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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尋劍

第四十二章:一筆帶過兩百年

與我尋劍 她的話要放在心上 4082 2020-03-10 11:06:24

  東海蓬萊域和方丈域邊界。

  傳聞此處海上有一山,名為萬仞山。萬仞山頂有一臺,名為酒仙臺。萬仞山高萬仞,酒仙臺寬百丈。

  傳聞萬仞山自生劍氣。海水倒灌,從天而降,落萬仞山。劍氣切之如絲,匯集于臺心湖泊。

  傳聞湖底有八百壇酒仙酒。

  此時,一個老頭兒來到此處,隨手一劍,便劈開了那萬仞山漫天劍氣,進了酒仙臺。

  老頭兒身邊,立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看著那顯露于天的酒仙臺,微微動容,“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老頭兒不語,帶著那年輕人一如八百年前,進了酒仙臺。

  酒仙臺上,酒氣氤氳,香氣寥寥,猶如仙境。

  立于臺上,老頭兒流淚,如雨注,“陳劍仙可在?!”

  臺上無語,唯有流水聲。

  年輕人浮至空中,一揮大袖,臺心湖泊頓時炸裂。湖底老酒,被年輕人袖中滾滾而出的劍氣一一推出。八百瓶,一瓶不少!

  年輕人隨手?jǐn)垇硪黄?,吹蓋灌酒,聲音哽咽,“范成大,你給他陳劍仙一劍,看他出不出來?!”

  范成大恍惚,提著燭天,一劍劈向這酒仙臺。百丈酒仙臺,一聲巨響,瞬間露出一條百丈細(xì)縫!

  海水倒灌依舊,劍氣縱橫如昨,卻無所謂陳劍仙!

  范成大皺眉,舉劍,又遞出一劍。萬仞山一聲裂響,分為兩半,沉入海底。

  一道金色劍氣沖出,橫于范成大身前。流光滟滟,竟是一把仙劍!

  年輕人皺眉,“此劍?”

  云龍洲極北一個小村鎮(zhèn),四季飛雪。村鎮(zhèn)角落有一人家。

  院子內(nèi),一個中年男子沖進房門,穿過客堂,進了屋子。屋內(nèi),有一白發(fā)年輕人從床上撐起,怔怔盯著東海方向。

  男子趕緊上前按住年輕人肩頭,激動道,“你別沖動!”

  白發(fā)年輕人雙眼微微有些濕潤。半餉,年輕人重又躺下。

  男子為年輕人捏好被子,嘆了口氣,出了房間。

  客堂內(nèi),男子皺眉看了眼堂上的供奉牌位紅紙。紅紙兩旁豎寫了一對聯(lián),“香結(jié)平安二字,煙開福壽雙花?!敝胸Q寫著“天地君親師”。橫批“流芳百世”。

  這房間本是當(dāng)?shù)匾粦羧思野徇w留下的。男子取了柱香,點燃,插在香案上。煙霧裊裊,男子看著牌位自顧自呢喃道,“我陳乾可不是供奉你五圣啊,我只是求個‘平安’,‘福壽’四字?!?p>  那紅紙常年未換,毫無光澤。陳乾嘀嘀咕咕,出了門。

  看了眼東海方向,男子長吁一口氣,笑道,“脾氣倒沒變?!?p>  東海萬仞山處,此時茫茫一片海域。

  范成大與趙風(fēng)郡憑空立在海上,衣袂無風(fēng)自揚。范成大看著四下天地,疑惑道,“那陳劍仙人在何處?”

  趙風(fēng)郡一笑,“你武仙都不知道,我如何知道?”

  范成大無言。趙風(fēng)郡抬手指向西面云龍洲笑道,“六百年已過,我也該回去了。我還以為你成了武仙,送都懶得送我嘞!”

  范成大知道趙風(fēng)郡在問罪,咧嘴一笑,“我那庖老弟萬里迢迢來,我總不能把他晾著不管。”

  趙風(fēng)郡一笑,“你范成大雖已是武仙,脾氣卻還如那凡間漢子般,總想著把每個朋友平等待之。”

  范成大微微蹙眉,“你我豈是一般朋友?”

  趙風(fēng)郡暢快一笑,“六百年后,那范兄要如何送我?”

  今日萬里無云,風(fēng)平浪靜。

  范成大定定看著趙風(fēng)郡面龐,抬手指天!一聲炸響,高空之上,一股燭天劍氣攜萬里長風(fēng),扶搖直下九萬里,向西滾滾而去六萬萬里!

  范成大白發(fā)垂腰,聲音蒼涼,行禮,“趙兄守我鐘靈山六百年,我范成大身無外物,唯有長風(fēng)劍氣九萬里,送君扶搖西去六萬萬里!”

  劍氣長風(fēng)浩浩蕩蕩穿過兩人。趙風(fēng)郡盯著昔日好友,今日白頭,喉頭哽住,皺著長眉。

  范成大一笑,抬腳踏海。東海八千里海面,波濤洶涌,直上青天五百丈!

  范成大再行禮,“我范成大再借東海八千里怒濤霜雪,為君奏別離!”

