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請?zhí)?/h1>
“上次哥哥回信還說除夕才回來,聽說姨姨這請?zhí)€請了哥哥的?”她坐在榻上翻看著鄧家送來的請?zhí)行┎唤?,原本這次宴請就沒有張揚(yáng),請?zhí)仓凰土藢O家、尚家、何家和夏家,怎么現(xiàn)在還要大張旗鼓地要送去澹雅書院,“時間倒是充裕,五天后呢?!?p> 夏家雖說在廣陵,可離京城原本就近,往前數(shù)個百來年,一直是隸屬建康的,本朝定都建康后,將江北一側(cè)全部劃了出去,實際出去渡江的時間,陸路大半日便能到??脆囋剡@宴請的時間,倒確確實實可以看出他請的十分誠心,甚至留出一段足夠人慢慢斟酌的時間。
“不是你姨姨的意思,聽她那話仿佛是元霖自己的意思,不但給你哥哥遞了帖子,還有元霽和陳子尚?!毕姆蛉艘灿X得有些奇怪,只是帖子是以鄧元霖的名義遞的,可卻是鄧夫人親自遞來的,問她緣由她也說不大清楚,“送去你哥哥手上便是你哥哥的事,來與不來他自己做主吧?!?p> 這世上很少有人能抵擋情真意切的邀請,尤其這人還是迄今為止最年輕的舉人,這對同時學(xué)子的人而言,實在是難以拒絕。
夏竹清是兩天后來到京城的,他對鄧元霖此人慕名許久,接了請?zhí)麤]有耽擱就立即動身,與他同來的自然還有陳子尚和鄧元霽,陳子尚受邀前來被鄧元霽帶回鄧家安置,夏竹溪一眼沒有看見陳子尚還沒來得及失落,就被夏竹清拉到屋里。
“我問你,上次你送東西去書院,除了書信,還送了什么?”上次夏竹溪遣人送東西到書院,小廝將東西落在了夏竹清那兒,好一陣才想起回頭去取。他將東西交與小廝前早已打開看過,雞血石的品質(zhì)較家中那塊雞血石擺件不遑多讓。
“還有一塊雞血石,我讓陳子尚給我刻章來著。”夏竹溪聳聳肩,“庫房還有一塊是留給哥哥的,我挑的時候拿的可是小的?!?p> “哥哥總不是為了塊玉石來興師問罪的吧?”夏竹溪皺著鼻子做出羞他小氣的模樣,夏竹清到是少見的沒有去哄她,沉默半晌。
“家里哪里來的那東西?”
“說是外祖母送來的,從前雞血石還不這么難得的時候人家送的?!彼娤闹袂迳裆月杂行┓潘桑肿穯柕?,“怎么了?”
“家里突然有了上用的東西,我可不是得多問兩句?!毕闹袂逅闪丝跉猓嘀哪樀坝行┍г?,“但凡你在信中多寫些家里的事,我也不會如此?!?p> “哥哥該不會是因著這事才到京城來的吧?若是有惑來信一問就好。”
“當(dāng)然不是,主要還是想結(jié)識一下元霖兄?!毕闹袂逭f的誠懇,他向來覺得自己于念書一事上優(yōu)于常人,從小在廣陵也算的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前次下場又是一次考中秀才,心里更是十分優(yōu)越。
不過,縱然別人夸贊他時常用天資聰穎一詞,可他心中還是能清楚知曉自己不過是天資不錯加上埋頭苦讀罷了,猛然聽聞有人未及弱冠便能奪得京城的解元,少不得想要結(jié)交一二,畢竟這位才是真正的天資聰穎,再加上鄧元霽拿出來的一些鄧元霖的文章,夏竹清總覺得這位世兄轉(zhuǎn)年會試或許能輕易考上會元。
“我也想認(rèn)識元霖哥哥,前次去尚府只見到女眷們?!毕闹裣F(xiàn)在回想起上次去尚家的情形都覺得有些無趣,“尚少夫人很是端莊大方,只是也太端莊了。”
“畢竟年長你許多。”尚少夫人也算是京中的大家閨秀,何況嫁作人婦之后總會更加沉穩(wěn)端莊,“再者說,或許也是因為還不熟悉,你在初見的人面前,也不像在我面前這般跳脫?!?p> “年長的姐姐們,確實都不怎么親近人?!彼X海里突然浮現(xiàn)張沛妍的的樣子,突然有些不安起來,勉強(qiáng)轉(zhuǎn)了話去問夏竹清,“哥哥預(yù)備什么時候去外祖家?”
“自然是越早越好,父親說午后就去?!闭f起來夏竹清對于要去見外祖這件事也有些緊張,畢竟除了書信往來還從未見過,自他開始念書同外祖父的書信就未從間斷過,從書信上看來,這位外祖是一位十分周正嚴(yán)謹(jǐn)?shù)娜?,不知見了面是不是也那樣,“你覺得外祖父外祖母是怎樣的?”
“外祖母很是和藹,同母親沒有什么不同,至于外祖父……”夏竹溪突然不知怎么形容起來,雖然他在書信中的言辭總透露出不可違抗的意味,但真見面時又覺得他就是那樣普通的喜愛孫輩的老人家。
“外祖父也很和藹,哥哥不必緊張,都是自家長輩,又不讓你去考學(xué)。”
兩人說了這一會兒話,也差不多要用午膳了,夏竹清回府匆匆見了一面父母就到了她這里,兩人一說話就忘了使人去他的院子讓人備膳,“都快午膳了,哥哥在我這吃吧?”
“自然在你這里吃,我那院子里什么都沒有,哪兒能有吃的?!毕闹袂鍜吡艘谎鬯氖?,被風(fēng)箏線割破的傷口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疤,“你這手指上的疤還未消?”
“每日用陳嬤嬤給調(diào)的藥膏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夏竹溪攤開手掌,湊到他面前給他想叫他自己看看,“哥哥眼睛真尖?!?p> “你少多話,既有用你就好好地敷,這么白凈的手里留了疤痕多不好看。”夏竹清想起陳嬤嬤偶爾得空去瞧陳子尚的時候,好像也帶過不少藥膏,那藥膏看起來也像是自己制的,便以為是當(dāng)初一起同她放風(fēng)箏也傷著哪里留了疤,不免又嘮叨幾句,“陳子尚平日里好像也敷藥膏,幸而上次沒有傷著他,不然還真不知怎么同陳嬤嬤交代。”
夏竹溪記得鄧元霽信誓旦旦地說過,陳子尚上次并沒有傷著。陳子尚于受傷一事實在是沒有什么理由遮掩,即是如此,他敷藥就是為了去手臂上的疤痕,也不知她上次讓豆蔻送去的那些藥草有沒有派上用場,他手臂上的傷痕有沒有消退一些。
夏竹溪想著這次宴請見著陳子尚一定要問一問他手臂上的疤痕如何了,只可惜她現(xiàn)在不在廣陵家里,不然可以問陳嬤嬤缺些什么,也好幫她尋一尋。
“又發(fā)呆了。”夏竹清抬手往還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掌上一打,啪的一聲清脆悅耳。
“哎呀,疼!哥哥真討厭?!毕闹裣栈乇淮虻耐t的手,心疼的自己吹了吹,“哥哥還是趕緊吃,吃完快些走吧,就知道欺負(f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