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夜色還未消退,五皇子府中,宋明月隱身回房,并未驚動任何人。
不多時,天色大亮,五皇子府門外站著三人,正是那天朝堂上的三位反對宋明月的大臣,如今屁顛屁顛的趕來協(xié)助宋明月查案。
守門的護衛(wèi)稟報了李煜坤,李煜坤又派人告知了宋明月,宋明月吩咐那三人先在客廳等候,自己則是穿衣洗漱,和李煜坤共進早餐之后,這才在客廳中見了那三位大臣。
“下官乃諫議大夫劉哲?!?p> “卑職乃中常侍李朝鳳?!?p> “小的是光祿勛段南山?!?p> 三位大臣見宋明月在李煜坤,韓東楠以及南榮兒的簇擁之下款款而來,連忙起身迎接,笑臉介紹自己。
“三位大人不必客氣了,朝堂之上已經(jīng)認識了?!彼蚊髟鹿幌拢π淙胱?,頗有老成之氣。
“九公子,這是京都各處官員府上修士的名單?!崩畛P笑著將名單遞上。
南榮兒上前接過名單,檢查了一下,交給宋明月。
宋明月看了一眼,直接又交給了一旁的韓東楠,輕聲道:“師兄,我怎么覺得這個名單上少些什么人?”
韓東楠本來就對那三位大臣厭惡的很,聽宋明月此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翻開名單看去,越看臉色越難看:“沒有我們宗師山的弟子?!?p> 三位大臣聞言,臉色一變。
宗師山乃是實際上的大西國掌控者,雖然各個州郡都有修士門派的勢力,但是他們也需要每年向宗師山進貢。
故此,宗師山的地位絕對是凌駕于大西國之上的。
所以,宗師山所屬弟子都是各個大小官員,皇室宗親所招攬的重點對象。尤其是在京都如此魚龍混雜的地方,宗師山的弟子尤其的吃香。
因為宗師山不允許其他修士勢力掌控京都,一國的核心地區(qū)必須由宗師山來直接掌控。
其實不只是大西國,其他國家也是一樣。京都只能由大宗師的門派掌控,絕對不可能有其他的修士勢力。
故此,京都中的高官權(quán)貴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供養(yǎng)散修在府上,要么就從宗師山上請修士下山當(dāng)供奉。
可想而知,宗師山弟子在京都的數(shù)量,絕對是非常多的。
而李朝鳳遞上來的這份名單之中,卻沒有宗師山的弟子,這樣一來就少了非常多的修士。
宋明月點點頭,平靜的看向站在廳中的三位大臣,問:“怎么解釋?”
“這個……”李朝鳳斟酌了一下,擠出笑容:“咱們宗師山的修士們怎么會干入室行兇這種事情呢,呵呵,所以下官就把宗師山的修士們給剔除在外了。”
這句話無形中也算是給宗師山拍了一個馬屁。
咱們宗師山的人多么高尚?多么磊落?怎么會干壞事呢?所以下官把宗師山的修士都剔除在外,咱只查散修,這下你韓東楠和宋明月該高興了吧?
只是令那三人沒想到的是,他們迎來的不是夸獎,確實一聲暴喝!
“放肆!”
這一聲呵斥不是宋明月的,而是韓東楠的。
宋明月雖然少年老成,但畢竟是一個孩子,修為也不高,大家忌憚于他的前途和背景,但是現(xiàn)在年僅七歲半的他來說并沒有特別的畏懼感。
而韓東楠就不一樣了,不僅是金丹境界的大高手,更是大宗師楊青的親傳弟子,就連皇帝也要對他客氣三分。
韓東楠一發(fā)火,威懾力絕對不是現(xiàn)在的宋明月能比的。
故此,這一聲呵斥使得廳中瞬間鴉雀無聲,那三位大臣渾身一抖,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看向韓東楠。
“你們?nèi)齻€!混賬東西!”韓東楠臉色陰沉的可怕:“先前忤逆老師,我就已經(jīng)饒過你們一次,沒想到這次又要往我宗師山臉上潑臟水!”
此言一出,嚇的那三人連忙跪倒在地:“韓先生何出此言!我們?nèi)f萬不敢有此壞心吶!”
“不敢?”韓東楠氣的臉色鐵青:“人非圣賢,你們怎么就保證我宗師山不會偶爾出一個心術(shù)不正的?你們敢保證嗎?連我都不敢!”
“這……”那三位大臣面面相覷,一時間驚愕不已,再也說不出話來。
韓東楠繼續(xù)怒喝:“五皇子妃遇難,舉國哀悼。在楊師親派明月師弟追查兇手的重要時刻,你們竟然把如此一大批修士全都剔除在外?就是因為他們是宗師山的弟子?你們讓天下人怎么看我們宗師山?嗯?任人唯親,包庇同門?”
最后一句話問出,那三人忽的臉色煞白,心中同時一個念頭:完了,失誤了!如此簡單的一個道理他們竟然為了拍馬屁而忽略了!這么多年的官場都白混了!
“真的是廢物愚蠢!”韓東楠氣的拍案而起:“你們?nèi)齻€的腦子,怎么混到現(xiàn)在的官職的?這么多年都混到狗肚子里去了!此事一旦在百姓之中傳開,我宗師山的臉面何在!你們當(dāng)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說罷,韓東楠奪門而去,他真的不想再呆在這里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殺了這三個王八蛋。
雖說真若殺了也就殺了,但總歸有些讓楊師有些略微的掛不住。
畢竟宗師山吃大西國的,住大西國的,再若殺人家朝廷命官,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但剛出了小院,韓東楠眉頭一皺又停下了腳步,縱身飛上房頂,靜靜地坐在房頂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間房距離宋明月的客廳只有一墻之隔,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以韓東楠金丹級別的修為來說,足夠他做出反應(yīng)了。
一開始韓東楠是遵從師命來跟隨宋明月,監(jiān)視宋明月,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反而是宋明月看上去更加依賴他,處處都提醒著韓東楠要好好保護我。
如此一來,韓東楠的心思不禁有些混亂了,自己到底是來監(jiān)視宋明月的,還是來保護宋明月的?
再看客廳之中,宋明月見韓東楠走了,嘆了口氣,看向跪在廳中的那三人:“馬屁拍在馬蹄子上了吧?”
“九公子,我們……”三人羞愧后悔,一時間語塞。
“你們想到了第一層,我和師兄想到了第二層,但是說不定楊師他老人家已經(jīng)想到了第五層?!彼蚊髟抡Z重心長:“以后這種朝堂上的花花腸子還是別用了,知道嗎?”
“是是是!”三人連連應(yīng)承:“絕對不敢了!”
“再給你們半天時間,午時將名單完完整整的給我送來,若午時還送不來,你們就不用來了?!闭f罷,宋明月起身離去,南榮兒緊跟在側(cè)。
李煜坤坐在廳中,一直沒說話,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嘆了口氣,也離去。
院子里,宋明月仰頭看見韓東楠正坐在房頂上散心,便將手中寶劍遞給南榮兒拿著,自己要縱身跳上房頂。
“公子,小心!”南榮兒輕輕拍了拍宋明月的小肩膀。
宋明月微笑點頭,隨即上房。
韓東楠坐在,看向遠方的空中,聽聲音也知道是宋明月來了,也不回頭,自顧自道:“師弟,你覺得大西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