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藤有些疑惑。
剛才雷鳴和山楂照鏡子時自己在一旁全程圍觀，這個鏡子應(yīng)該是只顯示顏色但照不出人影才對，可當(dāng)青藤自己照著鏡子時，卻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臉，而且還是被打之前的樣子。
“我臉好了？”青藤摸了摸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還是腫脹的狀態(tài)。
“別動！”術(shù)師怒斥一聲，嚇得青藤趕緊放下手。
鏡子里的自己并沒有隨著剛才的動作而有任何反應(yīng)，就好像一副畫一樣，很詭異。
突然，鏡子里的臉流下了兩行漆黑如墨的眼淚，把青藤嚇了一跳。不過礙于剛才術(shù)師的制止，青藤沒敢動彈。
漸漸地，眼淚越淌越多，將鏡中人的臉頰，下巴都染成了黑色，與此同時鼻孔，耳朵和嘴角都開始噴出墨汁，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鏡中人染成了黑色。這副場景實在是非同尋常，看得青藤心里直發(fā)毛。
墨汁洶涌而出，但只是包裹住了鏡中人的身影，并沒有向外擴散，周圍的背景還是鏡子本身的白色。隨著墨汁的噴涌，鏡中人臉的顏色逐漸加深，從純黑變成深黑再到墨色，甚至充滿了光澤。隨著顏色到了極限，洶涌的墨汁像是火山噴發(fā)一般朝著頭頂一擁而上，頭發(fā)也像火焰一般飄搖，大股的墨汁像噴涌的火舌一般灑向身邊白色的背景，隨后迅速的消失。
突然，鏡中人睜開了眼睛，青藤瞬間沉迷在這攝人心魄的目光下。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盡管瞳孔和眼白同為白色，但卻層次分明，可以很明顯的看到瞳孔的形狀，純白的眼眸在墨色臉龐的襯托下顯露著滄桑而漠然的氣息。
是的，漠然。
就好像是一名踏遍血海尸山，從萬古戰(zhàn)場歸來的神靈。在漫長的征戰(zhàn)歲月里，他仿佛歷經(jīng)了千古歲月的輪轉(zhuǎn)，雙眼看遍了這萬千生靈的掙扎。青藤覺得這世界上好像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打動眸子的主人。
也許在他眼中自己這個孤兒就與漫天的塵土無異。
渺小......卑微......
....................
“臥槽！”一聲破音將青藤拉回了現(xiàn)實，青藤看見術(shù)師仿佛抽筋一般地顫抖，雙腿無序的碰撞著桌子，發(fā)出哆哆的聲音。
“嘿嘿，你也看到了？嚇人吧...”青藤訕笑著，不過見術(shù)師沒搭理自己，有些尷尬。
“你他媽的騙我?。?！”
青藤被雷鳴的暴吼下了一跳，有些惱火：“死胖子瞎喊什么！我騙你什么了？”
“你自己看！”雷鳴指了指鏡子：“你有這天賦居然還跟我說什么不想當(dāng)術(shù)師！不是騙我是什么？你他媽是不是又皮癢了？”
青藤疑惑的看向鏡子，鏡子的臉漠然依舊，什么變化都沒有。
“不就是那張奇怪的臉嘛，怎么了？”青藤疑惑的問道。
“去你媽的臉，你還在騙我，老子今天要是打不死你那真才叫給你臉”雷鳴憤怒的沖向青藤，卻被山楂制止，雷鳴伸出鐵臂推向山楂，卻沒有推動。
見雷鳴嘟囔著后退一步，山楂望向青藤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一張臉呀，諾，就在那，你們看不見嗎？”青藤手指向鏡子。
“臉？你說你看到一張臉？在鏡子里？”山楂顯得非常吃驚，望向鏡子只見漆黑的鏡面上用白色粗線勾勒出一個十字，哪里有什么人臉。
“對呀，你們看不見嗎？”青藤問
“我們...............”
“臥槽?。。∈。?！”術(shù)師撕心裂肺的怒吼打斷了山楂的話，轉(zhuǎn)身對青藤說道：“這里不能待了，你跟我走，去見我們主任。還有你們兩個也跟我一起”隨即拉著青藤三人，朝著學(xué)院里奔去。徒留村長一人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發(fā)生了什么？”
.............................
“和你說了多少遍了，術(shù)師最重要的就是冷靜，憑你這咋咋呼呼的態(tài)度怎么去學(xué)習(xí)自然之道？”一個須發(fā)皆白的長胡子老爺爺手提茶杯一臉不滿的教訓(xùn)著剛才的術(shù)師。
“是是是我知道...”術(shù)師強忍耐心聽完了老者的絮叨，趁老者喝茶的功夫急切的說著：“可是主任你看，十！上面寫著十?。?！”
“那又如何？說不定是鏡子壞了呢”老者一臉云淡風(fēng)輕：“你去隔壁那兒換個新的鏡子，重新再給他照一遍”
術(shù)師奪門而出，片刻功夫就拿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鏡子，擺放在青藤面前，對青藤說道：“來，小家伙，集中精神看著鏡子，不要眨眼。”
青藤照做。
老者悠揚的聲音緩緩傳來：“正所謂道，無止境。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去探尋無限的道，就必須要時刻保持理智，客觀。無謂的憤怒和焦躁都會影響到我們的情緒，從而使我們遠(yuǎn)離大道，像你剛才的態(tài)度就很不對！還有，我剛才就想問你了，這小孩臉怎么回事？被誰打的？下手這么狠？”
雷鳴和術(shù)師都仿佛沒聽到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老者見狀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朝著鏡子望過去，只見漆黑如墨的鏡面上寫著一個純白色的十字，異常醒目。
“臥槽?。?！十?。?！”老者激動地打翻了茶杯，碧綠色的茶葉粘在潔白的胡須上，顯得分外狼狽。
“十？哪來的十？”青藤聽罷仔細(xì)端詳，但鏡子上面還是那張漠然的臉。不過看著驚訝到張大嘴巴的雷鳴和山楂，還有狼狽的老者，覺得他們又不像在作假，用力擠了擠眼睛望向鏡子，還是那個鏡中人。
“原來真的有十級天賦”老者悠悠的呢喃著，隨即想到了什么對術(shù)師說道：“快！測測他元力親和度！”
青藤眼淚都快擠出來了，也沒看見哪里寫著十，郁悶間看見術(shù)師將石球擺在自己面前，也就不在糾結(jié)，將手伸向石球，良久，石球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青藤望向術(shù)師，見術(shù)師一臉懵逼的樣子，于是又看了看老者。
老者沉思片刻，對青藤說道：“是不是你出手汗了？把手擦干凈再試一遍”
青藤手抓著褲子狠狠地擦了擦，再度將手放在石球上，石球依舊沒啥反應(yīng)。
“這個球壞了？我去隔壁再拿一個！”術(shù)師飛奔向隔壁，片刻后抱著兩顆石球，將其中一顆放在青藤面前，青藤自覺地將手放上去，不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片刻后，術(shù)師對青藤說道：“你再試試這顆？”
青藤照做，石球還是毫無反應(yīng)。
“臥槽，什么情況？？？”術(shù)師懵逼地望向老者，老者的眉頭緊緊地縮在一起，靜靜地沉思者。不過片刻就見老者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老者捋了捋胡須，對青藤說道：“你隨我過來，我?guī)闳ヒ娫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