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傅天仇也確實算是人中龍鳳,就算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千戶天書》的秘密,傅天仇便費盡心思的在東瀛找合作對象,為的就是給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留下一條退路。
畢竟當時的社會風氣就是如此,東瀛乃是海外蠻夷,土地貧瘠,一般中原人都不愿意去東瀛,而且又是島國,只要經營的好,做好防護,也不失為一個絕佳的退守之地。
可惜傅天仇算盤打的漂亮,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傅天仇仔細小心防備,結果手下叛亂傅天仇還有信心應付,這忽然冒出來,手段莫測的忍者刺客,傅天仇則準備不足,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要說這傅天仇手下倒也養(yǎng)了一些武林好手,但這些水貨高手基本上都是屬于消耗品,打一打就沒了。
在東瀛忍者精心布置的天羅地網下,傅天仇幾乎是捏著一大把底牌無處使,直接被砍成了篩子,當然,這些東瀛忍者到底是因為背后主使授意殺了傅天仇,還是因為收不住手而殺了傅天仇,這便不得而知了。
在傅天仇手下的高手反應過來后,一番打斗,《天書》被撕成數(shù)份,一部分在傅清風手上,一部分在東瀛忍者手上,還有一部分則失散于民間,識貨的便收集起來,重新裝訂成冊,或許還能有一些其他的機緣,至于那不識貨的,便當作柴火燒了。
經此一役,傅清風也不想搞什么造反的事了,直接召集傅天仇舊部去東瀛抓兇手,所以這一部分依舊忠心的人全部去了東瀛,而剩下來的這些傅天仇舊部,則各憑本事,當自己的山大王。
所以在左千戶一行來到福建地區(qū)的小城后,各大勢力多多少少都會關注左千戶等人的行動,一是因為左千戶“邪佛”的名頭太響,二來,則是想看看傅月池要做什么。
等左千戶等人理順其中關鍵,將事情緣由猜了個大概后,不由得為傅天仇唏噓不已,左千戶在心中嘆了口氣,腹誹道:看,這就是個打了折扣的穿越者的遭遇,有了種種遠超時代的知識和資源,但手下人還是會背叛,合作者還是會搞小動作,到頭來辛辛苦苦打下諾大基業(yè),結果卻被幾個刺客敗的干干凈凈。如果將來有人知道了傅天仇的遭遇,給他寫一個同人小說,估計也是糾糾結結的百多萬字的爭霸文。
想到這,左千戶撇了一眼鬼仆和朱斯,隨即心中哂笑自己太過敏感,不管是鬼仆還是朱斯,他們想要背叛,那就讓他們背叛唄,想要《地書》,那就把《地書》給他們,反正自己也沒有什么爭霸天下的心思,再者說,這兩個渣渣想要背叛,自己也能一只手把他們按死,不怕的。
這便左千戶在心里胡思亂想,另一邊傅月池等人還在商議接下來怎么辦,有的說要先把廣東勢力篩一遍,即為報仇也為收集線索,有的說要直奔東瀛,照應傅清風,免得到時候傅清風也遭遇不幸。
一番談論下來,眾人最終決定還是去東瀛,不管怎么說,先去看看傅清風那邊是否順利,萬一出事,左千戶等人好歹能幫個忙。
商議妥當,場面一靜,眾人齊刷刷看向左千戶,不管是地位上還是能力上,左千戶是這個團隊毋庸置疑的中心,眾人商議的天花亂墜,但如果左千戶說不行,那眾人也會聽左千戶的。
左千戶這個時候卻還在想如果自己手下有叛徒該怎么辦,滿腦門都寫著糾結與思考。
眾人不解,還以為左千戶在思考什么更深層次的東西,不敢打擾。
最終還是傅月池,實在太過擔心自家姐姐,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左千戶,問道:“夫君,你倒是給句話啊?!?p> 左千戶渾身一個激靈,像是剛剛醒過來一樣,抬頭看向眾人,一時間有些懵,剛才的議論他剛才有一句沒一句的聽了一些,他也沒細想。
