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喝酒嗎
戶部尚書一邊抓賊,一邊又要湊銀子,一天時間,他頭發(fā)都快白完了。
思來想去,只能讓人搞募捐。
但是京城那些能夠募捐的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想要湊足那么大一筆銀子,來的人必定是身份地位足夠高足夠有號召力的。
人選,是一個問題。
戶部尚書決定登門拜訪秦王。
錦衣衛(wèi)傾巢出動,又有六扇門協助,不過三天,這懸案就有了進一步的線索。
“王爺,我們在礦洞底下發(fā)現了一條密道,泥土痕跡新鮮,我們順著密道往外追蹤,發(fā)現密道的出口是一座古墓,墓室主人是當地有名的家族,趙家,恰好礦洞監(jiān)工也是趙家子弟。”
黑衣人跪在下首回稟,秦王負手站在桌前,一雙眼睛猶如深淵,靜靜的凝視著墻上掛著的一副煙雨江南圖。
他聞言,語氣淡淡的,卻讓人不敢輕視,“所以你們懷疑,這金礦失竊是出了內鬼?”
“卑職確實是有過這種懷疑?!焙谝氯藫u頭,“審問過那趙家子弟后,那名趙家子弟一問三不知。
后來又趙家墓地只是盜賊劃定的一條線路,目的是想讓趙家背鍋?!?p> 秦王緩慢的轉身,書房內,采光明亮,陽光透過紗窗照在秦王的臉龐上,讓他的面龐看上去如玉一般俊美,他有著極其出色的五官,面容如謫仙一般不染塵埃,穿著黑色的錦袍,頭發(fā)全綰在頭頂,整個人瞧上去十分冷酷。
雖然他年紀才二十四五,但是許人站在他面前,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轉動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這才道:“當務之急是將這筆錢追回來,繼續(xù)查,誰若是阻攔辦案,直接下獄?!?p> 京中局勢雖然復雜,但是,誰若是打這筆軍餉的主意,就得準備提頭來見。
黑衣人退下了,秦王的視線又回到了那副煙雨江南圖上,霧蒙蒙雨霏霏的江南夜空上,烏云密布,在厚重的烏云中,似乎可以見到一輪清輝。
奇怪的是,這副畫畫工并不出色,卻能掛在云夢皇朝秦王殿下的書房里。
秦王妃讓自己貼身的大丫鬟繁星去請秦王回來用膳,雖然說,男主外女主內,朝堂上的事情她不該過問。
但是外面金礦失竊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此事事關秦王,更關乎邊關戰(zhàn)士,秦王妃和秦王夫妻恩愛,親如一體,秦王憂愁的事情,她自然是跟著著急。
繁星領命急急去請秦王,但是到書房門口卻被人擋了回來。
繁星如實向秦王妃回稟,“娘娘,王爺和戶部尚書在書房商談,秦六特意出來告訴奴婢,說王爺怕您吃晚了傷了胃,讓您不必特意等他?!?p> 秦王妃一聽這話,就知曉秦王是在忙那金礦的事,她美麗的臉龐憂愁更甚,待繁星傳膳時,也用得心不在焉的。
吃了飯之后,奶娘將她的龍鳳胎坤哥兒和宓姐兒抱了過來,陪著孩子玩兒了一會兒,秦王妃這才稍稍開了心懷。
旁邊的丫鬟嬤嬤也一個勁兒的說討喜話,秦王妃見兩個孩子都有些累了,這才讓奶娘帶人下去,又問繁星,“過幾天就是妹妹的及笈禮了,庫房中的禮物,我看過了,都不是很好,你在外面尋到合心的了嗎?”
“奴婢一直讓人盯著呢?!?p> “你多費費心?!鼻赝蹂嵩谒?,半閉著眼睛,“明瓔是我們家最小的孩子,所有人都疼她,她自小和我這個姐姐最親,做什么都想著我,我一定要尋最好的她最喜歡的東西給她?!?p> “明瓔小郡主和娘娘的情分是別人羨慕不來的,娘娘對小郡主真好?!?p> 秦王妃閉了眼睛不說話了,繁星自小跟著秦王妃,見她半磕著眼,便在她身上搭了一條薄毯,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只是待人退出去之后,秦王妃卻是睜開了眼,她支起身子來看著窗外綻放的牡丹,一向含滿柔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諷刺。
姐姐?這個稱呼,她可是擔不得的。
她微微扶著額頭,那個名字,已經在她腦海深處沉寂許久了,翻了一個身,她只覺得晦氣,輕輕嘖了一聲,換了思緒,又想到了祁流風,那個至今仍舊坐在輪椅上的人。
不知道,現在的生活,他是否滿意?
想必對他這種馳騁沙場的將軍來說,是不滿意的。
將軍府中,丫鬟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將軍!彩云,快去把將軍扶起來?!?p> 青石板上,有一青衣男子半跪在地上,在他的身邊,還有兩根拐杖,素玉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揮開了,他滿面怒火著朝彩云吼,“滾!”
又一次失敗了,這五年來,不管多苦多累多疼,他都咬牙堅持了下來,就為了太醫(yī)說的那一線生機,那讓他站起來的一線生機。
每一次帶著希望的嘗試,都只換來了滿身青紫。
彩云卻沒有被將軍吼住,她無視了將軍的怒火,有功夫底子的她直接把將軍扶了起來,然后送到了輪椅上。
她是負責照顧將軍生活起居的,見他膝蓋上的那塊袍子已經破了,顏色隱隱發(fā)暗,她急得有些跺腳,“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完,現在好了吧,又出血了!”
“急功近利是要不得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將軍一聲不吭,剛剛那一吼似乎把他所有的力氣都耗費完了,彩云和他相處了五年,將軍什么性子,也摸了個差不多。
她微微斂了聲,將將軍送回了房,“將軍,老夫人說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么繼續(xù)放縱自己,將軍府得有一位夫人?!?p> 年輕的將軍臉上露出自嘲來,“我現在一個殘廢,她上哪里去挑兒媳婦?”
彩云低眉順眼,“總有的。”
將軍也不反駁,只是道:“說了別喚將軍了,聽了諷刺得很,有哪個將軍是殘廢呢?我現在只是祁流風,一個普通的廢物?!?p> 祁流風并沒有將彩云的話放在心上,他又開始發(fā)呆了。
柳陌翻墻進來的時候,就見他兩眼放空,他手上拎了兩壇酒,在他眼前晃,“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