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南榮兒忙跑過去,扶著那老者進門。
老者笑著搖搖頭:“丫頭,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p> 宋明月也站起身來,拱手道:“老前輩,在下宋明月?!?p> “宋明月?”老者微微思忖,恍悟道:“原來是九公子,失禮失禮。”
宋明月連忙道:“老前輩切莫如此,折煞晚輩了。您是父親麾下的老人,又是鑄造大師,這些年來勞苦功高,晚輩實在受不得老前輩的禮?!?p> 看著宋明月如此言語,南榮兒滿意點點頭,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不過同時也再次感嘆自家這個小公子真的只有七歲年齡?
這行事說話,簡直就像一個時刻都成竹在胸的成年人,甚至有時還帶著一絲絲的老派氣息。
老者聞言仰頭一笑:“九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不枉外界的那般傳言,名副其實呀,哈哈。不知九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可別說是為了看望老朽,呵呵?!?p> 宋明月大方承認,拱手道:“確有一事想要麻煩老前輩,就是不知道老前輩愿不愿意幫小子這個忙了?!?p> 一旁的南榮兒皺眉道:“我說小子,你不是說只是為了來探望一下老師嗎?怎么又有事情要麻煩老師?是什么事情?”
“小事,小事。”宋明月連連道。
老者取下腰間別著的一小葫蘆酒,開了蓋子喝一口:“說來聽聽吧?!?p> “是這樣的?!彼蚊髟麓甏晷∈郑骸昂筇毂闶俏疑献趲熒桨輲煹娜兆?,到時候想請老前輩跟我一起上山?!?p> “什么!”南榮兒大驚,狠狠瞪了宋明月一眼:“臭小子你瘋了!不行,老師不能去!”
老者擺手止住南榮兒,又喝了一口烈酒,幽幽道:“九公子,為何選我呀?”
“老師!”南榮兒一跺腳,急道:“西皇為了挾制大元帥,請求楊師以收徒為借口欲要將九公子軟禁在宗師山,危機重重,老師你不能去!”
“丫頭,讓九公子說完。”老者搖頭一笑,再次喝了口酒。
宋明月拱手道:“她說的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也不能就這么被人當成一個籌碼而上山拜師。”
“那你的意思是?”老者問。
“我既可以是籌碼,也可以是毒藥。收下我,等于自討苦吃。而讓他們認為我是毒藥的關(guān)鍵,就是您?!?p> “我?”老者納悶問:“我能幫你什么?”
宋明月看了一眼南榮兒,沖著老者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老前輩,借一步說話。”
“你小子!”南榮兒一瞪眼。
老者哈哈一笑,與宋明月出了院子,看得南榮兒又氣又好奇,恨不得跳上墻頭去偷聽。
沒盞茶的功夫,宋明月與老者回到了院子里,南榮兒忙問:“老師,他出了什么餿主意?”
老者笑著擺擺手,反而問宋明月:“九公子,為何選老朽?”
“晚輩常聽父親提起老前輩大名,此事非前輩不可成。”
老者釋然,一臉得意。旋即略帶戲弄的一挑眉毛:“若是我給你辦砸了呢?”
看著老者的反應(yīng),宋明月不禁暗道:果然誰都喜歡被戴高帽子,于是嘴角一翹,彎腰拱手:“后天一早,晚輩在宗師山靜候老前輩。告辭了?!闭f著,宋明月好不拖沓,轉(zhuǎn)身就走。
“你!”南榮兒見此,又是氣悶,只能向老師急切道:“老師,不管他說什么花言巧語,你可千萬別信。別看他才幾歲,花花腸子可多了,別上當?!?p> 說完,火急火燎的轉(zhuǎn)身去追宋明月去了。
畢竟有元帥令在身,南榮兒是絕對不可能違抗軍令的。
又是一天日出日落。
宗師山。
山頂古洞。
古洞大門緊緊關(guān)閉,門口盡是奇花瑞草,靈氣彌漫。
韓東楠恭敬站在洞外,沖著緊閉的洞門行禮:“啟奏師尊,元帥府,皇宮,滕王,以及咱們山上都已準備妥了。明天一早,弟子接宋明月上山拜師,一切從簡?!?p> 古洞之內(nèi)傳出一聲輕“嗯”。
這聲音不大,但清晰的回響在韓東楠的耳邊,聲音中仿佛有一種魔力般,讓人無比敬畏,這聲音的主人可謂功參造化。
韓東楠再躬身:“老師若沒有其他吩咐,弟子便先告退了?”
