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幸運い酒(二)
陶安念寫完名字后,轉(zhuǎn)身拎起自己的破衣服轉(zhuǎn)身就要走。
虞初初也沒有留,只是沖哥哥說道:“你開車送杏紜回家。”
被點名的虞酒清很是詫異,指了指自己說:“欸?我送她回家,憑什么?”
“今天王叔叔請假了,人家一個女孩子難道要自己走回家?!?p> 聽到這話的司機王槐站在一旁頭埋得很低,渾身抖得像鵪鶉一樣。心想:千萬別讓少爺看見我。
好在他家少爺?shù)拇_眼瞎,從他身旁掠過,只是垂頭喪氣地說道:“好吧,跟我來吧?!?p> 陶安念沒再推辭,一個女孩子自己走回家確實會招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里地處偏僻,走到縣城都要花費兩三個小時,更何況走回家了。
陶安念穿好鞋子下來的時候,只看見虞酒清已經(jīng)從車庫里調(diào)來一輛橙紅色的跑車。
他的身子半倚在車頭上,沖著陶安念吹了個口哨后說道:“上車?!?p> 陶安念臉一僵,好想把晏離的魂魄立馬塞回去然后把他打一頓,這么招搖風騷怕是明天網(wǎng)絡上又要出現(xiàn)些奇奇怪怪的報導了。
上了車后,兩人現(xiàn)對無言,車直直地往縣城開。
過了一會兒,陶安念聲音響起:“你知道我要回哪里嗎?”那聲音極淡極輕,仿佛吹一口氣就悄然無蹤了,仿佛從遠古的深處傳來,縹緲悠遠。
虞酒清一怔,只覺得似曾相識,他老實地搖搖頭說:“不知道欸?!?p> 還傻愣愣的多問了一句:“在哪?”
陶安念磨牙,“不知道那你往隔壁省的方向開干什么?”
虞酒清把車停了下來。半晌,才深沉的說道:“其實,不瞞你說,我是個路癡。”
陶安念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爆發(fā)的小宇宙,怒極反笑道:“那你還不把導航打開?!?p> 虞酒清懵懵懂懂的,只是覺得楚杏紜說的很有道理,認可的說:“哦,對哦?!?p> 另一頭在虞家玩平板的虞初初突然想起自己哥哥是路癡,特別不靠譜,還不愛開導航。
但是虞初初轉(zhuǎn)念一想:算了,開都開走了,雨我都無瓜。于是她又安安心心地玩手機去了。
就這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將近一個小時,陶安念才順利到家,她道了一聲謝,正想要扯開安全帶,發(fā)現(xiàn)這個安全帶她竟然扯不開。
坐在一旁的虞酒清環(huán)抱著手,好整以待地看著陶安念,過了好一會兒說道:“我來幫你吧?”說完身子就湊過去。
淡淡的薄荷香撲鼻而來,陶安念轉(zhuǎn)頭便看見虞酒清俊美的五官猛然放大。只見她秀氣地皺了皺鼻子,很是直女地伸出手啪的一下?lián)踝×怂哪X袋,倔強的說:“不用,我自己來?!?p> 其實虞酒清湊上來的時候也在觀察著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只見她伸出白嫩嫩的小胳膊擋住了他的臉,濡濕的發(fā)梢俏皮的打著卷兒,好聞的奶香味沁人心脾。(其實是虞家的一次性沐浴露的味道。)
虞酒清微微一愣,像是觸著了電一樣很快的縮了回去,耳尖燒的血紅,平時恣意張揚的面容顯得紅撲撲的,有點兒可愛。
陶安念不知道晏離反應為什么那么大,她才不管嘞,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與安全帶斗智斗勇。
等啊等,虞酒清小雞啄米式點頭快要睡著的時候。
陶安念終于摸索出來了,咔嚓一聲響。虞酒清睜眼時只能看見一個像小兔子一樣竄到公寓里的身影。
陶安念發(fā)現(xiàn)自己家門根本沒鎖,推開門,發(fā)現(xiàn)有一個黑影幽幽地坐在沙發(fā)上。
哇塞!這么刺激的嗎?第一天就來抓鬼,陶安念興奮地搓搓小手。利落地開了燈,啪的一聲整個客廳都被照亮了。
原來只是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的女子。陶安念大失所望,不過這大晚上穿一身黑還是蠻嚇人的。
看樣子,她好像是在翻找些什么東西,沒認錯的話應該就是楚杏紜的經(jīng)紀人賀晨。
陶安念皺了皺眉,眼前的賀晨似乎與楚杏紜記憶中的賀晨截然不同。不僅皮膚變得白皙細膩,身材也慢慢變得玲瓏有致起來,發(fā)生這樣大的變化,可還是讓人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
賀晨瞟了一眼來的人,似乎眼中涌起了驚濤駭浪,但是還是很快的壓了下去。她瞅著楚杏紜這一身的名牌,眼里閃過一分利光,顯然有些嫉妒。
陶安念友善地對她呲牙一笑,心想:一個人竟然能有這么多豐富的情緒真是神奇。于是她默默與小家伙溝通,讓它掃描一下賀晨。
