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為君鋤奸
這一聲童聲喊得大殿之中瞬間安靜下來。
一旁坐著輪椅的花濺淚身披白狐裘袍,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平視著宋明月。
西皇聞聲暗自皺眉,旋即哈哈笑道:“原來是明月呀,你小的時候朕還抱過你,許久不見長高了不少,在楊師門下修行得可還順利否?”
“回稟陛下,幸虧有楊師教誨,明月雖然愚笨,但也卻學(xué)了不少本領(lǐng)。今日冒昧隨家父上殿,乃是有一事相求,還望陛下應(yīng)允。”
眾人見宋明月面對滿朝文武,當(dāng)今圣上絲毫不怕,侃侃而談,不由得嘖嘖稱奇,心中暗自贊嘆:真是名副其實的少年天才!
西皇心中不悅,但仍舊帶著一副慈愛的笑顏:“小明月,有什么事情要求朕呀?”
滿朝文武都安靜至極,看著站在宋卿腿邊的小孩子,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宋明月踏前一步,小身子微微躬身,拱手道:
“明月本在宗師山靜修,前日得五皇子上山請我下山為他追查害死皇子妃的兇手。明月一心清修,本不欲理會俗事,但事關(guān)皇族,又關(guān)乎我大西國顏面,家?guī)煴闾婷髟聭?yīng)承了下來。明月不敢違背師命,看在家?guī)煹拿孀由舷律綆椭寤首幼凡閮词?。如今事遇阻礙,還請陛下看在家?guī)煹拿孀由希乱坏乐家??!?p> 說到這里,宋明月停住了。
滿朝文武包括西皇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這小子三言兩語就把追查兇手的事情安排在了楊師的身上,這樣一來,若是西皇不配合,那就等于拂了楊師的臉面!
想到此處,眾人再看向宋明月時,不由得打心里感覺有些忌憚。
如此年紀(jì)便有這等心機,這個小子若成長起來,定然也是攪動一方的人物!
西皇只能硬著頭皮問:“什么旨意?”
“請陛下下旨,京都之內(nèi),不論是何職位,不管歸從誰屬,但凡我傳喚的修士,限半個時辰內(nèi)到我面前,不到者以真兇論處!”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若皇帝真答應(yīng)了宋明月,那就相當(dāng)于把自己的家底都翻出來展示給世人了!這絕對不是那些世家所愿意看到的。
但宋明月背后有楊師和宋卿兩尊大神,滿朝大臣們卻又不敢公然反對。
花濺淚看著宋明月泰然自若侃侃而談的樣子,微微一笑,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就在滿朝議論紛紛之時,一位臣子出列啟奏:
“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明月公子雖然聰慧過人,但畢竟年齡尚幼。若此事傳了出去,難免會有人認(rèn)為我大西國行事太過兒戲,有損國威?!?p> 另一位老臣也站出來:“臣附議!此事不妥!”
又一位臣子附和道:“臣也以為不妥!”
有之前宋明月把事情歸到楊師頭上的那番話做鋪墊,除了這三個鐵桿?;逝筛页雒婀环磳χ?,其他朝臣已經(jīng)不太敢明面上反對了,畢竟一反對就等于不給楊師面子。
西皇面色微微緩和,剛要順勢拒絕,還未開口,便聽得宋明月童聲清脆一喝:“是誰在胡言亂語!”
“噗!”花濺淚忍不住偷偷一笑,但馬上察覺到不合時宜,便抬手用白狐裘袍遮住了口鼻。
“你!”
那三位臣子見宋明月敢如此呵斥自己,不由得大怒,剛要罵出來,卻見宋卿就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瞬間便縮了縮脖子,用詞頗為婉轉(zhuǎn):“宋公子怎么如此無禮!”
宋明月仰頭看了看宋卿,宋卿彎腰耳語:“正一品以下隨便搞,死了有我給你撐腰!”
宋明月呲牙一笑,轉(zhuǎn)身走向那三人:“敢問這位大人,官居幾品?”
那老頭道:“在下官居五品諫議大夫!”
