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嬪聽到此言,斷然不敢相信,面露質(zhì)疑之色,自入宮以來,上官蘭兒對自己真心實意,當(dāng)親姐妹一樣,在其受難之時,更是多次相助,此刻聽到昭貴妃如此一說,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昭貴妃見此情形,笑了笑,從身邊錦盒拿出一封信箋,遞與宸妃,說道:“起初哀家也斷不敢相信,你二人情同姐妹,嵐妃竟然做出此等惡事,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她竟然因妒生恨,謀害你三人腹中胎兒,然而萬事自有定數(shù),惡性終究難逃天道之罰。
你且仔細(xì)觀瞧,這便是原來宮中王太醫(yī)親筆絕命信,我已命人仔細(xì)校對過字跡,確實是王太醫(yī)親手所書無疑,妹妹請看。”
懿嬪內(nèi)心極為矛盾,接過信箋,又怕又恨,怕的是萬一信中所書確為昭貴妃所言,恨的是嵐妃為何如此行事暗害于她,見她緩緩打開信箋查看,隨之雙手顫抖雙目含淚。
信中內(nèi)容所述之意為:自入宮二十余年,忠心侍奉,從未懈怠,天恩浩蕩,得蒙圣恩,終成首輔,然尚未報答圣恩一二,便深陷后宮嵐妃之謀,做下惡事,傷及龍嗣,是故懊悔不已,今自縊謝恩贖罪。
嵐妃因妒生恨,命我對龍嗣做惡,因嵐妃協(xié)理六宮,嚴(yán)加威逼之下,念及家小,無奈就范,對皇后和宸妃所用之藥做下手腳,后弟子張景炎無意間發(fā)現(xiàn)懿嬪懷有身孕,便命其一同下藥致其滑胎。在懿嬪和宸妃相繼逢難之后,因念及皇后與皇上圣恩,幡然悔悟,便保住皇后所懷龍?zhí)ィ⑽蠢^續(xù)用藥。
因懾于嵐妃之勢,未敢聲張,只為家小平安,他日以此為憑,匡扶真相......
讀及此處,懿嬪早已泣不成聲,咬牙哭道:“不,這不是真的,不!為什么!嵐妃,你好狠的心,為何如此待我!為何如此欺我!為何如此害我???”
昭貴妃說道:“妹妹,這是真的!張景炎畏罪潛逃,早已不知去向,王太醫(yī)之子可做人證,證明王太醫(yī)親口將此事告知于他。
嵐妃妒忌你三人懷有龍嗣,命王太醫(yī)和張?zhí)t(yī)迫害龍嗣,難道此時你還想再維護(hù)她嗎,她對你的那點(diǎn)恩情與你那被殘害的龍嗣相比,不值一提!你我現(xiàn)在需要做的便是給其最后一擊。”
懿嬪聽到昭貴妃如此一說,收回心神,強(qiáng)忍悲痛,目露兇光,說道:“娘娘,現(xiàn)在有此信箋還不夠定其罪嗎,我們還需做些什么?”
昭貴妃道:“妹妹我知你悲痛,但想為你那孩子復(fù)仇,你還需如此這般?!北銓?dāng)下該怎樣去做,一一告訴宸妃,此刻宸妃早將姐妹之情忘卻,心中充滿了對嵐妃的仇恨,自然一一照做不誤。
兩日后,昭貴妃前往慈寧宮,稟報太皇太后宮中兩位妃嬪滑胎之事已有眉目,事關(guān)重大,孝莊即刻請皇上及各嬪妃前往,不一刻,眾人皆至。
昭貴妃說道:“啟稟皇上、太皇太后,前日命臣妾徹查宮中兩妃滑胎之事,臣妾經(jīng)過多方勘查取證,終于不負(fù)皇恩,查處真兇,此人便是嵐妃,上官蘭兒?!?p> 眾人聽罷皆是吃驚不小,看向上官蘭兒,上官蘭兒急忙跪倒在地,說道:“啟稟皇上太皇太后,臣妾冤枉?!?p> 孝莊高聲怒道:“嵐妃,你冤不冤枉要聽昭貴妃講完,昭貴妃,你且講來!一字不差的將嵐妃所做之事告訴眾人!”
