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幾人只用了半天就從大旺莊趕回了三水鎮(zhèn),可他們的回歸對于目前的局勢顯然是于事無補。
鎮(zhèn)內空氣中的血紅色一日重過一日,甚至已經隱隱能聞到血腥味,越來越多的居民開始來到縣政府的門前質疑詢問,而孟濤遲遲未歸,原駐守執(zhí)法官林戈又已經被遣送,此刻偌大的縣政府內除了一些輔助治安員之外居然就只有蘇笑這幾個編外人員和周正一位執(zhí)法官。
沒有地位足夠高的人出來解釋,恐慌緊張的氣氛難以避免的開始在城內散播開來,緊繃的神經只需要一點火星就可能被引爆。
而這一點火星,很快就出現了。
居住在城區(qū)的肉販一家的店面數日沒有開張,終于有熟人忍不住上門去詢問之時,卻發(fā)現根本沒人回應,最后報告了治安員撬鎖進去卻駭然發(fā)現,肉販一家已然離奇失蹤,可屋內的血腥之氣卻遠遠超過了別處,仔細觀察更是發(fā)現了不少血跡!
如果這個消息外泄,顯然會造成大面積的恐慌甚至混亂,前去調查的治安員當機立斷直接將申請調查的鎮(zhèn)民帶回了縣政府,可這肉販一家不賣肉的事情早已經在鎮(zhèn)內傳開,這又哪能瞞得?。?p> “放他回去吧。”周正看著面前的幾個治安員嘆了一聲道,對方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反而適得其反,當即應下退了下去。
周正已經接連數日沒有睡覺,本就神元不足的他在聽聞諸明等一眾執(zhí)法官全部犧牲之后更是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可此刻著實是沒有時間來讓他平復心中痛苦了,事實上此時恐慌的已經不只是普通的鎮(zhèn)民,就連一眾治安員和政府官員也有些慌亂,只是暫時壓了下去而已。
“幾位,你們有什么頭緒了嗎?”周正閉著眼睛開口問道,來時的執(zhí)法官都不在,他只能求助于蘇笑這一群人,不過此刻在場之人只有周泰雄慕華和連桃三人,蘇笑其實并不在此地,數日找不到原因,他最終還是決定提前去見藍司擎一面。
雖然藍司擎早就明言要蘇笑在處理完事情之后去找他,可此人看起來實在是高深莫測,而且還和自己原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自己對原身過往一無所知,連對方是善意惡意都無法判斷,實在是有些太過冒險。
然而此時顯然已經不再是糾結冒險與否的時候了,這空氣中的血紅一日重過一日,孟濤也遲遲未歸,蘇笑心底那種心驚的感覺卻是也隨之日益加重,再繼續(xù)這樣無頭蒼蠅似的調查,只怕是與坐以待斃無異。
或許是因為藍司擎的緣故,這地牢內居然連一點紅色也無,著實是讓蘇笑有些緊繃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氣,只是他才剛一踏入地牢,藍司擎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他面前:“小子,你和大熊他們怎么樣了?”
蘇笑被問的一愣:“我們...現在沒什么特殊情況???”
“意思就是你們還是隊員?”藍司擎得意的拍了拍手:“哈哈哈,果然還是老子技高一籌,就憑孟濤那小子那陽光到傻子的心性,他下輩子也斗不過我!”
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蘇笑卻沒心情在這等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上糾纏,當下不再理會,將回歸三水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合盤托出:“藍前輩,你可有什么頭緒?”
