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刀”實在太過給力,而現(xiàn)在也沒有后世那種磨砂輪之類的玩意,現(xiàn)在也沒時間去做那種玩意,但問題是,這破刀該怎么磨。
左千戶對那些所謂的居合斬之類的刀術,可謂是耳熟能詳,在前世某些吹吹的筆下,居合斬可是在理論上可以戰(zhàn)艦劈子彈的存在,左千戶自然想體驗一把,但現(xiàn)在這刀能塞到哪種刀鞘中,更別提這“破刀”刀刃沒開,就算能找到刀鞘,那不符合空氣動力學的形狀能砍出什么效果?
嫌棄了揮了揮手中的“破刀”,左千戶隨便從一名哀嚎不斷的武士手中搶過一把刀,隨手揮了揮,倒也算順手。
想了想,左千戶又多找了幾把武士刀背在身后,傅月池和黃雪梅見狀,走過來幫著左千戶整理他背后的刀鞘。等綁結(jié)識后,他整個人便仿佛變成了賣刀匠,腰間別著一把刀,背上整整齊齊背著四把刀,再加上那把“破刀”,這一下,倒有點找回當年護送傅天仇的感覺來了。
這東瀛普通武士的武士刀質(zhì)量較差,比之前那個小城鐵匠的手藝都不如,多備幾把以防損壞倒也正常合理。
另一邊鬼仆和朱斯帶著兩個翻譯挨個審問,不過說是審問,但其實人家交代的干脆利落,積極的不行,基本上是問一句答三句。
吵吵嚷嚷的一通審問后,鬼仆和朱斯頂著一張臭臉來到左千戶面前匯報情況。
“大人,現(xiàn)如今葦名五人眾集體前來圍殺我等,前路恐怕兇多吉少啊?!惫砥湍樕惶茫饕窃谶@些武士的話里,那五名劍豪都是刀劈山石,斬斷瀑布的存在。
左千戶微微沉吟,然后問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這葦名大名的主要敵人是誰?”
鬼仆再去問話,然后回道:“是位于東方的袁飛流云大名?!?p> 左千戶撓了撓頭,這東瀛彈丸之地,怎么有這么多勢力,這個大名那個大名的,聽起來極其混亂。
鬼仆再去問話,經(jīng)過一連串詢問,他們也總算是搞清楚了東瀛島內(nèi)的勢力關系。
這東瀛海島眾多,島上山脈林立,所以幾乎有著天然的領地劃分界限,就比如左千戶等人上岸時所在的葦名卜元大名的領地,葦名卜元大名的領地靠近沿海,而且面向中原,所以他手下多有海盜,治下百姓也好勇斗狠,拉出去就是海盜,也正因為如此,葦名卜元大名才能培養(yǎng)出許多號稱是劍豪的高手。
而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上泉葉綱和即將要去的朝倉一心大名的領地,則都是在島嶼腹地,地勢較為平坦,中間有山脈相隔,所以農(nóng)牧業(yè)發(fā)展的較好,治下民眾也大多比較安穩(wěn),一心勞作,少有出名的武士,但也可能是因為他們的領地比較安逸,倒是時不時會出一些超級厲害的武者,按照東瀛的說法就是劍圣。
但現(xiàn)在這個時代,不管是上泉葉綱還是朝倉一心,好像都不太給力,兩人的領地上都沒出什么劍圣,這也就給了其他大名找事的理由。
再往北一點,便是那武藏破軍的領地,那里氣候嚴寒,而且領地也多是以海島為主,平日里人民的主要吃食便是海里的水產(chǎn),可能也是因為環(huán)境惡劣,武藏破軍領地內(nèi)的武士和人民可以說是東瀛諸國里最狠的人,如果遇到了可以爭奪過來的好處,那武藏破軍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就包括武士正面爭斗的同時讓刺客在背后放冷箭也是武藏破軍手下暗殺部隊最喜歡干的事。
而再往東走,便是袁飛流云大名的領地,哪里也是貧瘠無比,但卻依靠運氣和能力,經(jīng)常派人去中原學習,學的一手好的造船術和各種奇奇怪怪的技術,雖然在中原上不了臺面,但在東瀛諸國里,還是有些名頭的。
這葦名卜元就是看中了袁飛流云的造船技術,一直想要吞并袁飛流民,然后形成沿海包圍內(nèi)陸的格局,從而一點點吃掉朝倉一心和上泉葉綱。
上泉葉綱領地地勢狹長,周圍山川林立,所有關口都是易守難攻,而且糧食儲備充足,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再加上上泉葉綱領地人人信佛,所以很是佛性,平日里就是固守。
但朝倉一心可是也有鴻鵠之志的,所以就鬧出了和傅天仇合作的事,偏偏傅天仇還同時聯(lián)系了葦名卜元和袁飛流云,想要考量他們的能力,最后能力沒考量出來,傅天仇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最有可能害死傅天仇的人便是朝倉卜元,至于武藏破軍,他是無利不起早,雖然也曾刺殺過左千戶,但武藏破軍屬于那種只要給錢,誰都敢刺殺的人,所以頂多算是把刀。
這樣想來,左千戶等人還是得去找朝倉一心,因為從這些武士的話中,他們也曾與中原人碰過面,還殺了不少。這些中原人大概率就是傅清風一行,傅清風等人受了重創(chuàng),那只能會去找朝倉一心,所以問題的突破口,還是在朝倉一心那里。
該問的都問完了,其他的這些小嘍啰也不知道,鬼仆拱了拱手,向左千戶請示道:“這些人怎么辦?”