昭貴妃接著道:“是,臣妾自那日接到太皇太后懿旨,便盡心勘察此案,發(fā)現(xiàn)嵐妃平日幾次召見王太醫(yī)和張?zhí)t(yī),起初并未發(fā)現(xiàn)端倪,直至前日,王太醫(yī)于家中畏罪自縊,留下悔過遺書,其子不忿嵐妃逼迫王太醫(yī)所做惡事致其父身亡,因畏懼嵐妃之勢,便將此信箋送到父親府邸,揭露嵐妃惡行,因事關(guān)重大又涉及后宮之事,父親便將此信箋交予臣妾,助臣妾堪破此案?;噬险埧矗诵疟闶峭跆t(yī)悔過遺書。”
說罷,喜公公接過信,交予康熙,康熙讀罷,怒目看向上官蘭兒,緩緩而言:“賤人,你還有何可辯?將此信讀與眾人!”眾人聽罷,心中更加驚愕,宸妃更是起身,口中罵道:“上官蘭兒,你個賤人,我如何對你不住,竟如此害我?”懿嬪怒道:“嵐妃,枉你平日偽裝淳厚,內(nèi)里竟是如此惡毒心腸,為何如此害我,為何如此害我?”皇后更是不忿:“平日里我待你不薄,皇上更是隆恩與你,你瘋了嗎?”懿嬪說道:“皇上,既然她做下惡事,其寢宮之內(nèi)必有古怪,請皇上派人徹查!”眾人皆應(yīng)和,便派人前去承乾宮搜宮。
而在此時,婉妃站了出來:“眾位姐妹,便是嵐妃有罪,也該看她有何辯解之詞,嵐妃妹妹倒是一句話都沒說,我相信嵐妃妹妹是冤枉的?!北娙寺犃T,看看皇上,皇上說道:“嵐妃,你還有何話可說?!?p> 上官蘭兒說道:“啟稟皇上,臣妾有三問,第一,臣妾協(xié)理六宮,向太醫(yī)查問皇后和宸妃的照拂情況不應(yīng)該嗎?第二,王太醫(yī)既然留有遺書,自然是其本人所書,其子盡可以送入官府,可信箋竟然能夠送到宮內(nèi)昭貴妃處,難道天子腳下、百官之中,竟然都是我上官蘭兒之人嗎?第三,其說我因妒生恨,彼時宮中尚未產(chǎn)子的妃嬪也是不少,就連昭貴妃也一樣,為何偏偏我要去害人,而且,王太醫(yī)之死和遺書,怎知不是受人脅迫所為,可有人證?”眾人聽罷皆點(diǎn)點(diǎn)頭。
昭貴妃見此情形,急忙說道:“稟皇上,書信已經(jīng)查過是王太醫(yī)所書,而王太醫(yī)之子王恩可做人證,張?zhí)t(yī)已經(jīng)不知所蹤,多半懾于嵐妃之威勢,畏罪潛逃了,嵐妃竟然還在這里狡辯?”
正在此時,搜宮之人返回,跪倒說道:“啟稟皇上,在嵐妃寢殿查到含有麝香的香囊兩個,并找到半兩麝香,早有太醫(yī)查驗,佩戴一月,足夠令人滑胎?!?p> “皇上,臣妾便一直佩戴嵐妃所送香囊,不想竟被其如此算計?!避矉暹呎f邊哭,拿出此前上官蘭兒贈送的香囊,一模一樣。
上官蘭兒看到此情形心中頓時明白:香囊確實是自己入宮后贈送懿嬪、婉妃等人的,但寢殿之麝香和香囊卻并非自己所有,自是有人陷害,倒是婉妃此刻竟然還能相信自己,實在感動。便淡淡的說道:“皇上,蘭兒的心性您不知嗎,我怎會做下此事,既然如此,我還能怎樣?請皇上處置便可!”
孝莊說道:“賤人,人證物證俱在,豈能容你狡辯,不想你竟然如此蛇蝎,殘害龍嗣,戕害嬪妃,豈能容你在此繼續(xù)放肆,來呀,將上官蘭兒囚禁承乾宮,聽候發(f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