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幸運(yùn)い酒(二十)
“叮鈴鈴~”窗前一陣清脆好聽的風(fēng)鈴輕輕作響。
又是新的一天,捂著疼痛的腦殼的陶安念被吵醒了,瞇著眼伸手想要關(guān)掉旁邊的鬧鐘。
卻摸到了床頭放的一張便利貼,上面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句話:記得今早九點(diǎn)前帶行李來長虹機(jī)場集合。
陶安念猛地驚醒,對哦,這么重要的事她給忘記了,完了完了。
前天劇組通知說要換一個拍攝場地,聽說好像要去一個很偏僻的小山村,去個十天半個月的。當(dāng)時陶安念正在偷摸地吃東西,完全沒有注意到副導(dǎo)演說了什么。
再看一下時間,已經(jīng)是七點(diǎn)四十四分了,真是窒息的感覺。陶安念決定不整理行李了,直接帶著一個空箱子就奔赴機(jī)場,反正她空間里應(yīng)有盡有。
陶安念到的時候只有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聽說她沒有吃早餐,立馬全部蜂擁而至,貢獻(xiàn)出來一份早餐,然后就可以薅一薅陶安念的頭。連平時正經(jīng)嚴(yán)肅的副導(dǎo)演都帶頭湊熱鬧,更別說其他人了。
她也是牛b,整個劇組上下服裝組燈光組化妝組等等,陶安念愣是把全組給的早餐給吃光了,還滿足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不過頭發(fā)也差不多給薅禿了。
工作人員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竟然一下子吃了那么多份,趕緊慌慌忙忙又帶陶安念去看醫(yī)生開點(diǎn)消化的藥。
正巧劇組的兩個大少爺也趕來了,虞酒清和樂卿蕭附帶著一個樂卿菱悠哉悠哉地走過來。
樂卿菱是這部劇的女二,其實(shí)也可以說是女主,因?yàn)椤断擅耸摹菲鋵?shí)是一部雙女主的小說,就是樂卿菱飾演的戲份沒有孟琳瑯多罷了。
他們看見陶安念被摧殘的任由在風(fēng)中凋零的模樣。
忍不住讓人想起了那首苦命的歌謠:小白菜啊,地里黃,兩三歲啊,沒了娘。
樂卿蕭一看見陶安念就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樂卿菱更是要笑不笑的憋住。
只有虞酒清默默上前拿了一個梳子幫她把頭發(fā)慢慢梳平直來,全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的頭發(fā)給扯痛了,內(nèi)心又忍不住唾棄自己果然是個操心的命。
樂卿蕭忍不住戳了戳妹妹的手臂,問道:“你說這小子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楚杏紜了?!?p> 虞酒清跟樂卿蕭不一樣,他不是妹控,平時對自己的妹妹虞初初也是劍張跋扈,樂卿蕭和虞酒清待了那么久還重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小心的對待過女孩子。
樂卿菱搖搖頭,得了,她自己喜歡的人都追不到,怎么會分析的了虞酒清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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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紜,杏紜,起床了。”
陶安念一睜眼,就看見孟琳瑯那張妖嬈風(fēng)情的臉,“欸,到了嗎?”
