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戶吹了半天牛,左右看了看,寧采臣已經(jīng)倒在一邊呼呼大睡,傅清風(fēng)傅月池兩姐妹依偎在一起,看似是在休息,只有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圍在近前,跟左千戶承包了最后一點酒肉。
左千戶撇了撇知秋一葉和燕赤霞,心中一口老槽不吐不快,沉聲說道:“二位,有件事要給你們說?!?p> 燕赤霞和知秋一葉聽左千戶說的鄭重,不自覺的端坐起來,凝神靜聽,只不過兩人臉蛋紅撲撲的倒是將這一番嚴肅的動作變得頗有些滑稽。
左千戶也被逗笑了,大手一揮道:“不用這么正式,說實話,我還挺敬仰兩位的,畢竟我是看著你們的電影長大的。”
“電影?”燕赤霞和知秋一葉面面相噓不知所云。
“哈哈哈,沒事沒事,來,說正事?!弊笄魯[了擺手道:“你看,知秋一葉,你是在哪修行來著?崆峒?”
“在下昆侖練氣士?!?p> “哦哦哦,昆侖,那你呢,燕赤霞。”
“我無門無派,只是早年間游歷時在蜀中遇高人傳道,應(yīng)該算是峨眉或蜀山一脈。”燕赤霞所學(xué)頗雜,實際上還涉獵過其他,只不過拿不上臺面,所以不講。
“你看看,你看看,我之前就奇怪!”左千戶一拍桌子,把眾人嚇了一跳,但左千戶情緒到了,才不管別人怎么看,自顧自的說道:“你們都是道門之后,但看看你們施的法術(shù),知秋一葉,五行遁術(shù)呢?風(fēng)火雷電霹就只能搬搬石頭,你的風(fēng)、火、雷電呢?”
“還有你,燕赤霞,一看你就是劍仙,劍仙懂嗎,一句劍來,萬劍來朝,不過你現(xiàn)在好像也差不多,也能御劍,但我還是要酸,你不是萬劍,最多是幾十把劍,還是用梵文經(jīng)文祭煉的,不正宗!我們道家子弟手段萬千,有十萬道藏,為什么非要用佛家的口訣,燕赤霞,你那句波若波羅密是道家的那句法訣?‘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不香嗎?不好用嗎?你看看,道家也有手印,你們?yōu)槭裁炊疾挥茫俊?p> 左千戶眼睛微閉,講到興頭上,也沒注意燕赤霞和知秋一葉臉色狂變,還在自己過著嘴癮,“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余……所以說,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你看,道德經(jīng)說的明明白白,隨便一句就是絕妙功法,玄心奧妙懂不懂,玄心奧妙決是什么樣的神通,斬天拔劍術(shù)是什么樣的劍術(shù),正所謂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這低度數(shù)果酒喝多了就是坐著的時候感覺自己還能喝,但一躺下或精神一松懈,就起不來了,左千戶就是這樣,說著說著,腦袋漸漸垂桌子上,緊接著便呼呼大睡。
燕赤霞和知秋一葉滿臉通紅,之前可能是因為酒氣上臉,而現(xiàn)在則是因為被左千戶的話驚到了。
這個時代可不像以前,門戶之見很重,左千戶這些話雖然零零散散,一鱗半爪,但對二人或多或少都有裨益,更別說那句“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的九字真言,那可是實打?qū)嵉牡篱T神通法訣,幾乎就是立馬就能用的真言法術(shù),這左千戶借著酒醉將如此道門秘法傾囊相授,這是怎么樣的胸襟,這是什么樣的魄力。
二人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地上呼呼大睡的寧采臣,又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傅家姐妹,說道:“你們也別裝睡了,也是你們的機緣到了,那個傻小子沒有那個福分,但你們千萬注意,法不傳六耳……咳咳,就是說不要隨意亂傳這些法術(shù),左千戶借醉酒授法,想必也是想要你們也有自保之力,可別辜負左千戶的好意,如果讓我們知道你們亂傳左千戶的法術(shù),我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們。”
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可不相信左千戶是真的喝醉了,像這種法術(shù),哪個人不像是捂著寶貝一樣牢牢捂著,別說醉酒,說夢話都不可能說出去。
傅家姐妹急忙忙起身道不敢。幾人平復(fù)心情,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分別扶著左千戶和寧采臣回去休息,而傅家姐妹則回到房中一時間相顧無語。
“妹妹,恭喜你啊。”傅清風(fēng)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說出這句話。
“嗯?!备翟鲁啬樇t紅的,有些歡喜,又有些彷徨。良久反應(yīng)過來,急忙忙否認道:“瞎說什么呢,姐姐?!?p> “已經(jīng)很明顯了,爹爹要干大事,這左千戶必是爹爹的左膀右臂,而且左千戶為人正直,武功又高,法力又搶,怎么看都是王佐之才,今天又傳我們自保法術(shù),爹爹在席間跟我提起你未婚配,我就知道爹爹的想法,妹妹,我很高興你尋得良配?!边@樣說著,傅清風(fēng)不自覺的流下淚來,倒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他爹爹傅天仇現(xiàn)如今是朝廷重犯,雖然逃得一命,但前路未明,之前雖然許配給了富家公子,但身份變化后,富家公子會不會悔婚也是兩說。
