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玥酒醒得差不多了,又想起今日在胭脂鋪子聞到的香。
“卿卿姑娘,你用的香可是自己調(diào)的”
“正是”
“我只聞出其中有紫蘇,香附,木香,還有一味,卻不知是什么”
說起香,云卿卿理了理衣袍,將身子坐正,可見她對這個話題非常重視。
“是酒”
是酒!夕玥將身子前傾,瞪大眼睛等著云卿卿的答案。見她這表情,云卿卿羞澀一笑:“是江下產(chǎn)的長相思,且窖藏十年”。
“怪不得我聞不出,現(xiàn)在想起來,與這杯中的,倒是有一點點相似。酒也能入香,這倒是頭一回聽說”
云卿卿輕嘆一聲:“只要運用得當(dāng),萬物皆可入香,那酒名長相思,這香便命名相思淚吧!”
她不是等著“安塵”公子來給取名嗎?怎么自己取了?相思淚,聽著就傷心。
“對不起,我……”
她是想承認(rèn)自己是女兒身,祁循在下面扯了扯她的衣服,是不讓她說,此時她不想再招惹這個災(zāi)星。
看她說起香來認(rèn)真的樣子,全然沒了平日里胡鬧的影子,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不知道她穿上女裝會是什么樣子。
祁循的眼睛一直盯著夕玥,祈衍一直盯著祁循。他看著這個小五的眼神,深沉,若有所思。難道他這個弟弟不喜歡妙儀是因為小五?難道他不好女色,好男風(fēng)?想到這兒,祈衍渾身一冷。
祁循道:“聽你們說這長相思都能入香,想必入口更是不俗,不知道這紅袖坊中可有此酒?”
云卿卿頷首道:“有,不過不是十年窖藏”。
“拿來”
云卿卿吩咐小廝去拿酒,幾人又再品飲幾番。夕玥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掌控不好。現(xiàn)在味覺上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酒,反正已經(jīng)破了戒,一杯兩杯都是飲,何不來個痛快。
夕玥喝得不少,卻還能與云卿卿聊香,看來酒量不錯:“卿卿姑娘,我院子里種了許多茉莉花,眼下開得正好,我很喜歡那味道。怎奈花不能常開,我想采了來調(diào)香,怎奈我對調(diào)香一竅不通,想向姑娘請教一下”。
“公子嗅覺靈敏,異于常人,本就是調(diào)香師最佳人選”
她這么一說,夕玥也覺得好像是。此世這個陳夕玥一無是處,唯獨就是嗅覺靈敏。
聽夕玥這話外之意,日后有可能會經(jīng)常來這紅袖坊,祁循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卿卿姑娘日日繁忙,恐怕沒有時間來教你調(diào)香,我認(rèn)識宮中的調(diào)香師,可以為你引薦”。
宮里的調(diào)香師,那各宮中誰喜歡什么香,甚至生活習(xí)慣,應(yīng)該都清楚。再說不定,還可以借此跟皇宮產(chǎn)生點什么聯(lián)系。
“好?。∧俏抑x謝安塵公子了”
云卿卿自斟自飲,暗自思忖:認(rèn)識宮里的人,那他一定是皇親貴胄了?;视H貴胄又怎樣,在這紅袖坊中,只有主與客,男人與女人,沒什么高低貴賤之分。那個不知道究竟叫什么的小五,女扮男裝,與男人一起出入歡場,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云卿卿用心看了祁循兩眼,記住了他的臉,這個男人,絕非俗類!
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大黑了,祈衍說的兩個時辰應(yīng)該過了。祁循知道,那道賜婚圣旨是躲不過的,他只是不想親手接旨謝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