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軾語

第一百一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病

軾語 硯曦瑤 2021 2020-06-22 22:38:04

  隨后的一個多月,蘇軾帶著蘇邁涉足于眉山和青神的大街小巷、山林河川,吃遍兩地的諸多美食,重溫和王弗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沒有王弗,卻仿佛處處都有王弗。他暗下決心以后父子兩個相依為命生活,慢慢將家中建議他娶王二十七娘的事擱置下來。

  九月。

  朝廷的詔令終于送達眉山,命二人回朝。史萱苒剛生產兩個月,身體虛弱,不易奔波勞累,于是兄弟倆決定年底再出發(fā)。由于蘇轍要照顧史萱苒,無暇輔導剛開始習字的蘇遲,所以平時由蘇軾在書齋陪著蘇邁和蘇遲。

  這天,蘇邁沒有如往常一樣早起去書齋讀書,蘇遲等了許久也未見兄長過來,對蘇軾道:“伯父,兄長為何還沒來?”

  “昨晚他睡得有點晚,估計一時半會兒起不來。沒事,我們先練著字?!碧K軾抓著蘇遲的手教他寫字,并未在意。

  過了許久門外傳來腳步聲,蘇軾對蘇遲笑道:“你兄長終于睡醒了?!痹捯魟偮?,進門的不是蘇邁,而是蘇轍。

  蘇遲見蘇轍來了,興奮地放下筆跑到蘇轍身邊拉著他的手開心道:“爹爹,你快來看看我寫的字?!?p>  蘇轍一來到桌邊看著上面的字體,部分歪七八鈕,部分整潔工整,猜想那些工整的字定是蘇軾扶著他手寫的,夸贊道:“有進步?!彼h(huán)顧書齋未見蘇邁的身影,問道,“邁兒呢?”

  蘇軾道:“應該還在睡覺吧?!?p>  蘇轍疑惑道:“不應該啊,邁兒一向勤奮,從來沒有晚來過。”

  蘇軾解釋道:“小孩子吃飯不知道饑飽,昨晚他見飯好吃就多吃了些,我怕他不消化,讓他多玩一會兒才睡,今天自然起不來了?!?p>  蘇轍對蘇遲道:“你先自己寫著,我有話與你伯父說?!?p>  蘇遲點點頭,拿起筆顫顫巍巍地寫起字來。

  蘇軾和蘇轍走出書齋數(shù)十步后才停了下來。蘇轍對蘇軾道:“剛才嫂嫂家托人送來口信,說看你的意思似乎不愿意這門婚事,他們也不再過問了,希望你將邁兒送去青神小住一段時間,免得你回京后再難見到外孫?!?p>  “好,我過幾天就把邁兒送去。”

  蘇轍遺憾道:“你真的決定不考慮王小娘子了嗎?”

  蘇軾點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和邁兒相依為命也挺好的?!?p>  “到時我們公事繁忙,誰照顧邁兒呢?家中沒個女主人,誰來主持家事呢?”

  蘇軾擺了擺手,語氣頗為隨意地說道:“管他呢,等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邁兒白天在學堂,家中應該也沒什么事?!?p>  蘇轍道:“怎么可能沒事,家中事務可多了。之前我和萱兒在家中侍奉爹時曾幫萱兒打理過一些家事,真是不接觸不知道,這里面的名堂可多著呢。后來我去大名府上任,家中之事悉數(shù)交予萱兒打理。她每日將家中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免去我的后顧之憂,我才能安心在外為官。這些年嫂嫂為了家可沒少出力,只是你看不到罷了。如今家中沒了女主人,一大攤子事誰來負責,你總不能讓任姨或者小念負責吧。小念雖脫了奴籍,不再是家仆,但那些家仆也未必聽她的,就算聽她的,她沒什么經驗,也管不了這個家。”

  蘇軾道:“小姨子未出閣,也沒管過家事,她也不一定管得了?!?p>  蘇轍道:“沒管過,管著管著就會了。王小娘子嫁過來是正妻,在家中的分量不一樣,你讓誰管都比不上讓她管。再說了,她娘肯定也教了她許多,不可能完全不會的?!?p>  蘇軾沉默不語。

  蘇轍繼續(xù)勸說道:“就算不說家中之事,單論邁兒回京師的學堂學習之事也是個問題。你平時那么忙,哪有時間和先生交流,總不能一送過去就不管了吧。而且小孩子們童言無忌,要是知道邁兒家中沒有娘親,嘲笑他怎么辦?這種事我們少時身邊的那幾個小伙伴不也經歷過這些嗎?我們雖不介意,但不少孩子還是有意無意地言語中傷了他們呀!”

  蘇軾思忖許久,欲言又止,竟不知如何應答。

  這時,小念匆匆跑了過來,見蘇軾和蘇轍正站在書齋外閑聊,沖上前去氣喘吁吁地說道:“官人不好了,小官人病了!”

  蘇軾急忙朝蘇邁的臥房跑去,剛一進門只見蘇邁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任彩蓮正守在床邊照顧著他。蘇軾坐于床邊為蘇邁診了下脈,又摸了下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病的不重總算松了口氣,對小念道:“去請我?guī)煾祦??!?p>  小念道:“阿正已經駕車去請孟大夫了,應該一會兒就到?!?p>  蘇軾點點頭,為蘇邁蓋好被子。蘇轍看著熟睡中的蘇邁,關心道:“邁兒得了什么???”

  蘇軾道:“無礙,有些積食,吃些藥就好了?!?p>  不一會兒,孟大夫趕了過來,診了下脈,確診是積食引起的發(fā)熱,開了些消食退燒的藥。如今孟大夫頭發(fā)雖已花白,但精神依然健碩。他將方子遞給蘇軾,道:“這點小病你自己都看了,還用專程請老夫?”

  蘇軾道:“這不是事關邁兒馬虎不得,還是請師傅確診下比較穩(wěn)妥?!?p>  孟大夫知道王弗去世后,蘇邁是蘇軾唯一的希望,對他自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事事謹小慎微,一點風險都冒不得。他拍了下蘇軾的肩膀,寬慰道:“別擔心,吃了藥過幾天就沒事了。這幾日他的飲食盡量清淡些,等燒退了再鞏固幾日,以免反復?!?p>  蘇軾點點頭,道:“多謝師傅?!彪S即親自將其送上馬車,目送其離開后才回到房間。他見蘇轍、任彩蓮、小念均守在床邊,對蘇轍道:“你回去吧,遲兒還在書齋呢?!?p>  “那我回去了,你別太緊張了,小孩子積食很正常的?!?p>  蘇軾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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