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余搖頭笑笑:“微臣只是個(gè)太醫(yī),朝堂上的事,不聽不聞”。
三弟手上有傳位詔書,而且是循弟拿出來的。大哥手上有玉璽,不過是假的。您在皇宮供職多年,對皇宮中的事應(yīng)該知道不少,依您看誰來做這個(gè)皇帝合適”
陳慶余深深一躬道:“微臣不敢妄言”。
“好,且不論今日今時(shí),就說八年前,關(guān)于禪位詔書的事,您可還記得?”
祁征能夠這樣問,陳慶余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眼下,他們兄弟三人為皇位爭得死去活來,都紅了眼,一味狡辯抵抗恐怕是不行的。祁征作為兒子親自揭他爹的老底,說明他已經(jīng)是準(zhǔn)備魚死網(wǎng)破了。
陳慶余嘆口氣道:“那夜王太后犯了心疾,連夜遣人來叫微臣進(jìn)宮。誰知道,先是有定國候前來逼宮,后又有祈允,不,先帝殺進(jìn)宮來。王皇后心慈,讓我躲在她的寢宮內(nèi),微臣才躲過一劫”。
“那禪位詔書?”
“是先帝自己寫的”
他說的與周秀說的都對上了。周秀在找古夫人,他說陳慶余可能知道,看來他與陳慶余并無聯(lián)絡(luò),他們不是一伙的。
“陳掌院可曾見過古夫人?”
大概是口中的藥丸化盡了,陳慶余咳嗽起來,一直咳得滿臉通紅才勉強(qiáng)止住,又取了兩粒藥丸放入口中才說:“自先帝登位后,再沒見過”。
祁征才不關(guān)心什么古夫人,他只關(guān)心三日后的登記大典能否順利舉行。
接下來除了去找那份詔書,證明它是假的,最主要的還是要說服祁循,讓他不再力挺祈衍。
當(dāng)年和先帝一起進(jìn)入皇宮中的還有祈衡,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蛟S他知道,但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名正言順坐上龍椅而不肯說出來。如今這局面,越亂就越有機(jī)會。
東華街離碧云街不遠(yuǎn),祁征決定先去找祁循。此時(shí)祁循并沒有回家,而是忙著在京城皇宮各處布置兵力。
祁征扣門的時(shí)候,夕玥正在合歡樹下練刀,依著祁循的叮囑她先問了一聲“誰”。
祁征答:“魯王”。
魯王,二皇子,他來干什么,平時(shí)他與祁循并沒有什么交集??!
夕玥一身短打扮,提著刀來到門內(nèi):“殿下,平郡王不在”。
“我知道,我來找夕玥姑娘”
他與祁循都沒什么交集,與夕玥就更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夕玥在心里問自己:他找我做什么?
夕玥隔著門縫往外看,門口只有祁征一個(gè)人,他連個(gè)隨從都沒有帶??礃幼铀幌袷莵碚衣闊┑摹?p> 夕玥去了門栓,將門拉開。祁征上下打量夕玥一遍,衣著干凈利落,手中還執(zhí)了一柄長刀,果然有些與眾不同,怪不得祁循對她著魔。
祁征微微頷首:“夕玥姑娘,本王有些關(guān)于循弟的事要與你說”。
夕玥面露驚色:“他怎么了?”
“姑娘放心,他沒事,只是有些事情,我怕他被人蒙蔽,希望姑娘能勸勸他”
沒看出祁征有什么危險(xiǎn),看樣子他是不會走的,也不能一直在門口站著,夕玥側(cè)身將他讓了進(jìn)來。祁循的書房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要避人的,不能隨便帶人去,就去正廳。夕玥又叫了云雀沏茶,示意她不要走遠(yuǎn)。
二人坐定,祁征便將整件事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若先帝的皇位真是竊來的,那有資格坐皇位的,就不止他們兄弟三人,祁循也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