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親王搖頭嘆道:“畢竟先皇留下的這東西太過震撼,僅得到一點力量便能創(chuàng)立大西國,若能解出其中全部奧秘,必將一統(tǒng)天下。老五他也是皇子,豈能沒有想法?這也是人之常情,陛下莫要太過為難這么孩子,讓他交出來便是了。”
西皇神色復雜至極:“可是皇叔,當時父皇為什么不把此物交給我,反而去交給年僅幾歲的五皇孫?”
“唉。先皇曾和本王商量過此事,此事本王是知情的?!?p> “哦?皇叔請講!”
“當年大西國新立沒有多少年,連年戰(zhàn)火不斷,雖然武力強勢,但不管是文化還是經(jīng)濟,我國都是外強中干了?;市炙踔翛]有把握這大西國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這……”西皇聞言,不禁沉思。
“此物雖然神異,但卻極為深奧,皇兄秘密著急心腹高手欲要解開全部奧秘,但所有人都無功而返,最后連皇兄也放棄了。隨著皇兄身體越來越弱,他有心將國事慢慢交于你,那時,對那神物的歸屬卻拿不定主意,所以喚我去商量?!?p> “皇兄說這神物任誰都沒有全部破解的方法,他擔心可能永遠也解不開這神物的全部力量。我耐心勸他,這神物可等有緣人破解,一代一代傳下去,總有人會解開奧秘一統(tǒng)天下的,所以我建議還是將此物傳給儲君,也就是陛下你,當時你還是太子?!?p> 西皇點點頭,靜靜地聽著。
“可是皇兄他不同意?!?p> 聞言,西皇臉色微變。
滕王看樣子頗為感慨,繼續(xù)道:“皇兄當時說他真的怕自己駕崩之后,大西國用不了多久就會分崩離析,到那時,這神物不僅不會給太子帶來任何好處,反而還有可能會害了他的性命。”
原來如此!
西皇恍然大悟。
那時的大西國過于尚武,且南征北戰(zhàn)連年不休,已經(jīng)極度匱乏;根基不穩(wěn),這是所有剛建立的國家的通病。
父皇有此考慮,確實在情理之中。
更何況,父皇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才不同意將那神物交到自己手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西皇何嘗不明白?
滕王繼續(xù)說著,眼中竟然翻起淚光:“皇兄他如此說,才令我恍然大悟。隨后,我倆商量一番,決定把那神物交給當時年齡最小的五皇孫來掩人耳目。才一個孩子而已,肯定不會引起外界注意,就算天不佑大西國,到滅國之時,身為皇帝的你才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p> 西皇長嘆,滿腔感慨。
他明白,若真的大西國亡了,自己身為皇帝,九死一生。但是一旦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身懷神物,那絕對是十死無生。
父皇這么做,全都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皇兄還說,但若天佑大西,讓大西國穩(wěn)住根基,幾百年內(nèi)絕對不會倒下。到時候,那神物自然可慢慢研究下去。我問他,怎么才算穩(wěn)住根基?皇兄道‘朕駕崩后,若大西國十年內(nèi)沒有被別國侵略,便算穩(wěn)住了根基,朕會給五皇孫交代清楚,到那時可將神物交還給他父皇?!?p> “十年內(nèi)?!”西皇神色陰暗:“如今快二十年過去了,老五他卻仍然沒有向朕提過那神物的事情!難道他皇爺爺?shù)脑挾急凰瞬怀?!?p> 滕親王見西皇這副惱怒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勸慰道:“陛下,還是那句話,這東西太過震撼,老五他身為當今五皇子,豈能沒點心思?況且他皇爺爺交給他那東西時,他也不過才幾歲而已的一個小孩兒,可能當時沒能理解他皇爺爺?shù)囊馑寄??不如還是把老五叫過來,當面說清楚為好,免得父子二人鬧出什么誤會?!?p> “誤會?”西皇一皺眉:“這么重要的事情,父皇他豈能不會交代清楚?老五他明知道此神物的重要性,卻違背他皇爺爺?shù)闹家猓t遲不肯交還于朕,其心可誅!”