“哎呀,別說那么多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备翟鲁匦叩貌坏昧?,但心中卻是歡喜,見到左千戶如此英雄人物,哪個女孩不心儀呢。
另一邊傅清風(fēng)嘆了口氣,有心想替妹妹高興,但是卻被自己的事煩的心煩意亂。兩人各懷心事躺下,卻都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而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同樣在自己的房間里輾轉(zhuǎn)反側(cè),這一夜某些人呼呼大睡,另一些人則難以入眠。
一夜無話,第二天,左千戶也不記得自己說了啥,就算記得也覺得是小事,在他記憶力,也不過是吹了一晚上牛而已,前世不知道吹了多少次牛,也沒見人當(dāng)真,所以他這次也沒當(dāng)回事,看到依舊興致昂揚的傅天仇,便毫不在意的打著招呼,眾人草草吃過早飯,收拾妥當(dāng)后離了蘭若寺來到小鎮(zhèn)客棧,與手下匯合,因為慈航普度的被左千戶等人吸引走,這些手下基本上感受不到什么蜈蚣精大戰(zhàn)左千戶的氛圍,所以便在原地等著左千戶等人。
值得一提的事,這家店也是家黑點,結(jié)果反被左千戶等人的手下,準確的說是傅天仇的手下反殺,最后這幫人扮作店家小二經(jīng)營了起來,順便打探消息。
客棧里,眾人商議妥當(dāng),傅天仇帶著家眷回老家收拾舊部,燕赤霞帶著知秋一葉四處行俠仗義,左千戶則帶著傅月池回京復(fù)命。
“等一下!哪里不對?”左千戶眉頭一皺,覺得人員配置方面有些奇怪。
寧采臣跟著長相酷似聶小倩的傅清風(fēng)倒也情有可原,不過聽說他家里還有一房夫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老家,如果能追到傅清風(fēng),到時候倒也是一段佳話……才怪。
“渣男,he,tui!”左千戶酸的不行,寧采臣看似笨笨的,但要顏有顏,要妹子有妹子,又是聶小倩,又是傅清風(fēng),等以后聶小倩轉(zhuǎn)世投胎再續(xù)前緣,寧采臣豈不是可以左擁右抱,唉,越想越氣。
“左,左千戶,你盯著我姐姐干什么?”傅月池冷不丁的湊過來問道。
左千戶嚇的一激靈,急忙忙否認道:“別亂講,我可沒盯著你姐姐看,我只是在看傅大人而已?!?p> 傅月池聳了聳鼻子,輕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看似生氣,臉上卻紅撲撲的,不得不說,女人在這方面是相當(dāng)敏感的,尤其是在對自己男人方面,那更是不依不饒。
左千戶暗嘆一聲好險,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嗯??。俊弊笄裘碱^一皺,終于發(fā)現(xiàn)不妥,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傅天仇身前,攔下傅天仇的馬匹,誠懇道:“傅大人!”
“還叫傅大人!哈哈哈哈?!备堤斐鹂芍^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換上新衣服,疏攏頭發(fā),看上去仿佛年輕了不少。
左千戶瞥了眼湊到身邊臉蛋紅撲撲的傅月池,口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哈哈哈,左千戶,待到功成之日,便是再見之時!駕!”傅天仇策馬而去,身后家眷緊跟,傅清風(fēng)緊跟在傅天仇身后,回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左千戶和傅月池,也不知道含著什么意味,便回過頭拍馬而去。
左千戶撓了撓頭,這果酒后勁有些大,早上飄飄然的不在狀態(tài),如同快進一般的送走了傅天仇等人后,左千戶才發(fā)現(xiàn)自己莫名的奇妙的被安排了一樁婚事,而且傅天仇倒也不在乎身份,只是讓傅月池跟在左千戶左右而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就是要把傅月池許配給左千戶。
左千戶一來是宿醉未醒,心不在焉,二來也是白撿一個絕色老婆,心中竊喜,也就稀里糊涂的應(yīng)下了?,F(xiàn)如今左千戶表面上緊張倒也有一大部分是因為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謀劃夜里的活動了。
“我們上路吧?!备翟鲁啬橆a依舊有些燙,昨天姐姐就已經(jīng)點破父親所想,現(xiàn)如今也算是水到渠成,天經(jīng)地義,但不管是為了幫父親拴住左千戶,還是別的什么,現(xiàn)在左千戶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君,誰也改變不了。傅月池越想越羞,但卻也忍不住去想,這左千戶如龍之資,武藝非凡,法力高強,傅月池心里是一百個滿意,一萬個愿意。
左千戶渾身一個激靈,沒由來熱血上涌,豪氣勃發(fā),翻身上馬,大喝一聲:“擺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