“還沒有,祝家村有些偏僻,還得再走一陣。”
“哦?!碧瞻材盥犃嗣狭宅樀脑?,自己乖乖把行李提下車。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是傍晚了,暮色將至,還有一只寒鴉棲息在干枯的老樹上,天空渲染著大片的紅顯得有些妖異凄涼。
不知怎的,陶安念越靠近目的地,心就越慌亂,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的樣子。
去祝家村的那一段路特別難走,到處都是泥濘,又冷冷清清的,一路上根本打不到車,工作人員也是叫苦不迭,但是看見全劇組年紀(jì)最小的陶安念提著笨重的行李箱走得飛快,如有神助一般,他們也不敢再嬌氣了。
他們哪里會知道,陶安念手里提的行李箱它是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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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陶安念忽然被一陣騷動吵醒了,她看了看睡在她旁邊的孟琳瑯正睡的香,不知道做了什么美夢,抱著她的手害羞一笑,“嘿嘿,人家沒有啦?!?p> 陶安念不動聲色地把手慢慢抽回來,沒有驚醒孟琳瑯,悄悄下床點(diǎn)了蠟燭出門查看。
虞酒清為了拍攝,把整個村子都包了下來,由于環(huán)境簡陋,他們只好先在村民家里借宿幾天。
陶安念借宿的這家主人是個慈祥的老奶奶,她們睡前閑聊的時候了解到她是從外地嫁過來的,卻不知為何也姓祝,她先去敲了敲祝奶奶的房門。
沒人應(yīng)聲,陶安念推門直接進(jìn)去,果然,沒有人。她摸了摸被窩,已經(jīng)冰涼,說明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這么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家后半夜會跑去哪里。
陶安念抿了抿嘴,心中不好的預(yù)感更強(qiáng)烈了。她跑回房間悄悄塞了一個護(hù)身符在孟琳瑯的口袋才出門。
前幾天剛下過大雨,泥巴路上凌亂的腳印很明顯,明明來之前根本沒有這么多的腳印,除非有人來過了,而且不止一個。
她觀察過,老人的腳應(yīng)該是一對三寸金蓮,雖然穿著和常人一般大的鞋碼,但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憑借著腳印的深淺,陶安念很快就找到了屬于老人的鞋印,她很警惕的踩著與自己腳碼相似的腳印跟過去。
那是村長的家,唯一有電燈的地方,從窗戶的影子上看,似乎有許多人圍在一起商討,陶安念不需用走太近,就能聽到里面的說話聲。
“村長,你可得救救俺家順子啊,自從他們那些人來之后,順子就和之前那些小孩一樣?!?p> “行了,別再提那件事。先讓圣婆去你家看看吧?!贝彘L急忙打斷她的話,聽腳步聲,他們似乎要出來了。
陶安念本來想爬到旁邊的大樹上躲著,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了一個渾身蒼白得嚇人的小男孩,唯獨(dú)那雙眼睛黑亮黑亮的,似乎看不見眼白,扯著蒼白無力的嘴角詭異的對樹下的陶安念笑了笑。
陶安念立馬斷定樹上的孩子是個智障兒,不要問她為什么那么肯定,因?yàn)樗麑μ瞻材钚σ簿土T了,口水還tm流下來。艾瑪,幸好她躲得比較快。
“小杏紜在這里做什么呀?”
陶安念被突然響起的聲音震得渾身一抖,倒不是被嚇得,而是心虛。
這副導(dǎo)演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男人,平時特嚴(yán)厲,和年級段長一樣一樣的。
之前陶安念在他集合講話的時候偷吃過零食,被訓(xùn)得狗血淋頭。就像是不愛學(xué)習(xí)的壞學(xué)生上課睡覺被班主任抓住了一樣。
“嘿嘿,沒什么,那床板太硬了,硌得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
陶安念沒說謊,那床板的確很硬,楚杏紜這身子偏偏又是個天生的富貴小姐的命,她才躺下不久,整個背就被硌得大片通紅。好在她比較能忍,若不是半夜被響動吵醒,她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能一覺睡到大天亮不一定是比較能忍,還有可能是小豬豬哦?!毕Ш镁玫男〖一锬搪暷虤獾男∧桃粼俅卧谔瞻材钅X海響起。
陶安念惱羞成怒,惡狠狠的對小家伙說:“閉嘴,沒叫你說話不準(zhǔn)說話?!?p> 但是面上依舊要裝的乖乖巧巧,副導(dǎo)演真的和教導(dǎo)主任一樣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半個多小時,大致意思就是說讓她一個女孩子不要隨隨便便大晚上跑出來,實(shí)在想散步的話就直接把孟琳瑯給搖醒叫她陪自己一起去balabala之類的說了一大堆。
熟睡的孟琳瑯:我???
陶安念“啪嘰”一聲,又精準(zhǔn)無誤地拍死了一只蚊子。教導(dǎo)主任,啊不,是副導(dǎo)演看見她一直打哈欠的困倦樣兒,才心滿意足的放她去睡覺了。
臨走的時候,陶安念隨意瞄了一眼樹上,已經(jīng)沒有那個小男孩的身影了。
陶安念眼神閃了閃,扯扯嘴角沒說話,踩碎了一截干枯的樹枝,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