滕親王嚇了一跳:“陛下千萬別這么說。老五他寄情山水,二十年來毫無爭權(quán)之心,也許真的有什么誤會。若不是如今花濺淚和宋卿兩把利劍懸在大西國頭頂,不到這等危急時刻,本王也不會貿(mào)然來問陛下那神物之事?!?p> “哼!也幸虧皇叔來問,不然朕還一直被蒙在鼓里!”西皇重哼一聲,神色冷厲:“來人,傳五皇子來見朕!”
“遵旨!”門外太監(jiān)領(lǐng)旨離去。
滕親王再勸:“陛下,千萬要冷靜,老五他絕對不是那種人,難道你還不了解他嗎?好好談,千萬別弄出什么誤會來。本王就先告辭了。”
西皇一驚:“皇叔要走?此事你最清楚,不如等老五來了一起說清楚?”
“陛下,老夫雖是皇室,但畢竟已算旁支,此等絕密大事老夫理應避嫌。”滕親王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西皇見此不由得連連贊嘆:“好一個大義之人!”
不多時,五皇子身披雪絨白袍進御書房拜見父皇。
西皇強忍著怒意,也不讓五皇子平身,只是淡淡問:“煜坤,父皇問你,你皇爺爺在世時,可曾經(jīng)對你囑托過什么重要的事情?”
五皇子微微驚訝:“皇爺爺……”
西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五兒子,眼中露出一絲那種害怕失去的忐忑。
天家無親,西皇曾經(jīng)想象過自己的兒子相互明爭暗斗,甚至可能有一天連自己也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但是唯獨自己的五兒子,西皇對他沒有任何戒備;也唯有五兒子,自己在和他相處時才能稍微露出一個父親該有的親情。
因為西皇知道,自己這位五兒子,心思根本不在皇位上。
但是!
如今!
一切都變了……
老五啊老五,你千萬不要讓朕失望,朕只有你一個兒子了……
五皇子思忖了一會兒,半跪著,微微搖頭:“父皇,皇爺爺在世時,兒臣年幼,也不曾見過皇爺爺幾面,他老人家也沒有對兒臣說過什么重要囑托?!?p> 聞言,西皇的臉瞬間掉了下來,陰沉的可怕!
五皇子微微低著頭,雖然沒有直視自己的父皇,但從眼睛余光里也瞥見了西皇的臉色,一時間心中驚訝不已。
自己的父皇這是怎么了?
難道皇爺爺真的對我有過什么重要囑托,讓我給忘了?
御書房內(nèi)安靜的可怕。
燭臺上的蠟燭忽閃忽閃,讓房中的氣氛變得詭異。
五皇子在腦中翻箱倒柜,就是沒記得皇爺爺對自己有過什么重要吩咐,這讓他一時間頭大如斗。
“李煜坤,想來了嗎?”
幽怨且失望又強忍著怒意的聲音傳來,聽得五皇子心中一突,暗道今日要栽!
“回父皇,兒臣那時年幼,真不記得皇爺爺曾有過什么吩咐?;薁敔斠还惨娺^兒臣二十七次面,這二十七次有二十六次是父皇在跟前的,其余兩次有皇祖母陪著,兒臣都想遍了,真的沒有什么重要的囑托,無非就是勘察一下兒臣的學業(yè)?!?p> “確定?”
五皇子李煜坤誠摯跪拜:“兒臣若有一句謊言,自當天誅地滅!”
西皇勃然大怒:“今晚別回去了,在御書房好好想想吧,沒有朕的旨意,不準離開?!?p> 說完,西皇拂袖離去。
“哐當!”
御書房的門被鎖鏈鎖住,禁軍將御書房圍得水泄不通。
李煜坤仍舊傻傻的半跪在地,眼中帶著無盡痛。
突如其來的痛。
失去父親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