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瞇著眼眸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捏住她下頷的手慢慢向上游移到她的臉上,動作溫柔得讓人驚悚。
沈念安感受著臉部帶著冰涼的觸感,身體忍不住發(fā)抖,總覺得像是有一條毒蛇在她臉上攀爬著,隨時(shí)都有可能給她致命的一口。
“別害怕?!蹦腥嗽谒呡p聲呢喃,仿佛愛人之間親密的囈語,“既然你那么想離開,我現(xiàn)在給你一個機(jī)會,你做到了,我就放你走。”
“真的?”沈念安一聽說他可能會放了她心中微喜,忍住內(nèi)心的恐懼和酸澀,半信半疑的抬眸看他,“你究竟要干什么……”
陸林稹被她眼底的隱藏的雀躍給刺到了眼,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安安……”他叫的親昵,跟他陰森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的話嗎?”
他將一把不知從哪拿來的水果刀遞到她手里,幽幽的開口,“我說過,你若想要徹底擺脫我,只有兩種方法……”
“一是你殺了我,然后立刻逃走,又或者,把你的尸體留在這里永遠(yuǎn)陪著我……”
“你別逼我!”沈念安紅著眼睛低吼,握著水果刀的手在不停的發(fā)抖,“你別逼我!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嗎……”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敢,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你沈大小姐不敢的?”
男人眼神陰騖的注目著她,抓住她拿刀的手抵上自己的心口,“來吧,機(jī)會給你了,只要輕輕的扎進(jìn)去,你就可以走了,再捅深一點(diǎn),你就可以永遠(yuǎn)自由了,扎進(jìn)去……”
他瘋狂的行為讓她慌了心,幾近崩潰的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苦苦哀求他,“陸林稹,我求求你別逼我,我們放過彼此好不好,我們放過彼此……”
求求你了。
“放過你?那誰又來放過我!”
男人眼底一片猩紅,額角幾根青筋因?yàn)楸┡[隱的跳動,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忽然面色痛苦的雙手捂住腦袋,躬下身子單膝跪倒在了地上,身體在細(xì)微的顫抖著,仿佛在承受著什么劇痛。
留意到男人不正常的沈念安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扶他,但最后理智告訴她不能去扶。
她僵硬著動作想要把伸到一半的手縮回去,卻在半途被男人倏地拽住了,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身體就被男人暴力的甩到了綿軟的大床上,顛的她一陣眩暈。
一股熟悉又冷冽的氣息向她迎面逼來,男人面容陰沉的覆蓋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將她眼底的驚恐盡收眼底。
男人自嘲的微勾了勾唇,動作溫柔的撫上她的臉頰,一路自上往下游移,最后停留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察覺到男人想對她做什么的沈念安慌亂的把刀抵在他胸口,紅著眼睛冷聲威脅:“你敢繼續(xù)動手我真的會殺了你!”
“我愛你?!彼麩o視抵在胸口的刀,低頭溫柔的親吻著她的眼瞼,眼底是熾熱的迷戀。
他說他愛她,沈念安痛苦的閉眼,再睜開時(shí)眼底已經(jīng)是一片淡漠。
“有多愛?”她笑了,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很愛很愛……”幾乎是一瞬間,他抓起她拿匕首的手,對準(zhǔn)自己的胸口捅了下去。
鮮血從他胸前暈開,滴落到她的臉上,她瞳孔驟然緊縮,怔怔的看著已經(jīng)扎進(jìn)他身體里的匕首,無意識的舔了舔唇,嘗到了腥味。
男人低笑,帶著病態(tài),呢喃道,“你看,這些血,都是為你流的,既然你要我的命,那我給你?!闭f完,他皺著眉頭拔出了刀。
匕首無聲的掉落,她頹廢的捶下手遮住自己的雙眼。
一顆晶瑩的液體從眼角無聲滑落,壓抑的氣息席卷包裹著她,心臟隱隱抽疼起來。
……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房里,給漆黑安靜的房間增添了絲絲亮光。
沈念安雙手緊抱著膝蓋蜷縮在床角,怔怔的望著黑暗處的一角,一動不動,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
攝像頭的另一端,男人同樣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凝視著鏡頭里的女人,胸口纏繞了一圈繃帶,醫(yī)生看到他心口的刀傷時(shí)告訴他,只要再扎深一點(diǎn)就一命呼呼了。
男人纖長的手指撫上鏡頭里女人的臉,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著,眼底閃過痛苦的神色。
沈念安,我們?yōu)槭裁磿兂扇缃襁@種局面呢?
明明,曾經(jīng)的你是那樣的愛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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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安,沈念安,每個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會以為名字的主人該是溫柔嫻靜的女子,沈父當(dāng)初給她起這個名字的用意,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做個溫柔賢淑的富家大小姐。
然而沈念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人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脾氣卻是一等一的嬌縱,典型的被寵壞了的搗亂鬼。
從小到大,拉幫結(jié)派,打架闖禍,甚至逃課去鬼混,沈父沒少替她操碎了心。
每每抓到她闖禍鬧事,沈父總會恨鐵不成鋼的斥道:“當(dāng)初就不該給你起這個名字!干脆以后改名就叫沈霸王算了!”
然而每次沈父一發(fā)脾氣,只要沈念安撒嬌賣乖,總能萌混過關(guān),沈父再大的脾氣都被她給磨沒了。
誰叫她是沈家的獨(dú)女呢。
好在沈家家財(cái)萬貫,即使她不學(xué)無術(shù),沈父也能走個后門讓她一路念到了高中,還上了霖市最好的市重點(diǎn)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