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中午,我對大軍下達了暫時停止攻擊的軍令,一連攻了七天,說實話!光人站著等袁軍出來送人頭也等累了。眼看鄴城的城墻已經(jīng)開始支離破碎了,只要一個沖鋒,或許鄴城就可以拿下了,眾將士很是疑惑?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停下來?我把眾將叫到帥帳里來,看著眾生百態(tài),我笑了。
我對他們笑了笑了,問道:“諸位將軍是否在怪罪于在下?不讓諸位立功呼?”
眾人一抱拳齊聲道:“屬下不敢!”
我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兵法云: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也。眾將士經(jīng)過多日緊張又漫長的等待,此時此刻應(yīng)該多有身心俱疲之態(tài)。眼看鄴城即將攻破,士卒們個個皆卯足了一股勁。然而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為將者豈能不知爾?當(dāng)年韓信指揮漢軍故意敗退,漢軍前有趙兵,后是河水,沒有任何退路,只能拼死一戰(zhàn)也!如今袁軍士氣未落,士卒仍有一戰(zhàn)之力!只要城中有能之人給士卒們鼓鼓勁,我軍依然要付出慘痛之代價也!”
眾將皆不語,我走下主位,在眾將中間穿插而過,邊走邊說:“兵者!詭道也!虛而實之,實而虛之,欲攻其軍先破其氣也。氣者士之命脈也!反之驕兵之路,遲早必將敗亡爾!順風(fēng)者從不考慮失敗之后果,從不言最壞之打算,如遇逆境,一觸即潰也!為將之道,無論順逆皆可從容淡定,不言勝先言敗,事事皆有可能。莫以成敗得失沖昏了頭腦,勿以勝利近在咫尺而任由士卒沖鋒喪命!此乃強軍之道,勝不驕敗不餒!天崩地裂皆不為其所動容爾!諸將然也?”
眾將一抱拳齊呼道:“謝軍師教誨!”
我點點頭,嚴(yán)肅地說:“諸位皆是主公之愛將,今后必定也是一位永載史冊,傳承千秋萬代之良材也!不要為了眼前一點利益而影響到自已的判斷,區(qū)區(qū)鄴城算得了什么?往后我軍要面對的乃是整個大漢所有諸侯之挑戰(zhàn)。故此,諸位應(yīng)該時刻提醒自己,牢記自已的使命!莫要勝利沖錯了頭腦呼?
眾將一抱拳道:“謹(jǐn)遵軍師教誨!”
我回到主位上坐下,對著廳下大喝道:“眾將聽令!”
眾將一抱拳道:“未將在!”
我拿起羽扇一揮,大喊道:“張遼、太史慈、許褚?guī)ьI(lǐng)騎兵輪流圍著鄴城轉(zhuǎn)圈,每匹馬馬尾皆要安上一根樹枝。如若發(fā)現(xiàn)有敵情立即擊殺!青龍營全體將士休息半天,今夜攻城,如若拿不下鄴城,明日全體受罰!”
眾將再一抱拳齊呼道:“諾!”
我滿意地點點頭,大喝道:“好!都下去準(zhǔn)備吧!妙才、曼成、子義、文遠、仲康留下!”
等眾人走后,我對夏侯淵說:“妙才,今日申時用飯,酉時開始攻城!亥時四門皆會大開。四門大開后,子義負責(zé)由東門向西門殺去,仲康負責(zé)從西門向東門殺去,遇上自家弟兄就停止攻擊!”
三將一抱拳道:“諾!”
我轉(zhuǎn)身對張遼說:“文遠,你辛苦一點,朱雀營速度最快,你從南門一直向北門殺過去,我料定袁軍今夜必會從北門突圍而出。如若從南方一直殺到北門依然未發(fā)現(xiàn)袁紹等人的蹤跡,可以繼續(xù)向北門追擊而去,直至遇上元讓方可停止!”
張遼一抱拳道:“未將領(lǐng)命!”
等四人離開后,我對李典說:“曼成!你的任務(wù)比較艱巨,一會你帶著令箭去妙才處,帶領(lǐng)五萬將士到這里和元讓會回!將錦囊交給他,他會安排你怎么配合的!”
說完我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位置,李典看了看點點頭。我再交給他兩個錦囊,又指著另一個地方說:“你順道到這里,對著山上呼叫五聲,三長兩短,文長自然會來見你,你把錦囊交給他就行了!事不宜遲,你立刻就出發(fā)吧!”
