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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尋劍

第二十九章:意氣難平

與我尋劍 她的話要放在心上 725 2020-02-24 22:02:42

  南周朱仙城城主府。

  今日不同以往,城主張孝祥回來得很早。

  城主府內(nèi)一處亭臺。

  一個男子站在地上,手里握著一根龍鱗竹做的鞭子。

  男子身邊站著一個少婦。

  少婦頭發(fā)散亂,哭哭啼啼,用帶有血痕的手臂死死抱著男子的手臂,哀求道,“孝祥,你別打這孩子了!他知道錯了。你再這么打,會把他打死的!”

  男子腳下跪著一個青年。青年身邊,站在一個小丫鬟,哭哭啼啼。

  青年低著頭,嘴皮咬破,流了血,上身裸露,后背和腰間血痕斑斑,一頭漆發(fā)被打得參差不齊。

  青年正是張青紫。而那男子,便是張孝祥。

  張青紫透過眼角余光看到母親卑微模樣,漠然道,“娘,讓他打!”

  張孝祥本打算就此收手,聞言,眉頭一橫,揚鞭欲打,“你還嘴硬?!”

  青年皺著眉,眼神麻木,默不作聲。

  見張青紫又不說話,男子怒不可遏,“你若再頂嘴,我還會覺得你脾氣夠硬!但你還是這軟樣子!硬得了多久?!以后有何用?!”

  “別,孝祥!”,少婦聲音凄厲,驚慌失措,淚水花了妝容。

  掙脫少婦的手,張孝祥硬生生一鞭子抽了下去。

  鞭子上有逆鱗,寒光閃閃,最傷皮肉。

  青年一動不動,咬著牙。

  電光火石之間,那個小丫鬟跑了過來,從身后一下將青年抱住。

  鞭子狠狠抽在小丫鬟背上。小丫鬟皮開肉綻,尖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張青紫慌了神,反身一把將小丫鬟摟住,瞪著小丫鬟蒼白的臉。

  張孝祥看著青年懷中姑娘,皺眉,“玄鳳,你怎么又替他擋鞭子?”

  名為玄鳳的小丫鬟已經(jīng)暈倒。青年輕輕將玄鳳放地上,瞬間暴起,沖到男子面前,握緊拳頭就打了上去!

  張孝祥盯著青年猩紅的眼睛,一聲不吭。

  張青紫流著淚,瞪了男子半天。

  終究,青年放下拳頭,轉身匆匆將玄鳳抱走。

  張孝祥扔了龍鱗鞭,找了個座椅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清畫,你去幫我備件衣物,我還要去東海鐘靈山赴宴?!?p>  名為清畫的少婦淚痕還未干。聞言,清畫默默回房為男子準備衣服。

  張青紫房間內(nèi)。一個丫鬟繞過遍地的書籍和丹鼎,將一盆熱水端來一張拓木床前。

  玄鳳這個小丫鬟,從小便跟著張青紫。

  張青紫挽起大袖,接過熱水,將長巾打濕。

  青年正要揭開玄鳳的衣服,那丫鬟輕聲道,“小少爺,要不我來吧?!?p>  張青紫不顧身上傷口,微微一笑,“我這身體好得快,沒事?!?p>  丫鬟聞言,看了眼四周,眉睫微蹙,“小少爺,我把房間收拾一下吧。玄鳳平時也不收拾?!?p>  說罷,丫鬟欲拾起地上書籍。見狀,張青紫趕緊道,“不用不用,你出去吧。我有什么事叫你便是?!?p>  丫鬟縮回手,看不清表情,行了禮,退下。

  等到門關上了,青年悄悄從床底掏出一個木盒來。

  木盒里躺著三顆黑丸子。青年見到黑丸子,奇怪笑了笑。

  張青紫挑了顆最大的,揉碎,敷在玄鳳背上的傷口上。

  說來奇怪,不出一會兒,那傷口便開始愈合。半柱香不到,便完全好了!

  青年用熱水打濕長巾,擰干,將玄鳳的臉擦凈。

  見玄鳳昏迷的樣子,張青紫一笑,坐在床邊,等著她醒過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小少爺,夫人叫你用膳了。”

  張青紫正想著事,聞言,眉頭緊皺,氣沖沖跑到門口,打開門瞪著丫鬟,“我不是說了嗎,給我準備兩份!我在我房間吃!”

  見青年模樣,丫鬟自知說錯了話,趕緊行禮道歉,匆匆跑了去。

  這邊,玄鳳醒了,腦袋猶昏昏沉沉。望見張青紫,玄鳳喚了一聲少爺。

  張青紫聞言,趕緊關上門,重新跑回床邊。

  青年立刻皺眉氣憤道,“你怎么替我擋鞭子?你不是不知道,我身體好著嘞。”

  玄鳳哽咽,泫然欲泣,“你身體擋得下鞭子,心擋得下嗎?!”

