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去了趟周府,知道了周巡撫的兒子仍然惦記著李坑的女兒李秀;而且周巡撫給張安許諾,只要張安能促成這樁婚姻,周巡撫不會(huì)忘記他。
張安當(dāng)然相信周廷生的話,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巨大的誘惑。
張安辭別周巡撫,匆匆忙忙去了李員外家。
對李員外來說,這可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張安唏噓:也不知李員外那輩子燒了高香,這么大的好事竟然落到了他的頭上。
張安不由得又為自家的女兒嘆息一番,才進(jìn)了李府。
見了李員外,他把周府愿意娶秀子的事詳細(xì)地給李員外說了一遍,最后道:“這下你該滿意了吧,只要把秀子送到周府,你就攀上了一門豪親!那可是一門之下,萬門之上的榮耀!當(dāng)然了,少報(bào)土地的事還算事嗎?!”
盡管這樣,李員外卻高興不起來,他愁眉不展道:“怕是秀子不肯嫁過去!”
“什么?!”張安張大嘴巴,驚愕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不肯嫁過去?!“
李員外道:“上一次周府提親,我就力勸過她,可她就是不同意,也不知道她扭著那根筋了?!”
“李員外!”張安道:“你最好不要得罪周巡撫??!……您還是好好勸勸女兒,答應(yīng)這門親事吧!別無選擇,只有答應(yīng)!不然,光土地謊報(bào)一事就夠你喝一壺的!孰輕孰重還是請李員外定奪!……別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
張安覺得李坑可笑,這么大的好事還要推三阻四,得了便宜賣乖不是?!
原指望李坑因此事能盛情款待自己,沒想到他卻說出這等話來。
真不知道李員外是何等想法?!
……
李員外把張安送出門,道:“小女雖然不樂意,但,父命她還是不敢違抗的!張保長,辛苦你再去一趟周府,就說我很樂意把女兒嫁過去?!?p> 張安道:“那就恭喜李員外了!”
送走張安,李坑來到后院。
后院是女兒習(xí)武的場地。
此時(shí),女兒和丫鬟正在對劍演練。
女兒的武藝一天比一天長勁,模樣也一天比一天俊俏。才貌雙全的女兒怎么能嫁給那個(gè)混蛋做小妾呢!李員外不禁替女兒惋惜,真不舍得把女兒推進(jìn)火坑!
但是……除了把女兒送進(jìn)周府,他又毫無辦法!
唉,罷了罷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是一種光宗耀祖的事情!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就是這個(gè)道理!為了家庭,也只有委屈女兒了!
正在練劍的女兒見父親進(jìn)來,停住了手中的劍。
她把劍交給丫鬟春紅,近父親身邊道:“爹爹,有事呀?”
李員外在后院門旁的一個(gè)板凳上坐下。他猶豫了片刻,才道:“秀啊,我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p> 李秀一怔。她最了解父親。父親做事一向獨(dú)斷專行,不管什么事,向來不與家人商量。今天怎么這樣客氣?
李秀疑惑道:“爹爹,什么事還用和女兒商量?”
李員外道:“秀呀,周巡撫又差人來給你提親了!”
李秀驚道:“還是為他兒子?”
李員外點(diǎn)點(diǎn)頭。
李秀道:“爹爹,上次提親,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jīng)有了上門女婿了!”
李員外嘆息:“唉,府里人多、嘴雜,你的事,瞞一時(shí),卻瞞不了一世呀。都怪我,做事不周,把事想的太簡單了!……”
“爹爹,周大廣品行不正,妻妾成群,我怎么能給他做小妾呢?!”
李員外不得不把他謊報(bào)土地,讓上面知道的事給李秀說了一遍。他希望女兒為了家庭,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他又補(bǔ)充道:“不過,我讓底下的人打聽了一下,鄰村的員外郎們,那一個(gè)沒有隱報(bào)瞞報(bào)土地的現(xiàn)象,他們都沒事,唯獨(dú)咱家出了事!”
李秀聽了,氣道:“爹爹,您還不明白?!這都是周巡撫耍的詭計(jì)!他醉公之意不至于酒,還不是想威逼我做他兒子的小妾?!”
“我早就懷疑了!但是,知道是他搞的鬼又能怎樣?”李坑嘆了口氣:“唉,女兒呀,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辦法免回,看來,也只有委屈你了!”
李秀的淚水刷刷他流了下來,他捂住臉,痛哭了好一會(huì)。
當(dāng)她抬起頭時(shí),滿臉淚痕的臉上現(xiàn)出一副可怕的猙獰。她猛地轉(zhuǎn)過身,從丫頭春紅手里“刷”的一聲抽出利劍,咬牙切齒道:“周延生,我殺了你個(gè)老賊!”
李坑嚇壞了,忙道:“女兒息怒!女兒息怒??!為了咱們這個(gè)家,你千萬要忍住,不要闖禍!不然,我們家就完了!”
李秀狠狠地把劍擲在地上,哭道:“爹爹,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春紅把剛才小姐練劍時(shí)脫下的上衣給小姐披上,道:“姑娘,保重身體要緊!別怕,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李坑嘆了口氣,道:“春紅,讓姑娘先回房吧?!?p> 李坑又嘆息一聲,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