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和小菊快到家時,雨點噼里啪啦開始落下來了,慶幸一路騎的飛快,不然可能會從半路淋雨淋到家。
木木回來時,爹爹串門去了,爸爸和奶奶在菜園忙碌,奶奶擔(dān)心這波雨水下的太大,會漫了園子里的蔬菜,便和爸爸拿著鐵鍬挖著溝渠,讓雨水能順著流出去。
木木換上了拖鞋,打著傘也去了菜園子,去的時候,爸爸和奶奶已經(jīng)忙好了,奶奶摘了點蔬菜裝在籃子里,大家一起回來了。
木木和爸爸奶奶,腳,鞋子全是泥,穿著涼拖鞋去了壓水井旁,壓著水井把,腳放在水下面洗著,井水涼涼的,很舒服。
木木在一側(cè)壓著水,爸爸和奶奶也沖洗了手和腳,接著,進(jìn)了廚房準(zhǔn)備晚飯了,外面的雨絲打在地面上,大地一片迷蒙。
雨淅淅瀝瀝下起來,接近傍晚時,還打起了幾聲雷,雨從屋檐流下來,一道一道的,打在面前院子鋪的磚頭上,磚頭與磚頭之間的泥縫里生出綠油油的青苔和野草,在雨霧之間,迸發(fā)著生機(jī)。
晚上吃飯時,奶奶看著木木說:木木的頭發(fā)剪的挺好看的,學(xué)生還是剪學(xué)生頭好看,清清爽爽。
爹爹說:木木臉大,短發(fā)可以遮點臉龐。
木木聽著,郁悶極了,強(qiáng)烈感受到了來自老人深沉的愛。
爸爸笑著說:遺傳遺傳。
奶奶對木木說:是遺傳,你爸爸以前也是圓臉,現(xiàn)在瘦了,都看不出來了。
奶奶接著對爸爸說:現(xiàn)在開始吃胖點,看能不能回到圓臉的時候。
爸爸說:現(xiàn)在這歲數(shù),圓臉可不好看。
奶奶堅定的說:好看,我看圓臉好看。
爸爸樂呵的說:好,那我試試看,能不能吃回當(dāng)年的大圓臉。
爹爹說:現(xiàn)在集市上,有年輕人開的理發(fā)店了,適合木木她們小孩子理發(fā),像我們老頭去理發(fā),刮臉,掏耳朵,修剪眉毛,還是要去老師傅那里,都是老伙計,自在。
爸爸說:那些年輕的理發(fā)師也不會這些手藝了。
奶奶說:這里條件好點了,有了年輕人開店理發(fā),以前連大點的超市都沒有,現(xiàn)在集市上還開了二個大超市,我們這個縣與一河之隔的成寺縣差距太大了。
爹爹嘆息的說:生活條件好了,孩子跟著父母去外地上學(xué)的變多了,現(xiàn)在小學(xué)開學(xué),學(xué)生是越來越少了,一個班級就二三十個人了,六個年級六個班加起來才一百多人,想想以前,班級里的學(xué)生都坐不下,沒有過道,坐的都是學(xué)生。
奶奶說:那是以前沒有錢蓋大房子,一間教室本就不大,肯定坐不了那么多學(xué)生。
爸爸接著說:是啊,出去工作的,很久沒回來了,過年也不見回來,有的已扎根在當(dāng)?shù)兀宦房吹絻蛇吙粘隽撕枚喾孔?,院子里長滿了比人高的野草,看著真荒涼,村子也沒以前熱鬧了,跟以前真沒法比了,也不知道以后人口得流失成什么樣。
吃完晚飯,洗漱完畢。
晚,上床睡覺時,雨稀稀拉拉還在下著,可能夜深人靜了,青蛙的叫聲顯得越發(fā)清脆響亮,木木聽著蛙鳴聲,有些失眠,半睡半懵之間,迷迷糊糊聽著青蛙叫了一夜,這一夜,可真長。
第二天清早,雨停了,五點起床時還是有蛙鳴聲,路口,幾個人站在一起,等待小巴車的到來,不久,車子駛過來??肯聛?,爹爹奶奶不舍的站在一側(cè)。
奶奶眼淚婆娑的說:有空就回來,奶奶燒好吃的給你吃。
木木哽咽的答道:知道了,你和爹爹在家注意身體。
木木向前抱了抱兩位老人,各自的懷抱很溫暖,抱在一起時更溫暖了。
接著便和爸爸將行李搬上車,木木坐在爸爸旁邊,看著窗外的爹爹奶奶,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搖了搖手,車子轟響,倒退的身影,倒退的屋舍,倒退的樹木,倒退的村莊。
許愿,三年前,你成為高中生時,有沒有不舍,有沒有哭泣,有沒有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