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師兄紛紛掩口偷笑,旁邊的花間小聲讓她閉嘴,夕玥只是白了他一眼,心里想:我又沒說錯!
云來仙人說:“凝煙,后宮之事,不可妄議”。
吳夫子清清嗓子說:“其實凝煙姑娘說得不錯”。
其實不用夫子說,大家都知道夕玥說得沒錯,只是他們在皇宮中任職,皇帝的家事,不能妄議。
想這山水之間,本就是無羈之所,夕玥的言行與這里倒是契合得很。
夫子又說:“圣君從不為聲色所惑,那些不過是小人行徑,不足道也”。
“何事不足道???”眾人回首,祁循和妙儀正相繼踏過小橋。祁循今天穿了一件寶藍色外袍,衣襟袖口都用上面用金線繡了云紋。后面的妙儀更不用說,平日就穿得色彩繽紛,今日是和祁循一起出門,更甚。唯有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味,清淡悠遠,頗為靜雅。
祁循向夫子摒手:“對不起恩師,我來晚了”
夫子淡淡一笑:“又不是在書院,無所謂早晚”。
祁循在丁盛旁邊坐下,妙儀坐在他旁邊。
丁盛說:“這若是在書院,你又要被罰抄訓則”。
祁循白了他一眼:“那書院的訓則我早背得爛熟了”。
夕玥小聲嘀咕:“看來是沒少被罰”。
她的聲音很小,還是惹來祁循回頭,花間再次讓她閉嘴。夕玥不但不閉嘴,還接著說:“師兄,你說那個妙儀公主穿得如此五彩繽紛,她是不是想誘惑哪個”。
“閉嘴”
課間休息,眾人都到溪邊戲水,紛紛贊嘆溪水清澈。妙儀怕溪邊濕滑,只敢站在觀景臺上看,祁循便站在她旁邊,丁盛站在祁循旁邊。
祁循也忍不住贊嘆這里的景色:“丁盛,你什么時候置下了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叫我來玩兒?”
“確是才置下不久,我還能騙你不成”
“諒你也不敢”
一旁的妙儀眼睛一直盯著祁循看:“安塵和丁大人很要好”。
“當然,我們從十幾歲,在白鹿洞書院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丁盛可是我朝首位文科狀元,頗受皇伯父喜愛”
丁盛說:“那也無法和您這位戰(zhàn)場上的常勝將軍比??!”
丁盛看向祁循,眼角余光自然掃到了妙儀。君臣有別,丁盛只敢匆匆一瞥,目光恰好遇到妙儀含情脈脈的目光,他知道那是看向祁循的。
在溪邊戲水的,數(shù)夕玥玩兒得最嗨,她將衣袖挽起,用手撩起溪水往師兄們身上灑,連云曦都沒放過。
離開了云來宮,宮規(guī)當然也放松了很多,畢竟都是年輕人,云來仙人也沒有過多苛責。大家都在溪邊玩兒,只有云曦是站在岸邊的,剛才被夕玥撩起的水灑到,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責備夕玥,也沒有反擊。
夕玥笑著叫道:“大師兄,下來玩兒??!這水好涼的”。
云曦輕輕搖搖頭,憂郁的臉龐上又浮出淡淡一笑,夕玥玩瘋了,大聲喊:“大師兄,你笑起來真好看”。
在云來宮,還從來沒有人敢拿大師兄打趣,大家都等著云曦發(fā)火,罰人,他只是一揮袍袖說:“好了,該上課了”,便轉身上了觀景臺。
眾人再次就坐,夫子繼續(xù)講課:圣人治理國家,只求吃飽肚子,從不去追求聲色之娛,能拋棄物欲的誘惑,而保守內(nèi)心的安寧和心靈的恬靜。
夕玥又問:“敢問夫子,若是那治理國家的人本就是宵小之徒,那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寬厚仁慈,不過是一副面具而已”。
夫子答:“亦或是在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