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入未央閣(二)
回到家,卿九溫了點水,用手帕仔仔細細的給小貓擦了一遍。那時候剩了點藥,她挑著給小貓抹了些。小奶貓一直微弱的喵喵叫著,不知道是因為餓還是疼。小貓吃什么成了問題,卿九想著,這么小得喝點奶吧。
卿九想起來村西頭有一個牧羊人,去他那里看看吧。卿九把小貓放到床上,用薄被子蓋著,揣著錢袋子出門了。
找到那一戶人,問了問價格,卿九深感羊奶果然是有錢人才能喝的,把身上的錢用完了也只夠三天的量。二人約定好一天來取一次,卿九拿著竹筒回家,照著那人說的兌些水在喝。
小貓咪真是餓急了,小爪子不停的不停的扒拉著勺子,瞇著眼睛,嘴使勁抿著。卿九看著它急切地小樣子笑的開心。
晚上,卿九正逗著小貓玩,扶風(fēng)直接推門進來,嚇了卿九一跳,正想說你為什么連門也不敲。扶風(fēng)就氣急敗壞地說:“你今天去未央閣了!”“……昂,出什么事情了么?”
“未央閣規(guī)模宏大,以前我一直以為是朝廷中哪個高官甚至是皇帝的,誰知道皇上一直命風(fēng)畔暗守著未央閣,今天他看見你了,若不是他同你我均有交情,猜到是我偷偷救了你,今天這事兒都捅到皇上那里去了。”
卿九愣愣的,她沒想到會這么麻煩?!奥闊┠懔耍覜]想到會這樣。我今天就是去看看,我也感到那里的水太深,絕不止表面上那樣子?!?p> “不如你走吧,離京城遠遠的,我這里有些積蓄,你全拿著。給。”
卿九噗的一下笑出了聲:“你怎么這么緊張啊,我不想走,他當初給我扣了個內(nèi)奸的帽子,還把我扔在大牢里不管不顧。他主要是不在乎我,只要我走了,他不會再為難我的。”
“......但愿吧。欸,這個是個貓啊。哈哈,讓我看看?!?p> “你溫柔點呀,我才給它上的藥?!?p> 扶風(fēng)一只手就能捧著它,小貓喵嗚喵嗚的叫著,扶風(fēng)喜歡的不行。
“它有名字嗎?”“還沒呢,沒想好叫什么?!薄翱催@顏色,黃黃?白白?黃白?”“邊兒去吧你,人家這么乖,你起的什么名字啊。”
扶風(fēng)不服:“那你說叫什么。”
“唔~崽崽吧,多可愛,是吧,小貓咪?!?p> “嘖嘖,也就那樣?!?p> “呸呸,來乖,睡覺吧?!鼻渚沤Y(jié)果崽崽,把它放到床上。
“我明天就去未央閣,你和風(fēng)畔說一下,裝作沒看見我就行了?!?p> “好的。也虧得我們兩個人和你最熟悉,換了別人,就麻煩了?!?p> “是啊,麻煩了,謝謝你啊?!?p> “你突然這么溫柔的說話,我還挺不適應(yīng),哈哈。呀,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我得趕快回去當值了?!?p> “去吧去吧,路上慢點兒?!?p>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卿九就起床了,把剩下的羊奶煨了一下,小貓聞到奶香,皺皺鼻子,用爪子開始揉臉,甚是可愛。卿九照顧好它,給它扔了個毛線球,拜托柳若照看它,便去了京城。
來到未央閣,云陵看到她來,并不意外,請她去了二樓她的房間。
云陵拿出一份契約,隔著桌子推了過來,卿九看了看,條件還是很優(yōu)厚的。十天內(nèi)只要登臺兩三次就可以了,但是要保證在臺上的表演毫無瑕疵。其余時間可以在后庭練練功,做些自己喜歡的事,薪酬也高??戳丝雌跫s的時間,只有一年。
卿九奇怪問道:“為何只有一年,一般契約時間都不會這么短的?!?p> “都是這樣的,若是可以的話,姑娘就畫押吧?!?p> 兩人弄好以后,卿九挺不好意思的,說到:“可以預(yù)支些銀兩么,唔,我最近有點......”
云陵聽了,也沒有為難,說道:“我先帶你去見閣主,閣主要試一下新人的功法,帶你下來我便給你。”
卿九點了點頭,心下一震,未央閣閣主,自己馬上就要見到了,很好奇是個怎樣的人物呢。
云陵在前面帶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第四層,也是最高層,在一個門前敲了敲,畢恭畢敬的說到:“閣主,人來了?!?p> 里面嗯了一聲,云陵便推開門,把卿九帶進去,又馬上退了出去,還把門關(guān)上了。
卿九站著,不敢亂動。隔著一層紗,卿九隱隱看到有一個男人在床上躺著,床靠近窗戶,旁邊小桌子上點著香,清新淡雅,甚是好聞。
男人揮了揮手,隔空把紗掀開,側(cè)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撐著頭看著卿九。
卿九呼吸一滯,床榻上的男人太過吸人魂魄,一身紅衣,黑發(fā)散散的落在紅衣上,顯得他的膚色愈發(fā)白皙。五官是最好的畫師也畫不出來的驚艷。姿態(tài)頗為慵懶,可眼睛就像萬年寒冰,閃著冰冷的光。
卿九在容與身邊待了很久,九五之尊,王霸之氣渾然天成??裳矍澳腥说臍鈩菹袷前狄怪凶顬槊利惖幕ǎ俗⒛慷直湮kU。讓人下意識想要逃離。
男人開口說話:“卿九,你會些什么?!?p> 音色很低,帶著磁性,甚是好聽,撩人心弦。
“呃,古琴吹笛均可,于詩書上也略有研究?!?p> 男人揮了揮手,“去試試吧?!?p> 卿九旁邊的架子上是一些樂器,均是由上好的材料做成。卿九取了琴,做好準備,談了一曲十面埋伏。說實話,卿九在男人的注視下有些緊張,可慢慢的,她就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她沒有看到男人死死盯著她的眼神,眷戀、深情而又小心翼翼,想在看著一件剛剛現(xiàn)世的絕世珍寶。
一曲完畢,卿九起身,男人也斂了目光,說道:“過來。”
卿九走了兩步,到了簾子那里。
男人說:“再近些吧,不要離我那么遠。”這句話輕輕的,像是一聲嘆息,帶著無奈,轉(zhuǎn)瞬即逝。
卿九走到榻前,男人坐了起來,領(lǐng)口松松垮垮的,隱隱可見緊實的肌肉,卿九有些害羞,瞥了一眼,不敢再看。男人笑了聲,像羽毛一樣劃得卿九的心癢癢的。
“閉上眼?!鼻渚徘笾坏谩?p> 男人的手抬起,想要撫摸面前站著的這個人的臉,卻又慢慢放下,饜足的看著眼前人,痛苦掙扎深愛在他眼中交替。
陽光從窗子打進來,照在卿九臉上,卿九睫毛微顫,在臉上留下陰影。應(yīng)了一句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卿九感覺過了好長時間,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聽到男人說:“當真絕色。”頓了頓,“你可知我的名字?!薄扒渚挪恢?。”
“楚暮,暮靄沉沉楚天闊。你要好好記著,別再忘了。出去吧?!?p> 卿九走了出去。再?為什么是再?卿九不記得自己見過他。而且他的語氣,像是經(jīng)過在外漂泊多年,歷經(jīng)千辛萬苦回故鄉(xiāng)后,卻發(fā)現(xiàn)物非人非,聽著讓人心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