左千戶理所當然的說道:“殺了唄,還能怎么辦,留活口給別人傳遞我們的行蹤?。俊?p> “是!”
鬼仆手起刀落,沒一會,地下躺著的就沒有活人了。
一行人再次上路,這次,眾人把自己本來的兵器都藏起來,每人拿了個武士刀,裝作行路的商旅,繼續(xù)想朝倉一心的領地前進。
周圍務農(nóng)的農(nóng)民遠遠的看著他們,不斷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說什么,鬼仆有心想上去教訓他們一下,左千戶卻說不必理會,橫豎只是一些農(nóng)民,左千戶殺心還沒那么重,而且他也不覺得這些農(nóng)民和大名的關系那么好,會第一時間上報自己等人的行蹤。
走在路上,左千戶一邊整理著腦中的資料,一邊回想著和武士戰(zhàn)斗過程中偷學來的用刀技法。
想了一會,左千戶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卻總是想不出來哪里不對。
入夜后,左千戶等人因為白天耽誤了一會,也沒能趕到下一座城鎮(zhèn),沒奈何,只能一邊走,一邊看哪里有能歇腳的地方。
這一行人,除了兩個翻譯以外,身上都有功夫,一路走下來倒也不覺得什么,倒是苦了兩個翻譯。
這兩個翻譯只覺得雙腿灌鉛,累的臉都變了型,走在隊伍后面,踩著前面人的腳印,深一腳淺一腳的堅持著。
他們倒有心想讓眾人緩一緩休息一下,但他們也是窮苦人,知道附近這片地方不是爛泥,就是枯葉,誰也說不上枯葉堆里會不會有毒蛇,在這休息就是作死,只能咬著牙憋著勁堅持跟著隊伍走。
又走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么的,卻覺得兩邊的樹少了不少,而前方視野漸漸開闊,不多時,只見數(shù)個木屋出現(xiàn)在面前。
“太好了!得救了!”兩個翻譯心中那口氣一泄,只覺得兩只腳底板火燒的疼,估計是走出了幾個水泡。
“前面木屋內(nèi)有燭光,看起來是有人居住,正好去借宿一宿!”鬼仆也高興,這一路走的時間太長,他們習武之人也有些受不了。
眾人加快腳步,來到木屋近處,翻譯野原燎上前拍門,良久之后,才出來一個老和尚,見到眾人便施了一禮。
野原燎把自己等人的情況一說,結(jié)果老和尚一開始還不愿意,搖頭擺手的,最后還是鬼仆沒了耐心,走上前把刀抽出來了,那意思,就是說如果老和尚不讓住,那他就殺了老和尚再住。
誰知道老和尚一看鬼仆,嚇的口中大叫,整個人連連后退兩步,好容易被野原燎攙扶住,這老和尚指著鬼仆一個勁的喊。
內(nèi)房中呼呼啦啦鉆出來四五個和尚,其中一個和尚看起來是個盲人,渾身還寫滿了佛門咒文,看起來就嚇人。
一群和尚看著鬼仆,也被嚇的說不出話來。
鬼仆不管那么多,直接嚷嚷開了,“今天爺爺就是要在這住,沒房子就給爺爺騰出一間,如果敢說半個不字,爺爺就砍了你們,再住下?!?p> 另一個翻譯李少存將鬼仆的話用東瀛語轉(zhuǎn)述了一遍,果然是好人怕惡人,這群和尚噤若寒蟬,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敢言語,連連擺手,把眾人讓進內(nèi)房,找了兩間干凈房間讓他們住下。
不用問,還是左千戶和女眷住一間,鬼仆他們四個大老爺們住一間。
橫豎都是地鋪,也不覺得擠,就是這一路上走的腳臭,四個大老爺們的鞋子一脫,那味道爭相輝印,誰也不讓誰,隨著夜風的吹拂,那味道一浪一浪的朝眾人臉上撲來。
朱斯只覺得嘴巴被什么東西糊住了一樣,呼吸困難,揉了揉被辣的流淚的眼睛,側(cè)過頭見野原燎翻譯也沒睡,便甕聲甕氣的問道:“今天那些和尚是咋了?為啥一開始不讓我們進來呢?”
