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下車到姥姥姥爺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小巴車停在街道中心,開車門放客,此時的天還不算太黑,街道兩邊的商鋪燈火通明。
走了一段不遠不近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接著轉彎穿過一個小巷,走出小巷,來到一條只能容三五個人并排走的水泥路上,步行兩三百米就到了姥姥姥爺家。
但木木拍了半天門也沒人開,后來一個高高大大的中年婦人過來,她問小姑娘找誰,木木說找姥姥姥爺,來人才知道是親戚,便拉著木木去了她們家,并在她們家吃了晚飯。
吃好飯等了會姥姥姥爺才回來。原來他們去了舅舅舅媽家,聽聞兩個人又吵架了,盆啊水桶啊扔的到處都是,兩個孩子“哇哇哭”跟著爹爹奶奶也回去了。對于子女婚姻里的過法,老人又有什么辦法呢,唯余夜晚床榻之上不眠之夜的聲聲嘆息。
夜晚,月光如水,木木這一夜睡的并不好,姥爺家的床,木板上的被褥鋪的太薄,只墊了一床被子,睡的腰酸背疼。
早早起床,鳥兒枝頭歡快的叫著,木木站在門口,看著這個小院,想起隨媽媽一起來的場景,那時候,這個不大的院子里曬的都是衣服被單鞋子之類的東西。媽媽每次來,都要把姥姥姥爺家拆個遍,從頭洗到尾,恨不得院子里的開的花葉子都洗一遍。拆下來后在家用洗衣粉洗好,就挑著滿滿兩筐衣服,去水庫清衣服,水庫離姥姥家有一段距離,木木手里晃著“狗尾巴草”悠閑的跟在媽媽身后,“吱吱呀呀”的扁擔聲響在小路上,響在那段兒時的記憶里。
回過神,木木抓緊洗漱,不見姥爺在家,姥姥摸索著牙膏擠著,木木把水倒進刷牙杯里遞給她。
姥姥的眼睛是白內障青光眼,一雙眼睛渾濁無神,已看不清東西,之前因為身體不適一直臥床休息,一直沒做手術,后來拖啊拖,越老越膽小,越老也越固執(zhí),她自己也不愿做了?,F(xiàn)在凡事就靠手模,干活走路用手摸索著,走路也貼著墻邊走,好在小院不算大,她也很熟悉路況,摸索著也不會絆倒。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摸索著鋪床,摸索著擠牙膏刷牙洗臉,摸索著蹲在地上掃地。被姥爺攙扶著去姐妹家嘮嗑,又或去鄰居家倚在門口聽戲曲。
木木問姥爺呢,姥姥在洗臉架旁洗著臉說姥爺去街上買油條油果去了。
廚房里,姥爺已經(jīng)熬好了稀飯。木木盛好稀飯等著姥爺回來,不大一會,姥爺拎著東西回來了。
三人吃早飯,姥爺把油條撕成一段一段的,放進姥姥的碗里,又夾了點咸菜放進她碗里,告訴她碗里有油條和咸菜。吃飯的時候,姥姥右手拿筷子,左手基本覆蓋在碗口上,摸索觸碰著油條和咸菜在哪里,用手,不僅觸碰位置也是試探飯菜燙不燙。
她用筷子撥拉著稀飯和油條送進嘴里,一頭白發(fā)的兩個老人吃著早飯滿臉笑容,看得出來,他們很開心外孫女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