“夫君!你剛才是不是在走神!我們在聊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走神!你是不是對我的事不上心!”傅月池半是撒嬌半是埋怨的說道,而她的心里則確實是有些生氣了,現(xiàn)如今她父親已死,姐姐下落不明,所以依靠的只有這左千戶,結果這左千戶卻在大家議論探討的時候發(fā)呆走神,傅月池怎么可能不生氣的,但作為一名合格的妻子,傅月池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和自己夫君使性子發(fā)脾氣的時候,所以才忍著怒氣用這種方式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左千戶可是新世紀五好男人,能聽得出來傅月池的怒火,再加上自己確實做的也不對,急忙忙哄著自己的老婆,一邊說道:“寶貝……”
左千戶這一句寶貝出來,在場除了傅月池以外的其他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實在是太肉麻了,鬼仆和朱斯甚至知道左千戶接下來要說什么了,忽然之間都有點想找個借口出去避一避,而一旁的黃雪梅還沒有被左千戶這樣“魔音貫耳”過,沒有體味過個中美妙,所以不覺得甜蜜,只覺得有些犯惡心。
倒是傅月池,經常和左千戶廝混,對左千戶的種種驚人之語有了免疫,再說了,左千戶這句“寶貝”才是哪到哪,等到動情之處,什么小仙女小公主張口就來,哄的傅月池喜不自勝,心花怒放。
只聽見左千戶繼續(xù)說道:“寶貝,我對你的愛,你還不明白嗎,我怎么可能對你的事不上心,我剛才是在走神,但我想的都是怎么去東瀛,怎么打探消息,要知道,我們都都不會東瀛語言,去了東瀛,誰來指路,誰來向導,別到時候人沒找到,還把自己弄丟了?!?p> 傅月池眼神軟了一半,順著左千戶的話說:“夫君,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去東瀛找姐姐對嗎?”
“那必須,廣東勢力有什么好在意的,眼下國之將亡,遍地虎狼,岳丈的情況,就算沒有廣東勢力還可能會有廣北勢力,廣南勢力,廣西勢力,殺之不盡,滅之不絕,這個時代有自己的救贖方式,而我們真正要關心的,只有我們自己的家人。”
傅月池眼如秋水,整個的人都貼在了左千戶的身上,“夫君~”
“咳咳!”黃雪梅在一旁終于看不下去了,這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沒看人家鬼仆和朱斯都把頭快埋在地上了嗎,這兩人也太不看場合了。
傅月池微微清醒了一點,但還是掛在左千戶身上。
左千戶也有點不好意思,微微遮住了下身,努力嚴肅起來,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情況就是如此,鬼仆,你在港口馬頭見的人多,明天看能不能找個舌頭,尤其是要熟悉地形和東瀛形勢的,我?guī)е┟泛驮鲁厝ト∥业牡?,收拾妥當就出發(fā),話說回來,這鐵匠磨個刀怎么這么久都沒磨好?!?p> “是!”
眾人應諾,鬼仆和朱斯逃也似的出了左千戶的房門,傅月池渾身軟在左千戶懷里,一雙玉臂抱著左千戶就不放,空氣中似乎也多了一些什么。
黃雪梅小臉通紅,但還是故作鎮(zhèn)靜,以一種獨特的氣質緩緩起身,沉穩(wěn)的向門外走去。
誰想到傅月池輕輕喚了一聲姐姐,黃雪梅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渾身一僵。
左千戶無奈一嘆,起身把黃雪梅一把攬住。
一夜無話。
第二天,鬼仆朱斯早早離開,左千戶的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舌頭”好找,但聽話可靠的“舌頭”可不好找,萬一遇到個人販子,到時候到了東瀛被人賣了恐怕還得幫人家數(shù)錢。
另一邊,左千戶帶著傅月池和黃雪梅來到鐵匠鋪,他只見用視頻里學來的折疊鋼鐵的方法打了一把武士刀。
說起來,左千戶打的那把刀也是運氣使然,人家名將打刀,那是左思右想,盡量將所有變量考慮其中,最終調配出較為完美的元素比例,用最精巧的方式千錘萬打,最終打出一柄極好的武器。
但左千戶確實純憑一身蠻力,鐵塊中雜質太多怎么辦,一錘子下去金光四溢,鐵屑和雜質一起被砸出來;鐵塊折疊合攏不上怎么辦,一錘子下去連錘子都變形了,鐵塊中間縫隙再大也被牢牢砸在一起,再加上左千戶犯病了一般想搞個“百次折疊”,所以那鐵塊中的雜質被極其巧合的排出了一些,但也留下了一些,在種種巧合之下,也使得這柄刀有了一些普通鋼鐵武士刀沒有的特質,就比如,極其堅硬。
