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目光中帶著期盼,期待鐵木能親口說出自己成為巫,擁有悠久的壽命。
鐵木聽到巫公的詢問,轉(zhuǎn)頭望向巫公,幽暗的祭殿燒著一盆炭火,巫公駝著背的身影,在跳動的火焰照射下,蒼老,恐怖,好像一具活著的干尸。
鐵小六站了起來,看著鐵木默不作聲,有些急了。
“木叔,你倒是說話啊,成了沒有!”
三人急切的神色,鐵木不敢隱瞞。
“成為巫了!”
鐵木的話很平靜,反倒不像自己成巫一般,沒有太多了感情色彩。
聲音雖然平靜,甚至還有些小聲,但落在其余三人耳中,那就是平地驚雷。
巫公三人雖然已經(jīng)猜測到鐵木成巫了,直到鐵木說出來的這一刻,三人才真正確定。
“真的成巫了!木叔,我就知道你能行!”
鐵小六高呼一聲,看的出來鐵小六對鐵木的感情。
鐵小六一直被鐵木照顧,傳授狩獵技巧,傳授修巫之法,這些都是跟著鐵木學(xué)的,很多藍星先進的道理,經(jīng)驗也是鐵木言傳身教。
對于鐵小六來說,鐵木不僅僅是族叔,更是師傅,成長路上的引導(dǎo)者!
巫公也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笑過了。
進入暮年后,巫公身心俱疲,心情郁結(jié),還是近年來第一次發(fā)笑,上次開懷大笑還是鐵軒成巫的時候。
部落的巫越來越多,甚至比總族還增長的速度還要快,一個部落數(shù)百多年能誕生一個巫那已經(jīng)是天地青睞,更別提這不到半百的年數(shù),居然有四個巫誕生!
部落要崛起了,這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
姜音更是夸張,近乎瘋狂,興奮,多年的努力成為現(xiàn)實,多年的心結(jié)一朝盡去。
“又可以與你共渡數(shù)千載歲月了!”
姜音興奮的緊了緊拳頭心里想道。
鐵木看著正在興頭上的三人,心中暗淡,卻沒有說出口,不想壞了三人的樂趣。
“巫公,六兒,我和阿音先回去了?!?p> 等到三人的心勁頭散去,鐵木向巫公和鐵小六道別離去。
“好,你們回去吧?!蔽坠c了點頭道。
看到鐵木與姜音已經(jīng)離去,鐵小六也面帶笑容,顯得心情大好。
“巫公,這么多天沒有巡視邊疆,我怕那大兇依舊還在附近徘徊!”
巫公凜然,慎重的點頭,還不忘交代道。
“你要小心,臨近邊疆,那大兇或許會有同伴!”
“知道了,不會有事的,等我將這畜牲驅(qū)逐?!?p> 鐵小六放聲一笑,顯然并不將巫公的話放在心上。
自身是巫,便是大兇設(shè)套那又如何!憑著這雙鐵拳,即使身陷囹圄,那也能打出去!
這是巫的自信!是流淌在血脈中的驕傲!
巫公望著昂首闊步,快步離去的鐵小六,心中幽幽一嘆。
“唉,我老了!”
知道鐵小六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搖了搖頭,重新坐上床榻,閉目修養(yǎng),可以在多煎熬些歲月。
巫公并不太過擔(dān)心鐵小六的安危,雖說自己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高強度的戰(zhàn)斗了,但部落中還有姜音,還有鐵木,還有什么擔(dān)心的。
再說,這不僅是鐵小六的自信,也是巫公的自信。
巫,在如今的時代,何懼天下!
“你終于成巫了!我好開心,你真的成巫了!這不是夢,不是夢!當(dāng)家的,你終于成巫了!”
一路上,姜音不斷的述說著心中的難以抑制的興奮,說著說著,姜音開始流出淚水。
“阿音,你哭什么?”說著,鐵木伸手抹去了姜音臉上的淚花。
“我高興不行嘛!”
姜音仰著頭,盯著鐵木的臉疑惑道:
“當(dāng)家的,你怎么還是這老年狀態(tài),成為巫不是可以恢復(fù)年輕嗎!”
聽到姜音的話,鐵木陷入了沉默,以前,鐵木覺得長生好,只要可以長生,那可以放棄一切。
如今,自己成為巫,有著數(shù)千年的壽命,但鐵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一個人的長生這不是福,而是煎熬!
到了家中,姜音依舊難掩興奮,服侍著鐵木坐下,圍著鐵木又說又跳的。
“當(dāng)家的趕快變年輕?。】熳儼?!”
