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暖陽,宿舍窗戶前面的水塔又開始了往外噴水,一會兒,便出現(xiàn)了一道漂亮的彩虹。
宿管阿姨上來,站在門口說:左木木,下面有人找。
木木心里發(fā)著毛,來的太早了吧。
下了樓,果然,應許在下面等著,穿著到膝蓋的黑色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
木木拎著塑料袋,里面裝了試卷,書本和文具,走上前說:不是說好在自習室集合嗎?
應許把手表湊上去說:看看,幾點了,十點都要過半了。
木木低著頭小聲嘀咕著說:我睡覺都睡到九點半了。
應許反諷刺的說:起來這么早啊,想必還沒用過早飯吧。
木木抬起頭說:吃過了,沒去食堂,宿舍里吃了點餅干。
應許點了下腳:哦,吃好了就行,走吧。
木木拎著塑料袋磨磨蹭蹭的走著,肚子還是餓的咕咕響。
應許回過頭看著落在身后的木木說:快走吧姐姐,在不走快點一會我倆該要用午飯了。
木木彎著腰邊走邊把袋子抱在肚子處,想把陣陣“咕咕”聲壓下去。
應許無奈的搖搖頭,從口袋里掏出面包和牛奶,遞過去,說:吃吧,牛奶應該不熱了,將就著吧,誰讓你起來的這么晚。
木木不好意思的接過,吃著問:下晚自習都十點了,周日你不睡會懶覺嗎?
應許目不斜視的說:睡了啊,睡到八點還不夠嗎?
木木忍不住翻了白眼,八點還叫睡懶覺嗎。
木木說:那你睡眠質量真好啊,睡個八九個小時就補回來了。
應許:這是給自己能睡找的托詞嗎?
木木抬起頭,心里恨恨的說,真的不應該答應他一起去自習室學習的,不知道待會要被罵成什么樣。
校園里的雪沒有要融化的跡象,大堆大堆的被清掃推在了一旁,偶爾白雪上,覆蓋著大大小小的手掌印,和腳掌印,也因為白雪的緣故,整個世界顯得更加亮堂了。
來到自習室,人已經(jīng)坐的半滿了,有一個人單坐的,有兩個人坐在一起寫字的,有三五幾個前后坐著轉過身子頭挨著頭討論的,每個人都認真的學習著,為了高中三年奮斗的目標加把火加把油。
老實說應許的語氣一直是嫌棄的,卻也耐心的講完了一張又一張數(shù)學試卷,有技巧的在教木木怎么做這類數(shù)學題目,當然,不該錯的,不應該丟分的,一遍一遍的被他按了頭。
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飯,排隊打飯時,木木還覺得大頭暈暈沉沉的。
中午吃飯的學生不多,離家近的回了家改善生活去了,不回家的,有部分去了校外的小飯店打打牙祭去了。
兩人面對面吃著飯。
應許挑著米粒說:張未正出去做兼職去了。
木木:嗯,我昨天聽他說了,說找了一個端菜的活,店里有空調,不冷還蠻輕松的,老板也很照顧他。
應許咬了咬筷子,眼睛看著外面的校園,嘆著氣說:好不容易啊。
木木說:生活賦予了磨難也會贈予幸福給他的。
應許說:也許吧,我記得那年冬天,初三晚自習放學后,騎到半路他自行車鏈條斷了,我讓他坐在我車后面,我騎車載著他,他扶著他的車把,車轱轆壓在小石子上,很吵很吵,我就聽到身后的他跟我說,應許,你看冬天的月亮真亮啊,因為看到亮都不覺得冬天冷了。
木木沉默著,不管多么難,他都看得到頭頂?shù)墓饬?,能上學把學業(yè)完成就是他的光。
兩人沒有說話,安靜的吃著飯。
吃完飯,應許放下筷子看著木木說:謝謝你。
木木茫然的問:謝我,謝什么?
應許:愿意和張未正平等。
木木歪著頭笑了一下。
應許突然整個人放松下來,溫和的說:他說每次和你聊天都覺得很開心,像是看到了那些夜,下晚自習路上頭頂?shù)脑鹿狻?p> 木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展了展眉毛,笑開了臉龐。
青春的我們,不管怎么長大的,都該慶幸那些個夜晚看到的月光,它皎潔的光輝不止灑滿了大地,還灑滿了心底的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