回?!?p> 慕添宇心中了然,索性不再問下去了。他環(huán)顧了店鋪兩眼,說,“這么沒看見你老婆?”
“她呀!”韓瀚嘆了口氣,頭疼無奈道,“前天兩人大吵一架,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了?!?p> “你??!”
“你什么你!我告訴你慕添宇,別以為你很懂。”韓瀚拍了拍大腿,站起身來,又從冰箱拿出幾串荔枝。
“貧窮夫妻百日哀?!表n瀚賣弄肚子里的幾滴墨水,“雖我們不是貧窮夫妻,但是吧!婚姻就那么一回事?!?p> “你身在其位,自知其滋味?!?p> 呵!慕添宇笑瞇瞇地看著他,不說話。
“看什么看!沒看過帥鍋?沒見過因為買房吵架?沒聽見教小孩子寫作業(yè)的咆哮聲?”
“沒見過沒聽過,哈哈哈!”慕添宇給韓瀚流血的傷口,撒了一把鹽。
“我要走了。”慕添宇剝開鮮紅的荔枝皮,彈了兩下手,起身。
“不留下吃飯?”
“不了?!?p> “回鐘城?”
“不?!?p> “去監(jiān)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