  張青紫心里一驚,趕緊讓玄鳳俯身躺下。

  “你先休息,我去帶飯來?!?p>  玄鳳捂著臉,默不作聲。自己自幼賣到張府成了小少爺?shù)难诀?。只是身體孱弱,常把事情辦糟。夫人欲把她換了。少爺心疼,硬是要留她下來。這么多年,寬容有加。

  張青紫出了門,到后廚,正好看見丫鬟在往食盒里夾肉。

  張青紫快步上前,搶過丫鬟手中筷子,“我來吧。”

  那丫鬟見來人,臉瞬間通紅,趕緊讓開,行禮道,“少爺,你怎么來這里了?!”

  張青紫只顧夾肉,“我今天餓得慌,怕你肉夾的少。你去做你的事吧。”

  丫鬟低頭,聞言小心翼翼離去。

  張青紫夾了滿滿一碟肉,又夾了一碟素菜,匆匆回到自己房間。

  見玄鳳睡了,張青紫挑了挑眉。將食盒放在床邊案上,張青紫在床邊坐下。

  夜深人靜,青年不知想了多久。

  猛然間,青年起身,悄悄在房間里拾掇東西。

  傳聞西涼以西,有一群山,山名清湖。傳聞山中萬壑千峰,常有云霞垂地,落月升西,金輪沉海。其間四季之中,三季飛雪,風物妖嬈,宛如仙境。

  當初,道家圣人騎青牛過天險向西,便是入清湖山。清湖山中多道觀,道家于此處煉丹修道。

  山中常有奇珍異獸出沒,道家與之往來如鄰。

  第二日。

  玄鳳醒來,四處張望,無人。姑娘以為少爺又跑去城中買書了,下了床,徑直來到梳妝臺。

  捻起長梳,玄鳳一驚,拾起一張紙。紙上墨痕已干,墨跡潦草:

  “玄鳳,我曾與你說過,西涼以西有仙山,名為清湖。我少時即厭武,家父常打罵之。只因天性自然,幼時即見天極星樞,聞陰陽離合,不喜刀兵。今念父母之不遇,又思年少以來,尚未踏出朱仙半步。雖生于繁華,實則見識之淺陋,胸中之狹隘,我自省尚且羞愧,何況他人?故寫離別,以作長辭。我有一友,名為林通久,家住陳氏商行。你若無依,可去見他。”

  昨日,張孝祥已經(jīng)連夜前往東海。

  玄鳳一驚,長梳落地。

  清晨,朱仙城城門口。

  一個玉面錦袍的公子蒙著面,牽著一匹高頭大馬出了城。

  看著城外連綿青山,筆直官道,公子眼瞳異彩紛飛。

  一個年輕守官跑了過來,“公子,剛才忘問了,你去何處?”

  公子一笑,指著西邊猶未落下的殘月,“清湖山。”

  東海之上。一個華袍錦服的男子憑空飛于海上,與南周丞相并肩而行。

  宣凱月瞥了眼男子手上那機關鳥,淡淡道,“你真不管你這小兒子?”

  張孝祥不知看著何處,語氣平靜,“我張氏男兒,早該如此!”

  丞相挑了挑眉。

  ……

  大宋仙鶴山嶺。

  眠云山。

  山腳,一個白衣男子瞅了眼山頂,飛身一蹬,便直上山巔!

  一個鳳冠青年正在喝酒。正是呂巖。

  見著來人,呂巖啪一聲將酒杯拍桌上,“我這眠云山怎么什么人都敢上?!”

  白衣男子還沒到就大聲喊道,“徐易在此,翩翩來也!”

  呂巖翻轉酒杯,屈指一彈。一滴酒珠如劍芒,掙脫杯口,瞬間沖殺向白衣男子,所過之處,留下細長筆直的酒香。

  徐易已上山巔,聽到風聲,朝著呂巖呸了口唾沫。

  那唾沫如風雷,瞬間和酒珠撞在一起。一股罡氣席卷山巔,震得朝霞破碎。

  徐易嘿嘿一笑,三步并一步,瞬間來到呂巖身前。

  看著一臉黑的呂巖,徐易嘖嘖道,“許久不見,本事沒變,脾氣倒?jié)q了不少啊!”

  呂巖閉著嘴,任憑徐易說東說西。

  “你說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說些兄弟情深!知不知道天下大勢?”

  “人家郭廉堂堂丞相,都賣你面子,你倒好,盡想著為難別人?!?p>  呂巖瞪大眼睛,“當初我答應過昌容,要給他腦嬰咒的信息!”

  徐易微微生氣,“那是你酒喝多了,死要面子!何況你給的信息有屁用?!雪上加霜!你要是仗義,怎么不直接找他郭廉問?!”

  呂巖悶著聲。

  徐易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氣地喝了杯酒,“那郭廉也是,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呂巖隨口說了一句,“你和他不是一個家鄉(xiāng)的嗎?!”

  徐易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不知多久,徐易淡淡道,“你好自為之。范成大叫你去東海沒?”

  呂巖仰面倒地上,“不想去,請柬扔了?!?p>  徐易皺了眉,起身欲走。

  呂巖突然道,“你倒是講義氣,特意跑過來?!?p>  徐易最受不了這些,正想挖苦他幾句。呂巖又說道:

  “義氣歸義氣,你丫咋和郭廉一樣,每次都空手而來?我呂巖的家底兒都快被你們這些王八蛋喝沒嘞!”