賀晨用粗啞的聲音吼道:“楚杏紜,你給我滾過來。找男人要不要這么明目張膽,你看看這些照片是什么?每次都要我?guī)湍闶帐盃€攤子。”
說著,她就把手機用力的往陶安念臉上砸過去,陶安念輕輕一動便躲開了,只是那手機屏幕就被摔的支離破碎,可見力道之重。
陶安念也沒生氣,瞄了一眼手機,發(fā)現(xiàn)上面是一個油膩的老男人,臉上被打了馬賽克,摟著楚杏紜喝酒的照片。
照片沒有理由拍的那么清晰,關鍵是楚杏紜還傻嘻嘻的沖著鏡頭笑,怎么可能?一看就是黑粉p的呀。
這種帖子非專業(yè)人士都能看的出來,沒有理由會在網(wǎng)上四處流傳。除非是故意找茬,陶安念眸色深了深,抿住唇盯住她。
賀晨望著這個小姑娘陰沉的眼神,不由有些脊背發(fā)涼,像被蛇信子盯上那般陰霾。賀晨慌慌忙忙提著包就準備走,卻被陶安念在門口攔住了。
只見她對著口型輕輕吐出兩個字。
賀晨立馬嚇得像被燒著的猴子一樣,“哇”的一聲跳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呼,礙眼的人終于走了?!碧瞻材罡饍?yōu)躺式的癱在沙發(fā)上,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她像一只慵懶的大貓一樣眼睛微瞇,輕輕抬手袖子里的蠱蟲便閃著熒光的翅膀飛走了。
這是囹山特有的蠱蟲,極富靈性,可以用來監(jiān)視賀晨。
看賀晨那么閑,找東西都找到她的地盤上來了,可不得給她找點樂子玩玩。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見發(fā)尾還是濕漉漉的,讓陶安念一下子就想起了晏離,她搖了搖頭。
Φ
忽然門外傳來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
陶安念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眼睛閃的晶晶亮,仿佛注著流光閃爍的潭水。
陶安念可高興了,開心地想:哇,太好了,鬼來了!鬼來了!一蹦一跳地沖出去開門。
當開門的那一剎那,她笑意吟吟的臉立馬耷拉下來,隨即就把手抵在門上,怨氣滿滿地拉長聲音道:“怎么是你啊――”
虞酒清頭一次被嫌棄的有些尷尬,摸摸鼻子,好奇地問道:“不然除了我,還有別人會來?”
陶安念不假思索地答道:“鬼呀,有鬼會來?!?p> 虞酒清想想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新聞八卦,心里莫名覺得有些替她不爽,低頭看著這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個東西?”
陶安念神秘地笑笑:“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敝皇沁@個世界的靈氣太稀薄了,供養(yǎng)個蠱蟲都算很吃力。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陶安念好奇的問。
“向住戶打聽一下誰家鬧鬼,這很難嗎?還有,我剛剛看見一個瘋女人從這樓下來,應該是你的經(jīng)紀人不會錯吧。”
估計是陶安念給賀晨下得小蠱蟲起作用了,只是制造了一點幻象而已,看她那嚇得神志不清的模樣,估計是因為手上曾經(jīng)沾染過冤魂的鮮血。
以前楚杏紜拍綜藝節(jié)目的時候,賀晨最是喜歡出風頭,經(jīng)常有意無意的出現(xiàn)在鏡頭里。還很無腦的經(jīng)常給楚杏紜招黑,可以說楚杏紜大半的‘黑料’都是賀晨一不小心給透露出去的?,F(xiàn)在看來,恐怕不是不小心那么簡單了。
陶安念防狼似的警惕的打量了一下虞酒清,確認無害后松開手,其實只是發(fā)現(xiàn)他手中提著一大袋零食。
于是她故作大方地轉(zhuǎn)身說道:“進來坐吧,你的事估計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吧?!?p> 虞酒清還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楚杏紜家里有很多人的掛像,配色大多也以黑色為基調(diào),大半夜看見還蠻嚇人的。
不禁調(diào)侃道:“你大晚上一個女孩子住在這么大的空房子里,不嚇人嗎?”
陶安念心知虞酒清有心調(diào)戲自己,百無聊賴地拿起茶幾上的筆,到處戳個不停。聲音卻透著疲憊道:“是啊,很恐怖?!?p> 虞酒清突然想起娛樂新聞里報道的,平靜的心湖中泛起了一絲漣漪,好像有點心疼眼前這個小姑娘。其實她也沒比自己妹妹大多少,可卻要承受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