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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韻當時月光

第九十六章 真相(一)

余韻當時月光 棠邑驚蟄 2047 2020-06-12 11:53:13

  陳子尚一說出口,她便松了一口氣起碼是愿意告訴自己,他是知曉遺詔一事的。

  “你知曉多少?!彼敛华q豫地開口問道,像是一點也不憂心自己太過唐突。

  “知道的并不多,只聽母親和青榭說過并不知曉真假,不過在大理寺的這段日子倒叫我覺得應當是真有遺詔在的,大約是張能威脅他皇位的詔書吧,不然何至于如此?!标愖由姓f的云淡風輕,夏竹溪卻聽得不那么輕松,若他對此事的了解僅限于如此,只怕處境不會太好。

  “如今只盯著我們母子,不過也就是盡力一試罷了,不知便是不知,難不成還能變出一張給他們不成?!?p>  陳子尚看夏竹溪臉色有些不好,也知她是在憂心什么,只是他如今怎么說也算是滇王府的人,遺詔若是對今上有礙,瞧著如今的情境那便是對滇王府有利了,“再者說,即便是知曉,我也萬不會拿給他去?!?p>  “是,不知道反而好些,真是不知總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若是知曉再說漏了嘴,還不知道要牽連……”夏竹溪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又害怕陳子尚多想,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不必顧忌我?!彼m惱她冒險跑來獄所,可心中對她的目的也是清楚的,他畢竟從小在夏府長大,若真知道什么,夏府首當其沖,不過即便他不知道,夏府只怕也逃不過去。

  夏竹清對朝堂局勢一向看的清楚,又有鄧元霖在旁商議,只怕對此事的走向已然有了大概的揣測,他又是向來不瞞夏竹溪的,只怕她在家中也是十分著急,“此事等不到牽扯上旁人,也該結束了?!?p>  夏竹溪來主要是想問遺詔一事,畢竟這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是他的回應讓人有些聽不懂,仿佛她覺得的最重要的事并不怎么叫他憂心。她見他仍沒有將一切告知的打算,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今日來,是來問問你是否有要緊的事尚未告知,我在,我與元霽哥哥他們在外干著急實在沒有什么辦法,這才冒險來了這一趟,你若是有什么化解的辦法,也最好明白告知,我們也可幫著看看有沒有錯漏?!?p>  陳子尚低垂著頭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夏竹溪也覺得自己問的實在有些多了,這表現一看就叫人知道他不怎么愿意提及,她壓在喉管的一句,你若不愿說便不要說了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時,陳子尚才道,“此事未成之前仍有許多變數,原是不該告知的?!?p>  “那……”

  “可我今日很是高興?!毕闹裣汇?,并未聽懂他的意思,“小姐雖偶爾有些任性卻很懂分寸,平日里極少去問旁人不想說的事,甚至連問都不會問。”

  “或許是不在意,又或許是要維護我可笑卑微的自尊,總之從未對我尋根問底過。即便此前我不告而別,即使表現得十分生氣,十分地咄咄逼人,可到底還是捏緊了最后的那一點分寸?!标愖由姓f著便抬起頭看向她,“今日無論是為著什么,我很是高興你能想知道我的事情?!?p>  “你這人……”夏竹溪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甚至有些覺得陳子尚被關的有些傻了,不然怎么會對自己這樣無禮的行為覺得高興,“若是不能說還是不要說了?!?p>  “此事到現如今雖并不一直按我與青榭的原先計劃發(fā)展,但終歸也沒有出什么棘手的大事,如今雖被關在大理寺,可事情也總算是快有了了結?!?p>  夏竹溪聽得有些不耐,擺擺手打斷他,“你也莫與我說這些云山霧罩的東西,你原先的計劃我不是也不知嗎?!?p>  陳子尚低聲笑道,“我同母親在前往滇城的路上,母親告訴我,我并非她親生?!?p>  “什么?”夏竹溪驚地捂住了嘴才勉強不叫自己驚呼出聲,此前秦霄然雖也玩笑似的提過此事讓她心中對其也有過幾分揣測,但終歸因為這事有些荒謬而放下,從未想到竟然讓她猜中。

  “我是越恭王嫡子?!?p>  夏竹溪靠扶著欄桿幾乎都有些站立不穩(wěn),信國公府一直抓住陳子尚不放就是因著見過南安郡主的人都說他與郡主十分相像,再有一位舊仆說些捕風捉影的揣測便更叫信國公夫人信了此事。如今想來若真有這層親緣關系,同郡主相像也不是什么奇事。

  “從未……從未聽聞越恭王有什么子嗣。”

  “當初那樣的情境,雖未明旨圈禁可又有什么分別,那府里還能有多少可信之人?!?p>  越恭王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圈禁的那十年除了他著意放出的遺詔的消息,外間對王府發(fā)生了的事都是一概不知的,可見當初都是十足的小心。南安郡主的事還是近些年重翻舊案才得到了些并不確切的消息,可見若是他們存心想瞞一事,或許的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所幸我出生時,那人已然對越恭王府不怎么上心,這才瞞了下來,否則哪兒還有性命活到今日?!?p>  “可你出生時,越恭王府分明已經……”

  她的話一出口便自己明了了,若是連身世都可以瞞,那么改個生辰也實在算不得什么。孩童時期的年歲外人原本就是分不大清的,說多一歲或是說少一歲非家中親近之人,不會有人知曉。而陳嬤嬤家中早已無人,自然是無人知曉這孩子的真實年歲,當初她帶著陳子尚入夏府,也更不會有誰想到去同一個孩子的年紀較真。

  “當初為了保我性命,母親才出此下策,并非有意欺瞞。說起來,我真正的生辰,當只比元霽小半月有余。”

  陳子尚說的輕松,仿佛在說一件什么旁人的事情,可夏竹溪卻覺得此事已經有些不受控,呆愣許久才問,“可能細細告知于我?”

  “自是可以,只是今日之事,你應當做從未發(fā)生,不可與旁人提及,無論是你偷入大理寺或是今日所聽,包括你的父母兄長。”

  她點點頭,此事確實事關重大,也不能怪陳子尚刻意瞞著,“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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