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因果
柏抒禪點(diǎn)點(diǎn)頭:“這毒性不是永久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暫且在這里避一避,這毒性不會停留在體內(nèi)太久,帶我實(shí)力恢復(fù)有了自保的能力,屆時便是我們回去的日子?!?p> “那我呢,是不是也快要恢復(fù)了?!碧K韶鳶期待的問,她想象著自己大殺四方的樣子,肯定厲害極了。
“額,你的情況應(yīng)該稍微嚴(yán)重些,恢復(fù)記憶和修為的時間會稍慢點(diǎn)?!卑厥愣U看著她晶亮的目光,忽然覺得她暫時失去記憶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之前看著她的眼底,就像是看著一片深淵,黑暗中夾雜著血色,但又有絲絲的亮光,在支撐著她在這個世界里活下去。
現(xiàn)在她的眼底很純粹,哪怕是處于煩惱的境地,她的神情中也總是充滿著朝氣與希望,還有一份開心。
柏抒禪忽然想讓這樣無憂無慮的蘇韶鳶多留存一會,不是因為他更喜歡這樣的她,而是覺得她實(shí)在太累了,她背負(fù)了太多的東西,他想讓她喘口氣。
“嗯?你在干什么呀?”蘇韶鳶興致盎然的看著柏抒禪手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根銀針并拿著它向她走來。
柏抒禪卻好像是忽然驚醒了一樣,他將銀針扔遠(yuǎn),視線從她腦中靈脈匯聚之處移開,心中卻是一陣后怕。
他看向自己的手,自己剛剛是怎么了,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她現(xiàn)在這樣是很輕松無憂,但是她身上所背負(fù)的又何嘗不是她自己所愿意背負(fù)起的呢,他沒有資格替別人決定什么東西。
“沒什么?!卑厥愣U順手拿了一杯茶給她。
蘇韶鳶:“?”
看出了她疑惑的神色,柏抒禪淡淡的說:“據(jù)說多喝茶水有助于排毒?!?p> 聞言,想著自己能盡快大殺四方的蘇韶鳶便快速的把茶杯接了過來,一口飲下:“麻煩再給我倒一杯,謝謝。”
柏抒禪心中懊惱:行叭,自己挖的坑自己怎么樣也得填滿啊。
“你我在這里就用結(jié)拜兄妹相稱,他人問起來你便說你也是黎國的小樂師,只不過技藝不精,沒什么名氣,遇到了我后我們一見如故,至此你便與我同行并拜為了異姓兄妹。”靜默了一會,柏抒禪又不放心的叮囑道,“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蘇韶鳶揮了揮手,心中嘀咕:這句話自從進(jìn)屋來都至少說了大約三次,他怎么比我爸還要啰嗦。
柏抒禪看著一臉小孩子脾性的蘇韶鳶心中升起了一種帶孩子的無奈感:“要記得哦?!?p> “嗯嗯?!碧K韶鳶表示,自己真的記住了,人家什么事情聽一遍就記住了,根本不需要說這么多遍。
唉,這個長得怪好看的“半個師傅”怎么這么笨呢。
“請問二位和小神獸要出來吃晚飯嗎?還有,”小將領(lǐng)左顧右盼了一下,“需不需要再給你安排一頂帳子,畢竟......”
小將領(lǐng)丟了個眼神給她,示意他自己理解。
“畢竟什么......”蘇韶鳶:不懂就問。
柏抒禪憑著強(qiáng)大的理解能力倒是聽明白了,他搖頭:“不用了,萬一晚上有危險,我也能及時保護(hù)她?!?p> 大概是柏抒禪的神態(tài)過于正派且給人的感覺就是皎皎君子,小將領(lǐng)一時竟覺得好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是問題。于是他又愣愣的退了下去。
“額,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搬個床?!碧K韶鳶表示雖然自己還是個寶寶,但是性別意識可是已經(jīng)有了的,她堅決的說,“我一個姑娘家家的是不能和男人共睡一張床的?!?p> 柏抒禪:“......”
“你放心,我有?!闭f著,柏抒禪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什么,“咚”的一聲,一個看上去就十分高級的玉石床便躺在了地上。
蘇韶鳶:“......”
“啊啊啊,那我想要這個可以嗎?”
“當(dāng)然?!卑厥愣U自然是不會心疼,這張床拿出來本來就是拿給她睡的。
“謝謝?!碧K韶鳶小朋友很有禮貌的道了謝。
夜,
柏抒禪安靜的盤膝而坐,嘗試著調(diào)動起身體以及周圍的靈氣。
而蘇韶鳶也在不遠(yuǎn)的床上睡得香香甜甜的。
第二天,柏抒禪被蘇韶鳶從入定的狀態(tài)中叫醒,他清楚的感覺到,身上的靈氣宛若死水一般毫無波瀾,他心底微沉,還是要等毒性消退。
身披一身霞光的圣子殿下索性也不掙扎了,他拿出梵音琴,對著朝陽彈奏著。
蘇韶鳶拖著下巴坐在他的身旁看著他,換上了新裝的圣子落座于大地之上,發(fā)絲被風(fēng)輕輕的吹著,眼眸低垂,遮去了眼中常年不化的悲憫與冷漠。
蘇韶鳶漸漸的聽的有些癡了,她快要醉倒在彈琴之人的琴聲中。
琴聲裊裊,似一汪清泉撫慰著正在訓(xùn)練以及布防的士兵們,他們的目光漸漸的便由帶有取笑的好奇變成了尊敬。
他們軍人對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的改變可是非常的敏銳,他們能感受到,自己的體力正在恢復(fù),力量開始細(xì)微的增長起來。
“你是在償還因果嗎?”蘇韶鳶聽著聽著,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即便是收留之恩,我們都是得報的,萬事萬物,因果相扣,”柏抒禪卻是點(diǎn)頭了:“梵音琴的琴聲對他們有益,且?guī)椭某潭炔淮?,是天道能允許的幫助范圍,也是我們不染因果的最佳方法?!?p> 蘇韶鳶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歪著頭:“若是不報我們會受到影響嗎?又是什么樣的影響呢?”
“若是他們近期無憂,那因果對我們的影響會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若是他們近期有恙,則會視為我們知恩不報?!卑厥愣U的手不緊不慢的彈奏著,“但這是戰(zhàn)場軍營,是個隨時會發(fā)生意外的地方。”
“奧,那我明白了?!碧K韶鳶表示自己還有疑問,“那這么多人我們都要去償還因果嗎?”
“自然不必,天道也并未如此苛責(zé)。我們實(shí)際上只要償還那將軍的便可,以琴音相助,雖說似乎與將軍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但是士兵的體能有所提聲,將士的存活率以及勝利的可能都會提高,所以最后得益的還是帶領(lǐng)他們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