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各位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的,我就放你們一馬如何?”
剛剛在眾人眼中邪惡了一把的薛華鄭重其事地說,眼神中透著認真,不過收起來的傘的傘尖卻指向了那六人組成的陣形。
陣法,但凡處于守勢,必定會失去機動性,當下六人重組而成的排陣更是一個活靶子。
薛華還以為他們會好好考慮自己的提議呢,哪里知道回答她的善意的,是一個“攻”字。
“融靈,攻!”
隨著組長一聲令下,六人手中所執(zhí)的蛇鱗劍中各自涌出一道道靈光注入身體,而蛇鱗劍在失去了法器應有的光澤之后,被眾人舍棄在地。
排陣上方,原本微弱得近于虛無的護罩隨之騰起了一陣不詳的血光。
血光一閃,一個人頭大小的火球向薛華激射而去。
能夠活命當然是天大的好事,可即便薛華守信放走了他們,狼心谷法度森嚴,逃過了這一劫卻決然逃不過因任務失敗而來的生不如死的嚴懲。
薛華很快便感覺到,這次敵方的攻擊間隔比起之前的,縮短了一倍有余。
薛華躲過了第一個大火球,差點被第二個大火球擦傷,緊接著第三個大火球又來了,、、、、、、
這些火球的到達速度越來越快,數量也越來越多的,像是火雨一般連綿不絕。
薛華躲到哪里,火球就追到哪里,比躲貓貓還要緊張刺激。
盡管如此,她暫時還能支應,惱然地用花折傘擋著這些連綿不斷沖她而來的火球雨的同時,思想還有余力拋錨一下:
敵方的突然爆發(fā)太奇怪了,他們早要是有這樣的爆發(fā)力、攻擊力,還能被她連殺四人嗎?
火雨遮掩之下,肉眼看不見,而神識被她用于捕捉一個個劈頭蓋臉飛來的火球。
左支右絀,邊打邊退的她注意不到隨著火球的不斷快速激發(fā),那六人覆在衣物之下的身軀,正在發(fā)生驚人的變化:
他們的皮膚漸漸失去血色,漸漸變得粗糙且脆薄;
皮膚之下的血管之中,全身血液從毛細血管中快速滲出,向上涌去,卻無一滴沾污衣裳,漸漸地血管中的血液排空了,空空如也的血管萎死一般粘結在一起;
他們的頭發(fā)漸漸變糙并由青轉白,爾后干枯如草,不多時,干枯如草的頭發(fā)被風一吹,像落葉歸根的樹葉一樣悲涼地悉數脫落了;
與此同時,他們整個人的外在形象肉眼可見地從干癟消瘦到形銷骨立,最后甚至只剩一身干燥的皮覆于血髓活性盡皆被抽取殆盡的骨上。
火球早已不是他們頭頂閃爍著血光的護罩激發(fā)出來的,他們的頭頂之上,一條井口粗的巨大血蛇正通過匯聚從六人身上滲出的血液凝聚成形,而火球正是從這條血蛇的口中噴出來的。
初時,這條巨大的血蛇徒具其形,而無神采。
隨著最后一點氣血采集完畢,血蛇原本緊閉的眼皮一抬,露出視線冰冷的蛇目,形神兼?zhèn)湟印?p> 張開巨大的兩瓣嘴,吐出的信子將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殘劍卷入口中。
火雨開始變得稀疏的時候,薛華再次后撤一段距離,向敵人那方看去,終于看清了這條騰身在虛空把殘劍卷入口中“嘣嘎、嘣嘎”磨牙的巨大血蛇。
它身下的六人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下了,每個人都變得像是被風雨日照侵蝕了無盡歲月的破麻布口袋。
血蛇低眼看向薛華,冰冷的視線充斥著冷漠的惡意。
薛華一看見這東西就知道不妙的很,懊惱自己自以為是坐失良機的同時,趕緊激發(fā)花折傘,讓里面儲存的攻擊傾瀉而出。
霎時間,劍光、火球、風刃、冰錐、隕石、、、、、、一股腦兒地向血蛇砸去。
血蛇的防御很高,這些攻擊雖然能對它造成不小的傷害,卻完全不致命。
它迅若閃電地向薛華飛過來,將花折傘激發(fā)的大部分攻擊遠遠地甩在身后,望向薛華的燈籠大小的眼睛滿是戲謔。
好像在說:我可不是站著不動讓你打的靶子!
井口粗的巨大尾巴攜帶著一股劇烈的惡風掃向薛華,薛華試著用花折傘一擋。
花折傘輕松擋住并吸收附著在尾巴上的巨大力道,但是,它吸收的速度還是一貫的不緊不慢。
血蛇可不會給它充分吸收的時間,尾巴再掃。
花折傘擋住并吸收,尾巴再掃,花折傘身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骨折”:
咔!
對花折傘的耐久度沒什么信心的薛華再度撤退一段距離后,趕緊把傘收回系統(tǒng)空間,另行拿出手術刀和霜華劍。
蛇尾近了,近了,更近了。
拉不開距離的飛劍只能當成凡劍用,薛華可不想跟巨型動物貼身肉搏比力氣,馭起霜華劍機智地借著蛇尾掃來風勢躲避開去。
而血蛇的反應也是不慢,尾巴靈活地在空中調整方向繼續(xù)甩向薛華,霜華劍斜向上一縱,再次躲過。
而血蛇口水滴答的猙獰巨口正好從頭頂咬下來,站在劍上的薛華身形再度一晃,險之又險地躲過去。
而在她的身后,已經隱藏了音效、血腥味和風聲的尾巴立時襲來。
在后背接觸到一片冰冷滑膩的鱗甲的剎那,薛華后背摩擦著滑膩的蛇鱗向上滑出一段距離,再順勢轉體騎上了蛇背。
本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的原則,她抄起手術刀在蛇背的舊傷口上劃一刀,入手了一滴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蛇血的血。
撇撇嘴撣落了那滴血,晦暗之光一閃,失望地收刀入庫。
改用白云峰世代相傳的大寶貝霜華劍來在血蛇背上造作,霜華劍怎么說也是享歷代香火供奉的神仙劍,排面遠超手術刀、花折傘這種坑爹神器。
用來放血,效果那是杠杠滴!手術刀一劃只能帶出一滴血而已,霜華劍隨便劈砍刺削一下卻能讓血蛇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濺開來,并且傷口還不易愈合。
陰險算計落空的血蛇本就氣得把尾巴甩得“嗚嗚”作響,鞭爛了無數的花花草草,砸平了好幾座土石相間的小山。
再連連吃痛,被薛華折騰得鮮血狂飆,尾巴更是瘋狂地甩動。
直砸得峽谷里頭飛沙走石,地動山搖,谷中叢生的草木被壓得七零八落,就連原本崎嶇得僅容一人通行的路徑都被碾得平整無比。
薛華把霜華劍插在它身上,跟著它的尾巴一起搖擺,鬢發(fā)散亂、衣衫襤褸地狼狽不已。
好在她體質30,血量著實厚實,并未受什么傷。
血蛇連連擺尾卻始終沒有把背上的禍害甩開,反而讓插在背上的那把鋒利的劍將背上切口拉得更大,且不規(guī)則起來。
越發(fā)的狂躁,尾巴狂亂的擺動,口水滴答的猙獰巨口也不斷擰身向薛華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