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戶一晚上就沒怎么睡,因為體質(zhì)原因,左千戶一旦醒了就再難以睡著,一晚上翻來覆去就在琢磨事情。
原本左千戶也以為只要離了京都,那便會遠離紛擾,但現(xiàn)在看來,不是這回事啊,這群刺客明顯是奔著自己來的,頗有點陰魂不散的味道。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群人是哪個勢力的,自己要怎么樣才能讓這些人,接下來還會有什么人跑過來刺殺他們。
“從來只有千日殺賊,哪有欠日防賊的道理?!弊笄粞壑袃垂庖婚W,他只是想當(dāng)個咸魚,結(jié)果有人居然還想著做漁翁,說不得,左千戶得咸魚下翻身,看看誰捕誰。
翌日早晨,左千戶夫婦洗漱完,招呼小二準(zhǔn)備下樓吃飯,但今日客棧異常熱鬧,大廳里坐滿了各式各樣的武林人士,手中兵器五花八門,讓左千戶見識個全。
左千戶眉頭一挑,橫著眼掃過大堂,只見一眾武林眾人有的裝作忙碌,有的則直挺挺的對著左千戶看。
“嘶,這是惹了誰了?”左千戶不明就里,自己這才從京都出來,怎么就惹上了這么多江湖人士。
左千戶左右看看,倒也不太在意,畢竟這些能聚在一起同時出場的,大多是江湖嘍啰,沒什么好手。
自顧自的招呼傅月池和李老頭用完早膳便上了馬車,離開小鎮(zhèn)。
看著那群武林眾人雖然注意著自己,但卻沒有一個人動手,左千戶心中不屑,但卻也暗暗提防。
誰知道這一路上卻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直直走到鎮(zhèn)外十里開外,才忽然跳出兩個江湖人士攔住了左千戶的馬車。
“呔!車上的狗官,今次我就是要幫死去的仁人義士報仇!”說完,兩人便揮著刀劍朝李老頭殺來。
“哪來的野人,在這里撒野?!弊笄糗嚩紱]下,飛出兩標(biāo)射向兩人。
“乒!”到底是混江湖的,手下還真有兩下子。只見兩人擋開左千戶的飛鏢,繼續(xù)揮著兵器朝車廂沖來。
左千戶臉色發(fā)黑,剛才本想耍個帥,但沒想到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找死!”左千戶咬了咬牙,從車廂內(nèi)沖出,手中長劍揮舞,一劍破開兩人招式,飛起兩腳將兩人踢到。
左千戶一腳踩住一人,手中長劍夾在另一人脖子上,沉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攔住我!”
“狗官!我說你……”被左千戶用腳踩住的人正要噴人,左千戶重踩一腳,只見這人狂噴一口鮮血,話都說不出來了。
“再問一遍,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攔住我!”左千戶眼中兇光閃現(xiàn),手指緊握,只要再聽到半個不字,左千戶手中長劍必要見血。
“別殺我們,別殺我們,我們只是路過,只因為身上財物用盡,又聽說這路上有富貴官員路過,所以……所以……”
“噗呲!”左千戶一劍砍了說話那人,“不盡不實,該殺!”
轉(zhuǎn)過頭,左千戶看向自己腳下還在吐血的江湖人,手中長劍偏轉(zhuǎn),指向?qū)Ψ降牟弊?,繼續(xù)問道:“該你了,說吧,是怎么回事?”
“大,大人!”這世上少有不怕死的愣頭青,更何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殺,知道眼前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當(dāng)下便掙扎著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卻原來,最近為了推翻當(dāng)朝皇帝,這幫武林中人想搞個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公舉反旗。
而左千戶等人剛才之所以被萬眾矚目,只是因為客棧里還住著另一位風(fēng)云人物,一個鏢師,飛虎鏢局的年輕鏢頭,呂麟。
“一個年輕人居然還是風(fēng)云人物,怕不是什么絕世高手?!弊笄魡柕?。
那人掙扎半天,又吐出一口鮮血才答道:“因為他這次護的鏢,乃是天魔琴!欲當(dāng)武林盟主必先得天魔琴!”
左千戶牙齦一酸,只覺得眼前的劇情一陣陣眼熟,這都是什么跟什么,還天魔琴,我還六指琴魔呢。
左千戶一臉惆悵的砍下對方頭顱,稍稍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跡,轉(zhuǎn)身回到馬車上。
左千戶等人繼續(xù)啟程,只留下兩具無頭尸體,不久后便被人發(fā)現(xiàn)。
左千戶在車廂中托腮琢磨,這天魔琴聽著耳熟,現(xiàn)在想來好像也是一部挺好看的片子中的絕世兵刃。
“但這和我去剿匪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左千戶搖了搖頭,他才不想費勁去搶什么天魔琴,是老婆不可愛還是剿匪不好玩,為什么非要去掙哪門子天魔琴,不過話說回來,這天魔琴好像還挺帥的。
接下來的路程倒也算是平順,沒出什么幺蛾子,但因為李老頭害怕再出什么人劫道,心中慌亂,一路快馬加鞭,剛剛中午便到了下一個小鎮(zhèn),此時正在朝下一個小鎮(zhèn)趕去。
只不過在路上,左千戶發(fā)現(xiàn)路上的江湖人漸漸變多了起來,而且好像跟左千戶去的方向相同。
“這就有趣了,難不成我們要去的剿匪的地方,便是這武林大會的所在?”