洞內(nèi)無聲。
韓東楠鞠躬,拱手倒退十余米,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次日一大早。
大元帥府。
宋卿與梅婉兒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宋明月朝他們深鞠一躬,不知覺間已經(jīng)紅了眼眶。
梅婉兒憂心抽泣:“我兒,一切小心!”
宋卿沉著臉:“若有任何不對,為父定然救你下山。”
“父母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彼蚊髟碌故菦]有什么太過擔心的問題,一個勁兒的安慰著二老。
他兩世為人,上一世更是從一個無名武者一步一步登上了武道大宗師的巔峰,什么勾心斗角沒見過?
再者說,那位楊師壓根也沒怎么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為了給西皇個面子,借自己鉗住宋卿而已,所以絕對不會讓自己在這段時間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以免逼反了宋卿。
至少,在西皇對宋卿動手之前,自己是絕對不會有實質(zhì)性危險的。
所以,宋明月也真的沒什么太過擔心的,最多受點委屈而已。
這點委屈,對他來說和撓癢癢也差不了多少。
況且,不是誰都有資格讓自己受委屈的!
“我兒,日常用度,衣服被褥都準備好了嗎?”梅婉兒關(guān)心道:“天氣轉(zhuǎn)涼了,平日要多穿點衣服知道嗎?平時吃飯也不要挑食,不然會長不高的。另外娘親隔一段時間會去上山看你,千萬別擔心知道嗎?”
感受著母愛,宋明月笑著點頭:“娘親放心,都準備妥當了?!?p> 梅婉兒還要想說些什么,卻宋明月打斷問:“父親,那些請柬?”
宋卿胸有成竹:“放心吧?!?p> 正說著,門外一聲通報:“楊師門下韓東楠先生求見?!?p> 宋卿沉著臉:“請吧?!?p> 韓東楠進門,幾人一通寒暄之后,再也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請宋明月出門。
宋明月剛出門,只見一位身穿輕紗白衣裙,身材無限美好的女子手持寶劍也跟了上去,朝宋明月一點頭。
宋明月抬頭看了一眼這女子,手一伸。
女子會意,將自己的寶劍遞給宋明月,宋明月拿著這柄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寶劍,當成了拐杖一般拄著往前走,看得那女子俏臉上一陣抽搐。
宋卿夫婦站在門口目送兒子離去,眼中傷感,又帶著屈辱。
只是宗師之威,他們又能如何?
恨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夫妻二人心情無比復(fù)雜,忽見那個女子也跟著宋明月離去,梅婉兒忙問:“夫君,那女孩子是誰?你派遣的?”
“這個……”宋卿打量了好久,猶豫一喊:“南榮?!”
那女子正跟在宋明月側(cè)后方走著,聽到背后大元帥叫自己,俏臉騰的一下紅透了,只能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去,沖宋卿行了個軍禮,又極速轉(zhuǎn)回身,隨著宋明月出了元帥府的大門,留下一臉愕然的大元帥……
宋明月和南榮兒跟著韓東楠出了門,見門口正停著馬車。
這馬車左右木質(zhì),窗戶微開小縫,外人根本看不清馬車里面人的模樣。
“外人根本不知道這馬車是干什么的。”南榮兒嘀咕著,冷笑道:“這么嚴密,生怕有人知道九公子要拜師了。”
南榮兒嘀咕聲雖小,但也沒逃過韓東楠的耳朵,不由得皺眉問:“敢問這位姑娘是?”
宋明月嬉笑道:“師兄,這是我的貼身丫鬟,從小陪我長大的?!?p> 既然是貼身丫鬟,韓東楠也不好多說,頓時笑道:“那就請小師弟上車吧,為兄在前方為小師弟騎馬開路!”
“騎馬開路?”宋明月笑著跳上馬車:“這不叫騎馬開路?!闭f著整個人已經(jīng)鉆進了馬車。
“那叫什么?”韓東楠沖著馬車里問。
馬車里傳來童聲:
“少帥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