  徐易聽了一半,就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呂巖眨了眨眼睛,罵罵咧咧站起來,“你大爺?shù)?,我呂劍仙又要浪蕩江湖了!?p>  說罷,呂巖飛升入天,大喝一聲,“劍起!”

  聲音橫亙仙鶴山脈。山脈之中,盡是“劍起”的回音!

  鳳冠青年腳下的眠云山轟隆隆作響。泥土滾落,木石聚下。山中鳥獸,驚恐逃命,四竄奔離。

  眠云山體漸漸崩塌。一柄銹跡斑斑的古劍顯露出來,在烈日下,暗暗發(fā)光。只聽錚地一聲,那古劍由內(nèi)而外,寒芒大盛,瞬間破土而出,沖天而起,化為三尺青鋒。

  呂巖提劍,掛于腰后,瀟灑遠去。

  西涼以西有一山,名為清湖山。有一劍仙,和呂巖同姓,名為呂洞賓呂大劍仙。

  呂巖笑意盈盈,倒是好久沒嘗嘗那呂洞賓的拳頭啰。

  ……

  南周朱仙城。

  陳氏商行。

  陳江琳終究獨自去了東海。林通久一人守在商行,修劍。

  今日,少年房間爆裂聲不斷。

  林通久盤坐地上,額頭泌汗,嘴角隱隱有血絲。

  少年正在突破第三條劍脈。

  自從來到陳氏商行,除了幫師姐售賣東西,便是修劍。陳江琳常將他弄到一處獨立空間打磨。

  那處獨立空間便是道家手段。天下只有四個獨立空間。陳江琳就有一個。

  陳江琳的劍意與其師父陳竹湘完全不一樣。陳江琳善快劍,非常快,正如她佩劍的名字——九萬里。

  過了這么久,林通久體內(nèi)第三條劍脈已然打磨的差不多,只差領悟凝結劍意了。

  少年只看得見體內(nèi)翻江倒海。天地之間,好像有無數(shù)的大江大河滾滾而來,涌進少年體內(nèi)。

  那些河水不斷沖刷著少年體內(nèi)的劍脈。少年只感覺氣府戰(zhàn)栗,丹田顫抖,腹部肌肉疼得痙攣。

  林通久僵倒在地,手指成五爪,死命扣著地面。少年咬緊牙關,雙眼猩紅,眉頭擰成一團。林通久身體如同劇烈壓縮的宇宙,隨時可能爆炸!

  少年死命護住腦海靈臺,保持頭腦清醒,盡管疼痛倒灌而來,令人絕望。

  樓下,一個老頭兒進了商行??戳搜蹆?nèi)院,老頭兒白眉一挑。

  只見內(nèi)院中央的水池,沸沸騰騰。水池中立著一把劍,正猛烈抖動,想要脫水而出!

  老頭兒抬起左手,伸出兩根細長手指,憑空一捏,那劍就沒了動靜。

  老頭兒打量了一番劍身,哼了一聲。聽聞樓上動靜,老頭兒找了把涼椅,靜靜躺下。

  樓上。林通久痛得幾欲昏倒!少年死命用腦袋磕著地板,十指鮮血淋漓。

  房間由珍貴的白堅木制成,堅硬異常。

  過了不知多久,少年下樓,頭重腳輕。

  見著樓下之人,林通久愣了愣,“老師!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躺在涼椅上的馬師皇瞥都不瞥少年一眼,“咋?把為師的醫(yī)經(jīng)騙跑了就不認識為師了?!”

  林通久尷尬一笑,不顧疼痛,趕緊給老頭兒端茶送水,“老師,我這幾天忙著看醫(yī)經(jīng)嘞。你不是說了嗎,讓我自己琢磨,琢磨不透的再問你?!?p>  馬師皇翹著白胡子,哼了一聲,“別以為為師不知道,又在偷偷練劍!”

  林通久想起某個姑娘,腦袋小雞啄米般,“對對對,老師。我剛剛就在練劍!”

  馬師皇咳嗽了一聲,將一封請柬扔桌上,“你替我去趟鐘靈山!”

  林通久一驚,趕緊道,“老師,我不去!”

  馬師皇刷的站起來,抬頭盯著少年,眼睛瞪得老大,“你還是不是我徒弟?!”

  林通久看著老頭兒,一陣無語,“可是老師,我……”

  馬師皇一揮袖子,轉身背對著少年,聲音佯裝氣憤,“我什么我?為師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若不去,是想讓那范成大從東海殺將過來,收拾我這老頭子?!”

  林通久咂著嘴,“老師,不帶你這么強人所難的。”

  馬師皇大步離去,嗓門兒震天,“反正請柬放那兒了,你要是不去,就當為師瞎了眼,收了你這么個徒弟!”

  “……”

  林通久站在原地,拿著請柬,還沒反應過來。

  吐了口氣,少年轉過身,看著內(nèi)院,咧嘴一笑,“你剛剛想造反?!”

  如同人般,那水池之中的劍,立刻遁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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