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那幅江山萬里,紙早已經(jīng)發(fā)黃了,也沒聽說是什么名人大家所作,為什么夕文山和陳慶余都沒有換掉它呢?
夕玥站起來走近,畫的下面放著一張高桌,湊近那副畫仔細聞才聞到,畫上面好像有隱隱的香味,且那味道似曾相識。
高桌一般都是用來上供的,這幅江山萬里又不是神像,為什么要在這里燒香?
夕玥抬手將那幅畫撩了起來,后面有一個淺淺的佛龕,里面還擺著一尊銅質(zhì)的佛像,還真有佛像。那銅佛像約有一尺多高,可能是時間太久了,佛像的身子和頭部顏色都已經(jīng)發(fā)黑,只有肩膀比其他地方都更光滑,還能看出銅的顏色。
夕玥想起寶珠寺中也有一尊銅佛像,是一尊彌勒佛。信徒們進寺燒香祈福的時候都會用手去摸彌勒佛的大肚子,以求佛爺將他們的煩惱帶走。無論寺中僧人怎樣擦拭,彌勒佛的其他部位也都沒有肚子亮。
夕玥按照那個光滑的痕跡,將手搭了上去。按照印記,手是搭在佛像后頸上的,還沒有聽說過祈福要摸佛像后頸的。夕玥手稍一用力,佛像居然轉(zhuǎn)動了,隨著佛像轉(zhuǎn)動,整個佛龕,連同佛像,還有佛龕下面的墻壁都動了,墻上出現(xiàn)一條縫隙,看起來像是一扇門,門是往外開的。
夕玥將高桌挪開一點,拉開了那扇門,里面空間不大,只能算是一個夾壁墻而已。再往里看,夕玥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里面戳著一柄大刀,上面已經(jīng)落滿灰塵,有些地方還生了銹,夕玥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的刀。還有她的盔甲,被好好的掛在那里。
墻里面有她的刀和盔甲,外面的高桌上燒過香,這是在用她的盔甲和刀在招魂!難道陳慶余還會招魂奪舍之術(shù)嗎?他將親生女兒的身體給夕玥用,究竟是為什么?有什么事情能讓他連父女之情都不顧及。
這幾個月來,夕玥已經(jīng)無數(shù)遍想念她的刀,現(xiàn)在終于看到了,她一定要拿走。夕玥將大刀拿出來,抹了一把上面的灰塵,兩手輕輕一扭,刀柄與刀頭就分開了。她將刀藏進衣柜里,將廳堂中又恢復(fù)了原樣。
子佩端著飯菜回來了,夕玥假說自己有事要出門,讓子佩幫忙收拾行李箱。她吃了飯,趁著子佩出去送碗碟的時候,將刀用布裹了,放進行李箱中,也將放在床頭的剔紅妝盒放了進去。
她不想讓子佩和府中下人知道她被逐出了云來宮,現(xiàn)在只是平郡王府的家奴,所以回絕了府中的小廝和馬車相送。
幾件衣服不算什么,刀的重量,再加上木箱子的重量,夕玥提起來著實有點費力。她顧做輕松,努力撐著出了大門,拐過街角才放下來喘息。到碧云街還有一段路,她是無論如何沒有力氣一路提回去的。
有位扛著扁擔的年輕人經(jīng)過,像是剛剛賣完了柴的樵夫,夕玥趕緊呼喊一聲:“有愿意做腳夫的嗎?路程近,銀子多”。
那樵夫立刻回頭看了過來:“敢問姑娘要去哪里?”
“不遠,碧云街”
“路程不遠,只這一個箱子?”
夕玥點點頭,樵夫過來提了一下試試,有些分量,不過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平日天天挑著百余斤的柴火擔子走幾十里路,這個箱子,這點路程,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