聽著耳邊姜音的催促,鐵木陷入了沉默,心事重重。
“阿音,我成巫了,你怎么辦!”
鐵木一臉沉重的看著姜音道。
聽到鐵木嚴(yán)肅悲傷的話語聲,姜音也不在嬉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怎么,你嫌棄我了?”
說著,姜音捋了捋散亂的白發(fā),臉上刻著細小雜亂的皺紋,頗為蒼老。
“不會的,阿音,我只是有些難受!”
說著,鐵木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像胸前有著巨石壓著,讓人透不過氣來。
瞧著鐵木長吁短嘆的模樣,姜音捏著手,一根食指輕輕的點在鐵木的額頭,一臉戲謔的笑道。
“你呀,當(dāng)家的,你笨死了!我早就是巫了!”
“什么!你是巫!”
本來還是長吁短嘆的鐵木,被姜音所說的內(nèi)容震動,大吃一驚。
這是個驚喜,這對鐵木就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看著鐵木驚訝的大叫,姜音一改以往的豪邁姿態(tài),咯咯直笑。
“當(dāng)家的,你瞧!”
怕鐵木不信,姜音施展神通,變?yōu)樵镜哪?,白發(fā)變青絲,干瘦的臉開始變得圓潤……
“阿音,你真的是巫!你真的是!”
鐵木激動的語無倫次,心里是說不出的高興。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長生!鐵木心中瘋狂大叫。
也恢復(fù)青年狀態(tài)的鐵木,一步向前,緊緊的將姜音擁入懷中,喜極而涕。
“我就知道上天還是眷顧我的!”
數(shù)天后,鐵木與姜音都恢復(fù)了理智,兩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吵不玩的嘴。
好像,好像又回到了新婚那會,蒼老衰敗的心態(tài)也隨的之消散,又回到了年輕時代。
“原來你這么早就成巫了!阿音?!?p> 鐵木看著樣貌恢復(fù)年輕模樣的姜音,還有些恍惚,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像一個暢快淋漓的夢!
聽到鐵木對自己的夸贊,姜音仰著頭顱,露出潔白的頸部,嘴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驕傲,好像一只天鵝。
“你才知道??!”
“你知道嗎?你經(jīng)常說自己打獵咋樣咋樣的,還說自己是部落最出色的獵手!你每次這么說我都趁你不注意偷偷的笑嘞!”
說著,姜音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原本以為這永遠不會和鐵木提起,如今,鐵木成為巫了,自然是打趣鐵木的樂點!
姜音的話讓鐵木恍然大悟,怪不得中年之后,每次打獵都得心應(yīng)手,都可以獵殺大量的獵物。
“木叔,這個披甲鐵牛好傻!居然撞在黑鐵石上,腦漿都出來了!”
……
“木叔,你真是福星!這頭三頭角龍居然腳下打滑,摔死在你的長矛上!”
……
“哈哈哈,木叔,咋這次又是滿載而歸,居然發(fā)現(xiàn)了被父母拋棄的六腿小羊羔!”
……
一樁樁,一件件,大量的畫面在鐵木腦海中浮現(xiàn),每次都是機緣巧合,順利的有些離譜。
剛開始,鐵木還以為是有誰和他開玩笑,一度緊張兮兮,神經(jīng)過敏,后來鐵木膨脹了,覺得雖然不能修煉,但他依舊還是老天最愛的那個崽崽!
經(jīng)過姜音的提點,在結(jié)合姜音所說自己成巫的時間,這些事不都是發(fā)生在姜音成為巫之后嗎!
鐵木這才如夢初醒,怪不得,還以為是上天眷顧,原來是姜音給開了外掛!
“阿音,原來是你!”
鐵木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開始還一直拜神,感謝神的保佑,結(jié)果神就一直在自己身邊!
“不然呢,那么危險的打獵,后期你卻從來沒有受過傷!”
說起打獵,姜音第一次配合給鐵木當(dāng)外掛,從未打過大型獵物的姜音,這才明白打獵的兇險。
猶如小山的巨獸奔騰而來,張牙舞爪,一般人,早都嚇?biāo)懒?,更別說能否將這些大型野獸擊殺了。
鐵木沒有問姜音為何隱瞞已經(jīng)成巫的事實。
結(jié)合總總情況,鐵木心里明白,姜音這是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怕他心生急切,急于成巫,卻因為自身情況,耗費心神。
“還好有你!”
鐵木握著姜音的白皙玉手,滿心歡喜,重生在蠻荒世界,鐵木每天小心翼翼,有的只是如蜉蝣一般,朝生暮死的感覺。
如今成為巫,終于有了力量,不再是螻蟻之身,終于算是相對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