當日,左千戶一連打壞了好幾把錘子才將長刀打成型,但因為左千戶是個生手,也沒有留什么刀刃倒角之類的玩意,給鐵匠的武士刀基本上就是一個梯形的彎曲金屬條,這可把鐵匠愁壞了。
這把刀被左千戶折疊數(shù)十次,雖然沒有到“百次折疊”,但已經是極其堅硬,而且這左千戶的折疊方法可不是“1+1,2+2”,而是“1+1,2X2”的方式,就是死腦筋的順著一個方向死命彎折、折疊,最終的成果就是,這柄刀如同是由千百片鐵片粘合而成一般,刀身上密布著細細密密的紋路,頗有種“觀看重巒疊嶂,近看高山流水”般的意境,可謂是驚艷之際。
但對于鐵匠來說,這樣的紋路卻如同奪命閻羅一般,不單單是奪鐵匠的命,還是奪“磨刀石”的命。
短短一天時間里,鐵匠便用這把刀磨壞了數(shù)個磨刀石了,往后的日子里,鐵匠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到好的辦法來磨這把武士刀,有一次鐵匠甚至想要用左千戶的熔爐來融化這把刀,然后再把刀刃部位打的薄一點,以便于磨刀,結果不知道什么原因,鐵匠燒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把這刀燒紅,倒是把他自己的木炭耗費的快空了。
等左千戶等人到達鐵匠鋪的時候,便看到憔悴無比的鐵匠一臉頹廢的在一把武士刀上磨著左千戶的“百煉”武士刀。
就在左千戶踏入鐵匠鋪的瞬間,只聽見咔嚓一聲,那把被當作磨刀石的武士刀應聲而斷,鐵匠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了幾分。
抬頭看見左千戶進了門,鐵匠連滾帶爬的跑到左千戶面前,一把抱住左千戶的腿,帶著哭腔喊道:“大人啊,小人無能啊,無能啊,這刀太硬了,實在磨不動啊,大人啊,解鈴還須系鈴人,求大人把這刀拿走吧,您一定有辦法把這刀磨的鋒利無匹,天下無敵,大人啊,小人實在沒有辦法了,放了小人吧?!?p> 左千戶一臉懵逼,主要是這鐵匠嗓門又大,說的又亂,左千戶一時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勸住鐵匠,讓鐵匠再說了一遍,左千戶這才聽懂了鐵匠的意思。
撓了撓頭,左千戶看向被隨意扔到地上的“百煉”武士刀,也沒覺得有啥特別的啊,前世視頻中那些鍛刀達人打出來的刀寒光閃閃,威風凜凜,而自己這刀,刀身上花紋倒有些帥,但仔細看,卻也覺得烏黑黑的,沒啥特別的。
鐵匠老實人,早早就幫左千戶做好了護手和刀柄,左千戶拿起武士刀,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
當日鍛刀的時候,左千戶手里鐵錘使慣了,所以對重量的敏感度下降,沒有試出分量,現(xiàn)如今這一提,左千戶便發(fā)現(xiàn)自己這把“百煉”刀好像要比一般的武士刀重一點,拿在手里的感覺,仿佛就好像……一把鐵錘。
這也是沒辦法的,這刀刀刃沒磨掉,刀身平衡調不了,整把刀頭重腳輕,倒像是一個瘦了身的彎曲的鋼鞭,倒不像是武士刀。
“嘖!”左千戶頗有些嫌棄,這刀乍一看還有點樣子,但仔細看卻覺得彎曲的角度不對,有些地方還有些偏彎,看上去怪怪的,尤其是這刃也沒開,沒有寒光閃閃的感覺,只不過經過鐵匠努力,這刀的刀刃已經有了鑰匙側面寬窄的刃口雛形了,但這樣的寬度,放在后世那就是標準的非致命“道具模型”。
“嘖嘖嘖!”左千戶隨便揮舞了兩下,頗有點不順手,主要是這刀的平衡點不在手柄附近,而在刀刃前側的位置,揮動起來的手感有點像斧子和榔頭,挽個刀花極其費勁。
“算了?!弊笄魮u了搖頭,就當自己這次失敗了,好歹這刀也是自己的第一個作品,留著做個紀念也好,就是自己現(xiàn)在身上的武器有點多,實在不行以后找個由頭把這刀砍斷,也算是讓這刀死得其所。
想到這,左千戶也不糾結了,開口問道:“你有刀鞘嗎?一共多少錢,給算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