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溪剛回府還未來得及去向夏竹清提說要見鄧元霽的事,夏府便先被人圍了起來,聽來人的意思一同被圍的還有許多府邸,甚至包括滇親王府和越恭王府。
圍府雖是悄悄進行的并未聲張,在京中悄悄圍府這樣的事不多見也不少見,又因為朝廷做的隱秘,倒沒有多少人關注著夏府也被圍住。
既是遣人把住府門那么出入便不那么方便了,好在鄧元霖的面子還管些用,至少他還能在府門處同夏竹清說些話。他將事情說了個大概,又叮囑夏竹清稍安勿躁才轉身離去。
“從前的事我既不管如今也不會問,只是今日這又是怎么了?幾個府門都被堵了個嚴實,可有人能給我說說?”
夏老爺平日就不大管事,在棠邑時是沒有什么值得他插手的大事,后來到了建康一有什么事也全有孫老教著夏竹清解決,有這樣一位先生教著他也落得清閑,回頭想想他從成婚至今唯一做了決定的事,怕就是搬至建康了。如今被人圍住府邸,他若還不開口問問,那這府中可真是有他無他都一樣了。
“聽元霖兄說了個大概,說是盧玦傳來的密信中提到了邊將通敵,至于是誰還未可知,不過,說是兩個王府也被圍了起來?!编囋仉m未言明,但特意提及兩個王府,這意思只怕是宮中更疑心高青梓一些,畢竟能將兩個王府與夏府關聯(lián)起來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夏竹溪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一句不可能脫口而出,“他怎會如此!”
“怎的不會?若是為著越恭王府滿門的性命也沒什么不會的。”夏老爺冷眼看著夏竹溪,神情雖無不耐但也不似從前,“你若不愿安靜在這里聽你兄長說話,便早些回你的院子里待著?!?p> 夏竹溪忍住要反駁的話咬著唇坐下,現(xiàn)下外面的事情究竟如何,宮里又到底有怎么樣的意思,只有夏竹清一人清楚,總歸是要聽她將話說完的。
“事情尚未查清,也只是先悄悄將人圍起來罷了,待朝中盧玦的證據(jù)傳來,再遣了武將去接手邊境事物才好細細地查證?!?p> “往南邊派武將?”夏老爺冷笑出聲,事情真有這樣簡單當初也不會下了高青梓這招險棋,“朝上若真出了能挾制滇親王手下的兵將的人,那他這親王也算是做到頭了?!?p> 滇親王雖在前往滇城途中遇刺,但一定不會傷重,高青梓能平穩(wěn)統(tǒng)帥邊境兵將,除了他自己能力出眾之外,必然還有滇親王的全力支持。否則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何德何能能代替滇親王坐在軍中大帳里,調動那些跟了他大半輩子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
“越恭王那個世子,沒那個通敵的本事,便是有也瞞不過滇親王,除非兩人一起通敵?!毕睦蠣斢幸幌聸]一下地敲著桌幾,悄悄圍府一事本就透著心虛,像是怕打草驚蛇又像是無端猜忌,“你們是否想到,或許就是盧玦查不出什么,可又有些風聲透出來,再加上南疆的事正在緊要關頭,宮里不敢妄動只能先遣人圍府?”
“圍了哪幾家?怎么個圍法?”夏夫人聽到此事也有些回過味來,“總不至于只有我們三家。”
“南邊的兵將里,只有幾家有名有姓的家眷在建康,也都圍住了。”將家眷放在建康做質子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邊境將領不少,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將家眷送來的,“除了我們,都是邊將?!?p> “至于怎么個圍法,無非就是守住府門不讓府中人進出,府中所需一應用品皆有他們負責?!毕闹袂逵X得此事到不怎么要緊,已然被人圍住了,到底是圍個水泄不通還是圍住府門,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圍住我們也屬正常,陳夫人頻繁登門,世子又是在我們府上長大的,不圍才不尋常。”夏夫人心下松了一口氣,只圍住他們一家,那便是孫尚鄧三府都無事,只要他們無事即便這里真的出了什么事,余下的人也總能想到辦法。不派人圍死,那便是此事還未得定論,一切還留有余地。
“滇親王的王妃和世子都在京中,滇城只有三位郡主和一位藥罐子似的幼子,就是為著世子他也必不會輕舉妄動。”夏老爺看著夏竹溪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你有話便直說罷。”
“我聽霄然姐姐說,尚文方也在南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說不定尚府能得到什么消息?!彼幻嬲f著一面去看他的臉色,“無論是真通敵也好,還是空穴來風也罷,若是能從他那里得點消息,那是最好的?!?p> 夏竹清抬了抬下巴,“這倒是可以托元霖兄去打聽一番,我看今天守門的人對他的態(tài)度極好,他雖不能將朝堂上的事告訴我們,可從尚府打聽些他表兄的近況總是可行的?!?p> 夏竹溪接著他的話茬往下說,“這事傳的未免也太快了些,我先前在方府便知曉此事了,才想著回來問一問哥哥有沒有聽到消息來著?!?p> “方府?”夏老爺對何箬竹的夫家到沒有什么了解,一時提起來都不清楚方家是做什么。
“輔國將軍的副將,他家三少爺考了武舉,如今也歸兵部管轄?!?p> 夏老爺點點頭,示意夏竹溪繼續(xù)說,“據(jù)方三少爺貼身的隨侍說,這事一傳到兵部他們就將所有當值的武將都拘了起來,他回府時還聽其他武將的隨侍議論什么通敵什么的,女兒算了一下這前后也沒有半個時辰,也不知這事怎么突然就在武將之間傳開了?!?p> 武將之間不比文官,說話彎彎繞繞,一句話要帶上四五個意思,還要再三斟酌有沒有說錯話,武將之間要直接爽利得多,若不是什么要緊事直說便是,可這通敵一事卻又并不是什么小事,“會不會是盧玦查出了什么,又沒有證據(jù),只好先將相關人等都圍起來?!?p> “我們先下知曉的消息不多,只能在這里揣測一二罷了?!毕睦蠣敃认闹裣谎坜D而對夏竹清說道,“既然駙馬能同你說上話,那便請他多多留意著?!?p> “是,兒子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