野原燎也是雙目流淚,被嗆的難受,主要是他不喜歡吃韭菜,但這空氣中一股子韭菜味,也不知道誰白天路過田地的時候踩了一腳爛韭菜,熏得人難受。
聽到朱斯問問題,野原燎也來了興致,剛好找個由頭轉(zhuǎn)移注意力,便側(cè)過頭回答道:“那老和尚神神叨叨的,一開始說是要做什么驅(qū)鬼法事,不讓我們打擾,后來見到鬼仆大人,就說鬼仆大人是什么天狗夜叉,說在鬼仆大人身上看到了滔天業(yè)力,然后就在那哇哇亂叫,我看是念經(jīng)念傻了?!?p> 朱斯笑了笑,結(jié)果一不小心吸了一大口空氣,直接就覺得自己有些撐了,咳嗽了好一陣,才說道:“你這話要是傳到左大人的耳朵里,小心你的小命,左千戶大人也是念的一手好經(jīng),使的也是佛門神通,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真在驅(qū)鬼嗎?我確實看到有個和尚滿身畫滿了符號,怪嚇人的?!?p> “不知道,反正我沒見過這種驅(qū)鬼方式,我小的時候聽母上說東瀛諸島有八千神佛,更有百鬼夜行的傳說,但從小到大,我一只鬼都沒見到,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币霸侨嗔巳啾亲樱肓讼?,又把衣服脫下來蓋在頭上,悶聲悶氣的說道:“小兄弟,你學我,把衣服蓋在頭上,味道會小很多,這樣就能睡得著了。”
朱斯感激的道了聲謝,剛準備脫下衣服,想了想,又從懷里掏出一個方帕綁在臉上。
這方帕是朱斯師娘,也就是傅月池送他的,傅月池人好,也喜歡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徒弟,所以有事沒事就買些小東西小物件啥的,作為朱斯學業(yè)進步的獎勵送給他,頗有種逗小孩的感覺。
朱斯原來還覺得方帕這種東西娘娘們們的,不好意思用,但現(xiàn)在總算是體悟出這方帕的好來了。透氣不說,上面散發(fā)著的淡淡的花香也又凝神靜心,朱斯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這一屋子都是粗老爺們,路上又累的狠了,雖然一屋子都是詭異的怪味,但沒一會四個人便都扯起了呼,睡的特別香。
旁邊左千戶他們就沒有這些困擾。
有老婆管著,左千戶自然是洗臉洗手以后才能回去睡覺,順便還給自己老婆打了水洗漱。
夜風微涼,但三人依偎在一起,卻也不覺得寒冷。
傅月池的手有些不老實,畢竟老夫老妻了,有些事已經(jīng)成了習慣,一躺下就抱住了左千戶的脖子。
左千戶咳嗽兩聲,示意黃雪梅還在旁邊呢。
黃雪梅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以一種標準的姿勢躺在左千戶身邊,只是貼的比較近,僅此而已。
傅月池倒是不在意,把左千戶的胳膊拿起來,枕在腦后,隨后小聲罵了一句:“臭男人?!?p> 左千戶氣不過,伸出手在傅月池腰上撓了一把,兩人便鬼鬼祟祟的鬧在了一起,旁邊的黃雪梅則似乎毫無反應,像是睡著了一樣,只不過不管左千戶和傅月池怎么鬧,身子怎么動,黃雪梅總是能緊緊的貼在左千戶身上,而且還不阻礙左千戶的行動,功力之高,可見一斑。
這左千戶一行人倒是安下心休息,那群老和尚卻頗為別扭。
資歷最老的老和尚語氣沉重的說道:“芳一君,雖然有些波折,但我們已經(jīng)將經(jīng)文寫在了你的全身,今天來借宿的那些人雖然出人意料,但那群人中,可能有夜叉大人的人間體,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濃濃的血霧,芳一君,如果你實在……或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