藍司擎不正經的表情在蘇笑的描述之中漸漸冷下來,他沉吟了一會兒,對蘇笑道:“出去看看?!?p> 蘇笑還未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便只覺一股柔風拖住了自己,下一刻,兩人就已經出了地牢暗門來到三水的街頭,這一手讓蘇笑心頭一震,雖然早知這藍司擎實力深不可測,卻不料有如此身手,若是他對自己有惡意,只怕是十個自己綁在一起都不夠看的。
“這...”藍司擎此次全然沒了一貫的玩世不恭,他伸出手用元力操縱著周圍的空氣在它手中匯聚,隨后只留下那沾染了鮮紅的空氣留下,短暫的將周身紅色消去,可還不到五秒,流動的空氣就重新變回了方才的腥紅,只是藍司擎手中多了一團不斷旋轉的紅云而已。
“藍老前輩...”蘇笑看著藍司擎一臉凝重的樣子問道:“您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可不是好東西啊。”藍司擎嘆了口氣,蘇笑頓時打起精神準備聽下文,可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鐘,蘇笑也沒聽到藍司擎再開口說話。
不得已,蘇笑只得做這個捧哏道:“那您給說說是怎么不好?”
“這不好嘛...不好就是不好,你管它為什么不好干嗎?”
聞言,蘇笑登時一臉黑線,藍司擎咳了一聲:“我確實不知道這是何物,不過按你所說,這東西該是三九教弄出來的吧?”見蘇笑點頭,藍司擎揮手散去了手中的血云:“那你管它做什么,他就是三九教的人想要用這東西要表白,你也不能讓他得逞!”
“前輩,現在我們的問題是...算了?!碧K笑脫力的搖了搖頭,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藍司擎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說到底就是不想擔責任,而看他表現,多半也只是嫌麻煩而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理由。
話不投機半句多,蘇笑不欲再多言,轉身正要離開之際,卻忽然被藍司擎拉住了肩膀,他臉色略顯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甩鍋甩習慣了,差點忘了你們幾個實力不濟?!?p> 你...饒是蘇笑再好的脾氣也被這老不正經的東西氣的夠嗆,對方卻只當沒看到蘇笑臉色自顧自的對蘇笑說了些推測。
藍司擎認為這些腥紅之物其來源正是那些被屠殺之地,他在地上將所有遭遇不幸的村子都連起來,最終得出結論,這些村莊亦或是門派的位置恰好構成一個陣的基礎,想必是以特殊手法將滿村的恐懼和血液凝而不散,再通過此陣放大才有如今這一幕。
而其根本目的,極有可能是在這古妖之月里喚醒原本不愿意來到世上的大妖。
事實上妖族也分兩種,其一是妖邪獸,其二為智慧妖族,無論是哪一種都要有金丹以上實力才可稱為大妖,不過妖邪獸大多沒有智商,只有最基本的生存本能,而其長相生存條件亦是千奇百怪,有些怪物你把他的頭砍掉,他的身子會再長出一個頭,可先前的頭卻還能再安裝回去,端的是無比可怖。
此等妖邪獸不分物種,人妖皆食,上古人族黃帝未出之前,往往諸多智慧妖族內都養(yǎng)著無數人類,一但妖邪獸出現便將其喂給妖邪獸,久而久之,妖邪獸居然與智慧妖族達成了默契,往往不到實在饑餓的時候便不會對有智慧妖族氣味的生物出手。
此后黃帝出世,后期更是與其兄弟炎帝一起,一時間是擋者披靡,無論妖邪獸還是智慧妖族皆一視同仁,殺!妖族頂尖高手一時之間被黃帝屠戮一空,黃帝歿后千年,人族軍隊武器愈發(fā)精良,修仙者也越來越多,人口幾何倍數的增加,而那時的許多人還是懵懵懂懂,仿佛報復一般硬是靠吃把幾乎九成的種族吃到了滅絕。
因此歸根結底,妖族內心對于人族的恐懼是骨子里的,那些不恐懼的妖族都已經變成餐桌上的菜了,如今除了狐黃白柳灰五族以外還躲藏在陰影里的妖族,都是當年最為畏懼甚至不戰(zhàn)而逃的妖族,想用血腥來刺激他們復蘇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若是此地有隱藏的妖邪獸那就不一樣了,那些怪物可是沒有絲毫的理智,縱使上古時期被人族屠戮以至于骨子里埋下了對人族的恐懼,可一但血腥之濃郁超過了他們忍受的閾值,那這份恐懼就將被欲望徹底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