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后,何元杰便坐上牛車去縣城里,急急忙忙趕到了書院。
到了書院,何元杰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擦了擦汗跟門口的書童笑道:“這位小哥兒,麻煩你幫我找一下何伯賢,我是他爹,我有事找他。”
書童看了看他,道:“那你先進來等會兒吧,我這就去。”
“誒,多謝小哥?!?p> 過了會兒,何昊然跑來,問道:“爹,你怎么來了?是有什么事嗎?”
何元杰忙扯著何昊然避過人,小聲說道:“昨天唐家給你妹妹提親,我們對唐家也不熟悉,想著讓你在縣里方便的話,幫著打聽下這唐家公子人怎么樣。”
何昊然詫異道:“哪個唐家?”
何元杰道:“就是唐記醬油鋪那家,唐家公子。”
何昊然皺眉點頭道:“那行,我這幾天就去打聽?!?p> 何元杰想了想又道:“你抽個時間去看看陸大娘,既然都在縣里,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你妹妹也在?!?p> 何昊然連忙點頭道:“我知道了爹,我過幾日有空了就去?!?p> 何元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匆匆交代了兩句,將東西交給他道:“時間不早,我還要去一趟陸家,這是你娘和你媳婦讓帶給你衣服,還有些阿嬌做的糕點,你照顧好自己。不用送我,回去吧?!闭f完自己轉身就走。
何昊然待他爹走后,便拿著包袱回了宿舍,一路上想著怎么打聽唐家公子的事,畢竟他對縣城還真的不熟,想著要不要找同窗打聽打聽。
待回了宿舍里,又見宋遠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眉眼含笑,手里還拿著一包霜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最近好像總是這樣,那包霜糖他已經(jīng)看到好多天了。
何昊然將東西都收拾了,把糕點拿出來放在一旁,看著他關切的問:“子彥你最近怎么了?我看最近你心神不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宋遠最近有點心煩意亂,總是在無意間想起那個自稱唐雙的姑娘……
心里想不明白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子,明明他們有了肌膚之親,而且他還看見……他也愿意對她負責,可她卻拒絕了他,竟絲毫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再次見面,她竟又戲耍了他,惹的他心神不屬,心湖不在平靜,竟有她這般的女子。
他也悄悄打聽了河東村有沒有叫唐雙的姑娘,可是卻一無所獲。
就連何昊然這個河東村的人都沒聽過有姓唐的,自己竟是對她一無所知,除了那個人,他什么也不知道。
或許她不是河東村的,也或許她不是叫唐雙。
宋遠人生第一次如此受挫,見何昊陽關心,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怎么說,壓下心底的煩躁道:“我沒事,就是有些事想不通。對了,你剛才出去做什么?”
他們最近因為學里太熱,只有上午上課,下午便在宿舍里溫習。
何昊然見他不想說,也不勉強便悄聲道:“我爹剛才跟我說有人給我妹妹提親,讓我?guī)兔Υ蚵牬蚵犇蟹降氖??!??
宋遠自是知道何昊然家的事,他有一個弟弟何昊陽,一個妹妹何嬌,怕是何昊然沒有門路不得其所,不像他至少家里還有些親戚朋友在縣里,便點頭主動問道:“那是要打聽清楚,伯賢兄要不要幫忙?”????
何昊然知道宋遠家在縣城有些親戚朋友,也不跟他客氣忙道:“我正有此意,那便勞煩子彥了?!???
宋遠道:“男方是誰,哪里人?”???
何昊然:“唐記糧油店的公子,唐公子?!?
宋遠詫異沒想到唐家竟然會給何家提親,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家人怎么認識的?但這事不關他的事,他也不好多問,便道:“好,我知道了?!?p> 何昊陽端過糕點笑道:“要不要吃,我爹帶來的,說是我妹妹做的。”
說著自己拿了塊嘗了嘗,甜而不膩,入口香甜綿軟,忍不住贊道:“果然如此,我就說我妹妹慣是如此。”
“什么意思?”
“沒事沒事,你嘗嘗,這手藝絕對不比外面的差?!彼斎徊粫f他妹妹慣會懶惰的藏拙。
“不了,我現(xiàn)下不餓。”
“行,我給你留著,等你餓了再吃。”
何昊陽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霜糖取笑道:“咱們兄弟認識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還喜歡吃這糖,怎么這糖太好吃了舍不得吃,我看再不吃這糖要被你捂化了?說來我妹妹也喜歡吃這糖,每次遇見了必定要買,以前不知叫她賴了多少去?!?p> 說著自己也忍不住搖頭失笑。那時候他們都還小,他十歲,何嬌才六歲,他帶著她在鎮(zhèn)上玩,走著走著她就賴在地上不走了,直嚷著肚子餓。
鬧了半天他才知道她哪是肚子餓了,分明是嘴饞想吃霜糖了,不給買就賴在地上不走了,叫他在路上丟了老大的臉,無可奈何掏了好容易攢下的幾文錢給她買了幾顆。
從那以后她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不是賴他,就是賴老二,若是不給她買她能一直叨叨你,跟和尚念經(jīng)似的,除非你真的沒錢。
當然大多數(shù)情況下,她還是很聽話乖巧的,唯有霜糖這事不講道理。
“是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糖挺好吃?!?p> 何昊然聞言一笑道:“那你看書吧,我不打擾你了?!?p> 宋遠看著面前的書,心煩意亂的攥緊了手,壓下心緒將紙包放進衣襟里,專心看書。
卻說何元杰傍晚前趕到了陸家,何嬌直覺有事,一般何元杰不會隨意出門,每次出門必定是有事,要么干活,要么賣貨,也不可能來看陸大娘,要看也是她娘來看啊。
這傍晚的他來能做什么?難道是他們要開玩具店的事叫她爹知道了?這不可能啊,她還沒說,何昊陽也沒空啊。
只是任由何嬌怎么問何元杰一直憨笑,推說找陸大伯有事商談。
等陸大伯和何昊陽回來,何嬌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陸大伯特意拿出了酒來招待他。
何嬌在正屋里陪著陸大娘,那三人在正堂里吃飯,推杯換盞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笑聲。
就連最后何昊陽也被攆了出來,兩人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說著什么,何嬌和何昊陽趴在門外,屋子里說話聲音太輕,根本聽不清,只隱隱約約聽見什么要打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