  趙風(fēng)郡一驚,默默行禮告辭,轉(zhuǎn)身獨去。

  今日東海,再無陳劍仙立于天頂。唯有他趙風(fēng)郡,乘兄弟九萬里燭天劍氣,浩浩西行!

  范成大目送那倚門郎遠(yuǎn)去,心中波瀾,可淹天地。

  ……

  大宋北部靜寧郡與北燕之間,有太行山脈相隔。

  太行山脈東側(cè),有關(guān)名為雄定關(guān)。

  雄定關(guān)以西八百里有一關(guān),名為虎牢關(guān)。

  雄定關(guān)以西,為大宋國土;虎牢關(guān)以東,為大燕領(lǐng)土。

  此時,雄定關(guān)上。

  一支千人軍隊,打著曹字旗,經(jīng)由太行陘,浩浩蕩蕩來到雄定關(guān)內(nèi)城腳下。

  雄定關(guān)下,軍隊如長龍,連綿不絕。

  一個老將挺胸來到城門下,大吼道,“我乃北方征察使曹冰部下宋挽歸,快快開門!”

  一個小將立于城樓,橫眉冷眼,盯著城下老將,“且待我向?qū)④娡▓??!?p>  宋挽歸聞言,跳腳大罵,“通報個屁!我等日夜兼程趕來,你還不給老夫快快開門?!看不見我軍中大旗!”

  旗手聞聲,揮動曹字大旗,以示響應(yīng)。

  那大旗是用七尺大鼓的鼓皮縫制成。就算是微風(fēng)浮動,也是獵獵作響,聲如驚雷!

  小將看見那面漆黑大旗,眉頭直皺,對宋挽歸恭敬道,“將軍莫急,小將這就請將軍親自出城迎接!”

  宋挽歸冷哼一聲。

  半刻,雄定關(guān)城門轟然大開!一支百人鐵甲從城內(nèi)沖出。

  為首將領(lǐng),龍眉鳳眼,鎧甲錚錚。

  宋挽歸見到來人,咽了口口水,行軍禮道,“末將宋挽歸,拜見楊將軍!”

  將領(lǐng)下馬,扶起宋挽歸,聲音雄渾有力,豪邁一笑,“曹將軍早已來信。雄定關(guān)恭候宋將軍多時,快快請進!”

  兩軍進城。

  城內(nèi)將軍府。

  府內(nèi)大殿上,將領(lǐng)正在與宋挽歸談笑。

  名為楊運的將領(lǐng)親自為宋挽歸倒茶,“將軍一路下來,感覺如何?我大宋鐵騎可能越過這太行山?”

  茶杯小,宋挽歸有些嫌棄,一口灌完,抱怨道,“這太行山實在難走,全是些羊腸小道!我一千輕甲一路下來尚且體力不支,何況幾十萬鐵騎?!”

  楊運皺眉,嘆道,“那真要如曹將軍所說,開山道?!”

  宋挽歸吐了口粗氣,沉聲道,“我沿路看下來,除了太行陘騎兵可以勉強前進外,其他根本沒法走。以前的靜寧國,是用步兵,翻山越嶺,倚天險,守雄關(guān),故而能拒北燕近千年?!?p>  “而我大宋如今要征討北燕,除了翻過太行山,別無他路?!?p>  楊運凝眸,“如此說來,開山道是鐵定了?”

  宋挽歸點頭,“按曹將軍意思,是如此了?!?p>  楊運帶著宋挽歸登上雄定關(guān)關(guān)樓。

  關(guān)樓左右,劍鋒入云;羊腸小道,山風(fēng)料峭。

  宋挽歸看著連綿不絕的青山,濃眉倒豎,“這山道要挖多少年?!”

  楊運點頭,沒有直接回答,“雄定關(guān)上,守關(guān)容易入關(guān)難!”

  ……

  東海蓬萊域一個渡口島上。人山人海。

  林通久和玄鳳走在島上,神采飛揚。兩人來時,因為急著往鐘靈山去,故而很少觀摩沿途風(fēng)土人情。

  今日晴空萬里,日頭高照,正是休閑好時候。

  年關(guān)已過,春寒料峭。渡口島上,卻是仙云渺渺,溫暖怡人。

  兩人找了一家酒樓進去,找了個空位坐下。

  一個姑娘紅光滿面挪步過來,笑看兩位客人。

  林通久笑道,“兩壇你們這兒最好的酒!再給我家玄鳳來些好吃的甜食!”

  姑娘嬌笑,打趣般看著玄鳳,“女俠愛吃甜食?”

  玄鳳被姑娘看著,紅了臉,瞥了眼林通久。林通久嘿嘿一笑。桌底,玄鳳狠狠一腳踩在林通久腳上!

