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漸去,春意漸來,這場選秀的時機(jī)倒是不錯。
聽了伍小婉的話,司鳳儀淡淡點(diǎn)頭表示知道,順便瞟了眼剛剛從馬車上下來,伸手遮擋陽光的總督府小姐。
這位小姐姓柳名昭月,今年十六歲正是花樣年華,而且生得很有姿色。她長著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看起來水汪汪的的確迷人。
相比其她幾位尚未完全長開的花骨朵,柳昭月的身材圓潤豐滿,更顯嫵媚柔情,確是男人喜歡的那種類型。
司鳳儀暗自挑了挑眉,她從未想過要入深宮,當(dāng)然沒把這些小丫頭片子放在眼里,心底更沒有將她們當(dāng)成情敵去防范的意思,畢竟兩世為人,她算起來已有四十多歲,怎么會和一群十多歲的小丫頭計較。
在她心里,這些小丫頭最多剛念高中,她至于跟一群學(xué)生爭鋒相對嗎?
然而,她能感覺到馬車?yán)锇盗饔縿?,畢竟大家將來都有可能進(jìn)入深宮互相爭寵,所以彼此間互相打量,互相防備,甚至拉幫結(jié)派,彼此尋找?guī)褪帧?p> 不到三日,馬車?yán)锏钠呶还媚锍怂臀樾⊥裢?,都以柳昭月馬首是瞻,對她的話言聽計從,誰讓她的身份最為高貴,將來入選的可能性最大呢。
那么問題來了,自從離開齊州郡的范圍后,那四位小姐便在柳昭月明里暗里的指示下,使用各種手段針對司鳳儀和伍小婉,譬如她們會搶走好吃的飯菜,爭奪通風(fēng)亮敞的房間,又譬如此刻,她們聯(lián)手將伍小婉堵在驛站后院,聲稱柳昭月丟了件很珍貴的首飾,定要搜她的身以證清白。
司鳳儀習(xí)慣入夜后等伍小婉睡著就盤膝入定,修煉真氣,可今夜卻左等右等都不見同伴歸來,終于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初春的氣息撲面而來,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自由遨翔的輕松感,冬去春來,她的新生命也不再局限于小小的松山縣縣衙,她內(nèi)心其實(shí)很高興離開那個并沒有什么童年快樂的地方。
然而,對將來的未知也讓她心里十分忐忑,所以只要馬車停留在某個驛館,某間客棧,她都會悄悄溜出去,暗中熟悉當(dāng)?shù)氐拿裆蚵窙r,也讓自己早點(diǎn)融入這個陌生的世界。
今夜月黑風(fēng)高,她們停留的地方是個比較偏遠(yuǎn)的小城鎮(zhèn),她從鎮(zhèn)門走過時看到三個朱紅大字“關(guān)平鎮(zhèn)”,入夜之后整個鎮(zhèn)子都陷入黑暗當(dāng)中,四周格外靜謐,除了深巷中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外,什么聲音也聽不到。
司鳳儀目光微轉(zhuǎn),落向驛館最后面的院子,那里被四周的屋檐遮擋顯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出來,但她聽見一陣微弱的爭吵聲從那里緩緩飄出,很可能是那群官家小姐造成的。
伍小婉于小半個時辰前就去后院如廁,至今未歸,司鳳儀感覺她遇到麻煩了。
黑暗的院子里,伍小婉正披頭散發(fā)倒在地上,領(lǐng)口的衣衫被撕裂了,右臉上還有幾個清晰的指痕,形容異常狼狽。
可圍在她身邊的四位姑娘依舊不依不饒,甚至有個長臉小姐伸手揪住她的頭發(fā),迫使她努力仰頭才使頭皮撕裂的痛楚減輕幾分,而她的雙臂被另外兩名小姐死死按在地面,根本動彈不得。
“說,是不是你偷了柳小姐的首飾交給同伴收藏了?你若再不承認(rèn),我們可要將你送官府查辦了!”長臉的小姐姓齊,這是個在齊州郡很普遍的大姓,只是她的臉型太長,此刻橫眉怒目,看起來有些面目可憎。
伍小婉異常艱難的瞧著她,略顯污濁的小臉充滿委屈和堅毅道,“我沒有,我沒有偷東西,祝姐姐更沒有偷東西,你們……你們冤枉人!”
“是嗎?”齊小姐冷哼,忽然從袖中摸出一柄薄薄的小刀,她用刀面貼著她的臉蛋輕輕一劃,“好啊,既然你堅持不肯承認(rèn),還想維護(hù)那個臭丫頭,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我倒想看看,你這小臉被刀刃劃一劃,還能不能繼續(xù)扮演天真可愛去勾引男人!”
薄薄的刀片在夜光里閃過一道寒芒,嚇得站在身后的趙小姐臉色微白,低聲勸道,“齊姐姐,不要……不要鬧出人命。”
“怕什么?你若害怕就先回房,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聞言,齊小姐雖有些心慌,卻還是裝模作樣冷冷瞟了趙小姐一眼,那目光有些駭人,嚇得對方連退三步,咬住下唇半天不敢再發(fā)一言。
伍小婉感覺薄薄的刀片擦過肌膚時,就像條冰冷的毒蛇纏住她的心口,讓她幾乎不能呼吸,半敞的胸口也因?yàn)榭謶直队X冰冷,她感覺又回到寒冬臘月里的時光,令她臉色隱約發(fā)青。
見她臉色蒼白,嬌軀瑟瑟發(fā)抖更顯楚楚可憐,齊小姐的嫉妒心蹭蹭冒火,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竟真的舉起手中刀片,毫不留情朝下方劃過去!
因她動作太快,寒光閃過另外兩名同伴的雙眼,驚得她們同時閉眼并松開了手,然后聽見一聲慘呼傳入耳膜,令她們驚惶后退,差點(diǎn)跌坐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