左千戶倍感有趣,看來自己去剿匪的消息泄漏了,而這幫匪徒為了自救,便糾集了一幫武林人士,借著武林大會的名義,抵抗剿匪部隊。
“有意思?!弊笄粜α诵?,心里也不在意,這年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朝廷說這幫人是匪寇,需要剿滅,但這幫人卻偏偏能召集起武林大會,在武林中一呼百應(yīng),好像是頗有口碑,那么到底是朝廷有問題,還是這幫匪寇有問題,就值得玩味了。
左千戶笑了笑,果然,在家里帶著是舒適,但不出來走走,又怎么能見到如此多有意思的事情呢。
左千戶的馬車在官道上招搖過市,這馬車在京都算不上什么好馬車,但在窮鄉(xiāng)僻壤中,那可是了不得東西,哪怕單單把車廂拿出去賣也值不少錢。
一路上,確實有不少江湖“俠士”看了馬車好幾眼,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這位朋友,請留步!”又有數(shù)名武林中人攔下了馬車,為首之人一身正氣,目光如炬,看起來倒也算正派人物。
左千戶心說果然要出事,下了馬車,朝眾人拱了拱手問道:“不知道諸位朋友有何指教?”
“這位朋友,因為我等正在追查一個重要物品,現(xiàn)在重要物品消失在附近,有人懷疑那件重要物品藏在你的馬車之中,為了幫助朋友你洗脫嫌疑,請讓我們搜上一搜?!睘槭椎娜说褂袔追终龤?,一番話說出來堂堂正正,一副為你好的樣子,讓人聽起來覺得頗有道理,如果腦子慢一點的,說不定還得謝謝他。
只可惜在前世職場打拼過的左千戶最不吃這一套,不管你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左千戶一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聽其中關(guān)鍵的幾個信息。是以,左千戶搖了搖頭,故意說道:“左一個朋友,右一個朋友,但你這說話做事可沒拿我當(dāng)朋友啊,我憑什么要讓你們搜我的車?難不成你們丟了一百兩白銀?那不巧,我車上還真有一百兩白銀,難不成不是我的,是你們的?”
果不其然,人群中有幾個人聽到一百兩白銀后,眼中放光,眼珠子亂轉(zhuǎn),眼看便是沒按好心。
“這,確實是我等疏忽了,不過我玄明以自身名義擔(dān)保,我們只是找一把琴,如果車上沒有,我們絕不打擾?!毙鞅笆郑€是那么正氣昂揚。
“嘖?!弊笄敉τ憛掃@種“偉光正”的人的,因為有很多看起來“偉光正”的人總是會干一些道貌岸然的事,但同樣的,一旦這些“偉光正”的人是名副其實的話,那便更容易做出一些感人至深的大事。
眼前這個玄明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看起來長的小帥,身上也干凈,眼神誠懇,左千戶暗暗嘀咕,怎么感覺自己殺氣騰騰的反而像是反派。
想到這,左千戶笑了笑,也抱拳拱手道:“在下京都捕快左千戶,兼領(lǐng)朝廷千戶之職,此次奉命前往河南剿滅趙丑廝,車上只有同行家眷與兵器,絕無其他,還請各位放心,我對那所謂的什么琴毫無興趣,言盡于此,還請諸位莫要繼續(xù)再攔?!?p> 一眾武林人士聞言心中一驚,這趙丑廝的稱呼在武林中可沒有,但卻有個叫做趙鬼手的山大王,乃是毒手羅剎赫青花的手下,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號。
眾人看著左千戶的眼神,一變再變。自古民不與官斗,這些武林人士在蒙元奪江山時便吃過苦頭,深知官府的厲害,這左千戶這樣大大咧咧的講出自己的目的,想必是有恃無恐,如果對這左千戶下手,恐怕后患無窮,退一萬步想,這趙鬼手平時品行不正,不算是正經(jīng)八百的正道中人,讓官府和趙鬼手自相拼斗倒也算是狗咬狗了。
想到這一層,一眾武林人士默默推開,讓開道路,就連那玄明也拱了拱手,這左千戶再怎么說也有個千戶大將的官職,玄明還沒那么大的臉面去搜一個千戶大將的馬車,就算搜了,未來也后患無窮,倒不如睜一眼閉一眼,給大家一個臺階下。
左千戶笑了笑,向著玄明拱了拱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馬車。
“咻!咻!咻!”
只聽數(shù)道破空聲傳來,左千戶聽聲辨位,手中長劍反手刺出,將暗器盡數(shù)掃落。
“狗官,居然想謀害我趙大當(dāng)家,給我死來!”三名武林好手揮舞著兵器朝左千戶沖來。
左千戶緩緩轉(zhuǎn)過身,笑道:“這樣才對嗎。”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