  姑娘見玄鳳臉薄,想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說不得。故而婀娜多姿地行了禮,為兩人叫酒菜去了。

  林通久環(huán)顧了一圈酒樓。酒樓人聲鼎沸,生意倒是紅火。

  沒過一會兒,酒食上齊。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津津有味各吃各的。

  取下腰間大青葫蘆,林通久將其灌滿,又重新別回腰間。

  青年看著熱鬧場面,又看了眼對坐姑娘吃相,咧嘴一笑。

  玄鳳抬頭,見林通久笑得兩個酒窩打轉(zhuǎn),白了青年一眼。

  酒樓內(nèi)有個年輕說書先生,聲音不大,醒木倒是拍得啪啪響。

  林通久細(xì)細(xì)看了眼那年輕先生,臉色一黑。

  那說書先生說得正酣,觀眾一大把,倒沒注意到青年的目光。

  只聽那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瑯瑯笑道:“且說那千年之前,有那陳劍仙立于東海之上,笑東海百萬萬人,‘東海武修,可有我陳竹湘敵手?!’”

  說書先生怒目圓睜,頗有氣勢。臺下那些老觀眾,連連搖頭。

  說書先生語氣悲憤,“真?zhèn)€是英雄無奈,這東海武修,竟被那陳劍仙整整壓了兩百年!”

  “真道是:兩百年間多羞恥,無人提劍笑古仙??v是史官猶含怒,一筆帶過兩百年!”

  臺下那些老觀眾,搖頭晃腦,瘋瘋癲癲,聽著往事灌著酒。

  一個老觀眾實在受不了了,罵道,“你這說書先生,不把我大伙兒說樂呵了!說這些陳谷子爛麻子事作甚?!”

  說書先生咧嘴,醒木啪一聲拍下,大笑,“問得好!兩百年后,那陳劍仙一走,這東海武修,就個個興高采烈?!?p>  那些老觀眾聞言,有些刺耳。覺得這說書先生在揶揄誰。

  說書先生一笑,啪一拍醒木,聲音高亢,“那陳劍仙走時,有個年輕人登上了那酒仙臺,與陳劍仙笑,‘且鎖靈山八百載,敢叫古仙下馬前!’”

  “那陳劍仙一笑而過,謂,“八百年后,你若也能壓得這東海武修盡低頭,無論我在與否,這酒仙臺就送予你!以示禮數(shù)?!?p>  “后來那年輕人果真就自鎖靈山,悟劍八百年。八百年后劍成,橫行東海,竟無一人敢有怒言!”

  酒樓內(nèi)雅雀無聲,皆被這說書先生給鎮(zhèn)住了!

  說書先生又拍醒木,“可這東海武修不知其中緣由,獨笑那年輕人八百年修劍無成!常有心懷不軌之人,上山作亂,擾其清凈!”

  說書先生咳嗽一聲,“那年輕人有一好友,見此,獨上鐘靈山,自愿為好友守山門六百年!”

  “鐘靈山”三字一出,酒樓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

  一個老頭兒彈了一顆紫花錢,恰好落在說書先生案上,沉聲道,“先生說得好,當(dāng)賞!”

  說書先生眉眼盈盈。臺下眾人,紛紛彈指。眨眼功夫,說書先生案上就堆滿了錢。

  說書先生笑得嘴都合不攏,大袖一招,就將錢財悉數(shù)攬入懷中,對眾聽眾行禮道,“各位出手如此大方,徐某愿獻上一舞,以示感激!”

  臺下一片哄笑!一個酒樓伙計上了臺,笑罵道,“見好就收!誰要看你跳舞!趕緊下去結(jié)賬!”

  說書先生不舍看了眼在場聽眾,滿臉歉意地下了臺。眨眼功夫,伙計便叫來了幾個美女兒上臺獻舞。

  在賬房處給了臺費,說書先生洋洋得意,快活離去。

  那賬房伙計本想敲詐一番,但見那說書先生變幻眼神,竟隱隱害怕!

  林通久和玄鳳一直看著那說書先生。林通久眼睜睜看著說書先生屁顛兒屁顛兒跑自己桌上一屁股坐下。

  林通久悶聲,“徐大哥,怎么在這兒都碰得到你?!”

  徐易一笑,毫不客氣干了杯酒,滿臉愜意,“若是有緣,怎愁不見?!”

  林通久咧開嘴。玄鳳好奇看著徐易模樣,臉微微發(fā)紅。

  徐易瞥見姑娘模樣,故意直勾勾盯著玄鳳,壞笑道,“姑娘倒是生得好面龐!可有心儀郎君?”

  林通久聞言,一臉黑,二話不說就把玄鳳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徐易咧嘴,眼神閃爍不定,“你小子倒是護著這姑娘。只是——,我若是壞人,你可護得了?!”

  林通久皺眉,盯著徐易,下意識摸緊腰間匕首。

  徐易站起身,一笑,“莫說我徐易笑你林通久,沒有上三境的實力,也敢在東?;斡??!”

  見林通久模樣,徐易一笑,摸出一顆碧花錢放桌上,“今日我高興,酒錢我出!”

  說罷,徐易起身,笑著離去。

  酒樓內(nèi)人聲嘈雜,林通久突然叫住徐易,“你剛在臺上說的年輕人,可是鐘靈山的范掌門?!”

  徐易轉(zhuǎn)身一笑,“你可見過?”

  青年怔神,想起某夜,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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