“哦?!彼蚊髟曼c點頭,又走向另一位:“敢問大人官居幾品?”
那人冷哼一聲,傲然道:“本官三品中常侍!”
宋明月若有所思,又走向最后一人,仰頭問:“這位大人官居幾品?”
那人偷瞄一眼臉拉的和棺材板一樣長的宋卿,這才無奈道:“本官四品光祿勛?!?p> “原來如此?!彼蚊髟曼c點頭,忽的大喝一聲:“來人!將這三個亂臣賊子抓起來!”
一聲莫名其妙的高喝,讓滿朝官員一陣錯愕,身為當(dāng)事人的三個官員更是氣的滿臉通紅。
別看宋明月叫的有氣勢,但是肯定沒有侍衛(wèi)理他的。
“宋明月!”西皇瞥了一眼宋卿,保持著語氣上的分寸:“鬧夠了沒有!金殿之上豈容你如此兒戲,還不趕緊退下!”
說完,西皇又瞥了一眼宋卿,只見宋卿站在殿中微微仰頭,閉目養(yǎng)神,仿佛沒注意到殿中發(fā)生的這一切。
宋明月則道:“回陛下!明月這是在為陛下去除奸佞!”
“胡鬧!”西皇真的有些憋不住了:“你這算什么去除奸佞!宋明月,若再如此胡鬧,休怪朕不念和你父親的情分了!”
說完,西皇再次看了宋卿一下。
“好!既然陛下要個說法,那我就給陛下一個說法!”宋明月高喝一聲,語氣中滿帶一種為你好卻被你誤解的那種委屈。
西皇更是滿頭黑線:朕什么是要什么說法了……
“明月方才說的清楚,五皇子之事我不愿參與,是看在家?guī)煹拿孀由喜畔律?。也就是說,調(diào)查真兇這件事是家?guī)熛碌姆ㄖ?,派遣明月前來。這一點我?guī)熜猪n東楠可以作證!對嗎師兄,那天是我不愿意來,而你說老師要我下山,我才下山的?!?p> 韓東楠撓撓頭,好像宋明月說的也沒錯,便點頭道:“是這樣?!?p> “好!”宋明月底氣十足:“既然如此,那我就應(yīng)該用盡全力完成家?guī)煹姆ㄖ?!如今事情進(jìn)行到了一半需要陛下的幫助,陛下還沒開口,這三人竟然開口阻止,他們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全場啞然。
那三人更是臉色一變。
宋明月繼續(xù)道:“瞧瞧他們說的話!什么叫我尚且年幼,恐怕有損國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認(rèn)為我根本就沒辦法辦好這件事情,怕丟人?”
“這……”那三人忽的語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
“果然如此!”宋明月痛心疾首:“你們果然是覺得我不行!那我且問你,我下山是楊師派遣的,連楊師都覺得我能勝任此事,但是你們卻覺得不行?難道你們的眼光比楊師還要厲害不成!”
忤逆宗師!
“我……”那三人忽的臉面煞白,雙腿發(fā)軟。
就連其他朝臣也都是陣陣暗自驚呼,看那三位同僚的目光充滿了譏諷和嘲笑。
宋明月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繼續(xù)道:“如果陛下真的誤聽了這三人的讒言,拒絕了我的請求,那豈不是直接得罪了楊師!我雖為楊師弟子,但也是我大西國人!一旦大西國沒了楊師的庇護(hù),后果可想而知!你們?nèi)穗y道是想叛國造反不成!”
“我們……”那三人冷汗直流,面無血色,雙腿哆哆嗦嗦。
宋明月極速道:
“你們身為一國高官,金殿之上欺辱我一個七歲孩童兒,此為不仁!”
“楊師多年來苦心扶持我大西國,對我大西國恩重如山,你們卻公然忤逆他老人家,此為不義!”
“身為臣子,卻要讓陛下得罪楊師,致使我大西國陷入危機,此為不忠!”
“你三人屢次讒言誤國,豈不知國若破,家何在?家中雙親又怎能幸免?不顧雙親死活只為私利,此為不孝!”
“敢問陛下,如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輩,不奸佞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