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妙儀還在淮王府,祁循絕對(duì)是不能回去的。
“陪我去喝茶吧!”
夕玥低頭看看自己一身隨意的衣衫:“今日我這穿著,不是男裝,也不似佳人”。
“你這本來的樣子更好,江湖游走,不拘小節(jié)”
“這話中聽,走”
仍是云上居,還是那個(gè)雅座。竹簾半卷,茶香四溢,大方吃喝,肆意談笑,完全不在意世俗的男女有別。
今日說書先生講的是武俠。昆侖山上,眾弟子學(xué)成下山,一路上行俠仗義,劫富濟(jì)貧。那師兄肆意灑脫,快意恩仇,唯獨(dú)在師妹面前像只綿羊,任她怎樣胡為,都是一笑置之……,最后,二人隱居山林,做一對(duì)神仙眷侶。
書講完了,先生行禮離開。夕玥用手撐著腮,長(zhǎng)長(zhǎng)地嘆了一口氣,祁循問:“結(jié)局圓滿,你還嘆什么氣?”
“我若是有個(gè)那樣的哥哥就好了,就算做不成神仙眷侶,只做哥哥也好”
祁循啞然失笑:“這有何難,你面前不就有一個(gè)”。
“您可是皇親國戚,我是庶民,高攀不起”
“連我的名字都敢冒,你還有什么不敢嗎?除非不愿”
“還有不能”
不能,她是說二人之間隔閡太深,不能再回到從前。
沉默良久,夕玥起身:“紅袖坊云姐姐那里,我自去請(qǐng)罪,不用麻煩王爺了”。
“那我的玄珠”
“那本不是你的東西”
她怎么知道這玄珠不是祁循的,還是說這玄珠是她的?
二人出了云上居,話仍舊很少,氣氛莫名沉悶。祁循還不想回家,一路跟著夕玥走,眼看到東華街了,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王爺,你要跟我回家嗎?”
“不是,我只是送送你”
夕玥回首莞爾一笑:“這京城的路,我可比你熟”,說罷,跳上陳府的臺(tái)階。
想起在紅袖坊,云卿卿的殷勤,夕玥就覺得心中有愧。她不知道自己去請(qǐng)罪,會(huì)不會(huì)被打出來。本來還想著讓祁循去做個(gè)說客,現(xiàn)在路被她堵死了,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自己去。
夕玥去的很早,紅袖坊還沒有開門營業(yè),聽她說是云卿卿的知己,門上小廝才將她引了去。坊中的姑娘都紛紛調(diào)笑:“卿卿姑娘果真是厲害,不光是招公子們寵愛,連姑娘都如此愛戴”。
眾人面前,云卿卿沒有多說,帶著夕玥去了她的住所,是一座僻靜清幽的小院,她是歌舞坊頭牌,又在京城久居,有個(gè)自己的住處也不為奇。
一進(jìn)小院,云卿卿隨手關(guān)了院門,夕玥以為她要做什么,不自覺往后退:“姐姐你關(guān)門干什么?”
云卿卿好整以暇看著夕玥:“怕了?”
夕玥身子往后退,嘴上卻不服輸:“誰怕了,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怕”。
看她慌亂的樣子,云卿卿忍不住笑了:“好了,別再嚇壞了,回頭安塵公子來尋我報(bào)仇”。
“他跟姐姐說了?”
“他只說是個(gè)女子,并沒有說是你,是我猜到的”
夕玥向云卿卿深深一躬:“夕玥在這里向云姐姐賠罪了”。
“叫我姐姐,不怕污了你女兒家的名聲?”
夕玥起身站好:“名聲這東西,從來與我無關(guān)”。
云卿卿爽朗大笑:“好,那這聲姐姐,我就愧受了”。
她不生氣了,夕玥心里一塊石頭落地,能去云來宮的喜悅又躍上心頭:“姐姐,云來宮的事,還請(qǐng)姐姐多多費(fèi)心”。
“云來宮首席弟子云曦是我的恩公,我便是托了他的關(guān)系。不過那云來宮的招募選拔,是出了名的刁鉆,不是他能說了算的,而且宮主云來仙人最忌諱托關(guān)系,走人情。所以,能不能入選,最終還是要他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