看著眾人都走了,曹操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感嘆地說:“遠洋,讓你費心了!”
我搖了搖頭,回答道:“這都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如若眾將都能明了,將來屬下才能真正少操點心了!”
曹操聽完后,重重地點了點頭,看向帥帳外,感嘆道:“希望眾將士真正能明白今日之言?”
城外,曹軍該休息的都休息了,該干活的也開始干活了,雖然城外的投石車不再砸石頭進來,卻變成了黃沙漫天飛舞!城外在干啥?根本看不清楚!這無形的壓力使得鄴城內(nèi)的人更加焦慮了起來。
袁府內(nèi),袁紹躺在病床上,抬頭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強挺著病痛被人扶了起來。袁紹劇烈地咳嗽了幾下,詢問道:“現(xiàn)在城外什么情況了?”
許攸一抱拳,回答道:“回主公,現(xiàn)城外雖沒有再砸石頭進來,但曹操的騎兵正圍著鄴城轉(zhuǎn)圈,城外一片塵土飛揚,什么也看不到!”
袁紹沉默了,沮授一抱拳,開口道:“恐怕商遠洋正在謀劃著什么?對于我軍而言只會更壞。屬下認為最遲明早,最快今夜曹軍必然會大舉進攻,請主公下令從北門突圍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雖然袁紹很不喜歡沮授,但他說的切實是實話!袁紹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無奈地說:“好吧!今夜就從北門突圍出去!”
眾將一抱拳道:“屬下定誓死保主公周全!”
袁紹擺擺手,示意眾人下去準(zhǔn)備,轉(zhuǎn)身又喊道:“公與、子遠留下來!”
等眾人走后,袁紹又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曹孟德之心與商遠洋之才乃世間少有,能如此信任下屬,又能竭盡全力輔佐的,如此主從上下一心共進退榮辱同,紹的確不如也!悔不當(dāng)初沒聽從元皓、正南之言!如今落得如此下場!”
沮授一抱拳道:“請主公莫要氣餒,我軍還未敗也,等主公身體康健以后,我軍依然還有機會!”
袁紹擺擺手,再嘆了一口氣說:“吾之身體吾自知也!此次突圍定是九死一生,如若眾將強行帶上紹,只會拖累眾將爾,到頭來大家都走不成。故而此次突圍紹就不參與了,紹與曹阿瞞乃年少時好友,想必其定不會為難于紹也!犬子年幼,如若能突圍出去,請兩位先生多多助之,紹謝過二位了!”
倆人一抱拳馬上被袁紹制止了:“吾意已決,二位無需再勸,速速去準(zhǔn)備突圍之事吧!”
看到袁紹如此,倆人也不好再說什么,一抱拳轉(zhuǎn)身離開了......
酉時一到,夏侯淵就下令開始攻城了,我在曹操床上放了一張紙條,再放上幾個枕頭,然后輕輕把被子蓋好。定眼一看,的確像是有一個人在里面睡著。于是,轉(zhuǎn)身跟著曹操走到了屏風(fēng)后,拉開地板進入了地下!曹昂和曹丕看到地道后大吃了一驚,雖然有一肚子的疑問,但也沒有當(dāng)場問出來,跟著我們一起下去了……
亥時一到,鄴城四門大開,曹軍一舉攻下鄴城。經(jīng)過一番打掃發(fā)現(xiàn),袁紹自盡在病床上,沮授自盡在袁紹門口,顏良文丑戰(zhàn)死,高覽被擒,袁譚、袁熙死于亂箭之中,袁尚許攸下落不明……
清晨,我們四人走出地道,帥帳中一片狼藉,曹操哈哈大笑道:“遠洋,又讓你言中了!”
曹昂和曹丕看著亂作一團的帥帳,驚得目瞪口呆。我轉(zhuǎn)身交給曹丕一張紙條,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曹丕睜大了眼睛問道:“老師!這?”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說:“子恒之心,為師早已知曉也!君子不奪人所愛,卻成人之美,你若再不去,以后定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曹丕立馬一抱拳道:“學(xué)生謝過恩師!”
說完帶著幾個親兵飛跑了出去,曹操疑惑的看著一切,我卻笑著說:“這幾年屬下覺得做媒婆之事,利潤相當(dāng)可觀,等天下太平了準(zhǔn)備就去開個小店,生活自然無憂矣!”
主從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同走出了帥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