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閣下是何人,身為修仙者,竟對凡人出手,難道不怕遭天譴么?”仙人爺爺看著怪人,厲聲喝道。
“喋喋......道友說得好不冠冕堂皇,假意被我的靈獸引走,卻以這個凡人為餌,誘我現(xiàn)身,論手段,可絲毫不弱于我?!惫秩藴喩砘\罩在黑氣之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連嗓音都一副中氣不足的樣子。
我聽了怪人的話,臉上不由得驚疑不定,莫非仙人爺爺真是要用自己引誘怪人。但先前不是說我的病癥全由妖物引起,仙人爺爺又如何知道怪人的存在?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又如何肯定我能誘惑怪人出來?
我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想了許久也想不透其中關竅。
“對付不入流的邪修,用些不光彩的手段又有何妨?”仙人爺爺冷哼一聲,手往腰間探去,眨眼間,一團黑色的事物已被其托在手上,憑空一扔,落在怪人身前,卻是方才那只蝙蝠妖的尸體,脖子有一道鮮紅的血痕,不知何時竟已被仙人爺爺悄不聲息地殺死。
“好啊,賊老道,連練氣中期的靈獸都能如此輕易地殺死,先前激斗半天,是演給我看的吧!”怪人先是一驚,很快尖聲出聲,身上黑氣搖晃不定,似乎情緒正在劇烈波動。
“你說得不錯,區(qū)區(qū)一只修為低下的蝙蝠妖,最多會一些噬人精氣的秘術,若非有人暗地里操控,怎么會使用連本源靈力都能吞噬的邪術!這小娃娃體內,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秘術?!毕扇藸敔斔菩Ψ切Φ囟⒅贿h處的怪人,臉上滿是戲謔之色。
“什么本源靈力,我不懂你的意思!”怪人身上的黑氣搖晃得更加劇烈,連聲音也變得急促。
“哈哈,說來也巧。多年前,我曾誅殺過一個鬼道邪修,知道修仙者的本源靈力是你們療傷的絕佳助力。這個小娃娃身具靈根,群山中無數(shù)凡人,你唯獨盯上他,恐怕是想奪取他的本源靈力,用來療傷吧!”仙人爺爺神情怪異地盯著怪人,打趣道,“怎么,閣下受傷重不重,許某略通岐黃之術,要不要給閣下號號脈?”
怪人聞言不再言語,臉上的黑氣散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幾乎與死人無異。一雙眼睛黑魆魆的,竟連一點眼白都沒有。先前渾身被黑氣包裹,倒不覺得可怕,此時這張鬼一般的臉杵在近前,實在太過沖擊,我忍不住朝后退了幾步。
“賊老道,就算段某有傷在身又如何,你以為憑你練氣后期的修為就能留下我?”怪人的情緒似乎只體現(xiàn)在黑氣的搖晃上,嘴里說著話,臉色卻依舊慘白,而且神色也沒有一點變化。
仙人爺爺輕笑一聲,扶住我的肩膀,“無需害怕,不過一副死皮囊,空托人身罷了。”
“我……我知道,但這具皮囊實在太過嚇人?!庇辛讼扇藸敔?shù)陌参?,我的心緒這才稍安。
仙人爺爺朝我揮了揮手,我點頭會意,向后退了幾步,再次躲在山石后面。
“呵呵,練氣后期?睜大眼睛瞧仔細了!”仙人爺爺靜靜看著不遠處的怪人,單手掐訣,身上有綠色的光芒閃過。
“練氣大圓滿!你師承何處,莫非是哪家大仙門的弟子,竟連如此高階的斂氣術都會!”怪人語氣中滿是驚疑之聲。
“這個就不勞閣下操心了。”仙人爺爺不由冷哼,單手一引,手中的短劍再次化為一道精光,嗖的一聲,徑直向怪人射去。
怪人避之不急,黑氣中探出兩只骨手,一手握著一個黑色的小鐘,一只手捏著一疊黃紙,也不知是何物。
骨手將黃紙一股腦向前扔出,在半途中化成數(shù)顆火球和數(shù)面水墻,火球繼續(xù)朝仙人爺爺飛去,水墻立在半空,攔在飛劍與怪人之間。
怪人的動作并未停止,另一只骨手將小鐘往空中一拋,小鐘滴溜溜一轉,懸在怪人頭頂,吐出一層赤紅的光罩,當頭將他整個罩在其中。
“雕蟲小技!”仙人爺爺手上掐訣,身前憑空吹起一股肉眼可見的勁風,越吹越多,竟似生根一樣立在仙人爺爺面前,宛如一面風墻?;鹎蛳萑腼L墻之中,被勁風一攪,頃刻間化為虛無。
仙人爺爺手指揮動,風墻如有神引,立刻變淡變小,消失不見。
我看得目瞪口呆,長到如今,從未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傳說中仙人法術這種神跡,竟這般真實地展現(xiàn)在我眼前。自己更是幾乎身處斗法中心,每一道法術,每一個寶物,都仿佛與自己擦著肩而過。每一息,每一刻,都讓我生出強烈的不真實感。
另一頭,怪人豎起的水墻只是稍稍延緩了飛劍的進攻勢頭,飛劍穿過水墻,一頭扎在怪人周身的光罩上。
紅色的光芒被飛劍所激,四面飛射而去,映得周圍的山洞一片赤紅。
聲勢雖然浩大,飛劍扎在光罩上,一時之間卻也沒法將其破開。
“哼,想不到你這龜殼倒還頗硬。”仙人爺爺單手前指,似乎加大了控制著飛劍的力量,飛劍青光大冒,離成功破開光罩已是近在咫尺。
怪人身上的黑氣搖晃得越發(fā)頻繁,于他而言,仙人爺爺?shù)娘w劍,也許就是最后的催命符。他把兩只骨手收進黑氣之中,一雙眼睛只死死盯著頭頂?shù)娘w劍。
飛劍終于破開了光罩,只聽一聲轟鳴,怪人頭頂?shù)暮谏$娨颜殉伤槠Ec此同時怪人周身的黑氣中站起一個模糊的身影,宛如鬼物,接住襲來的飛劍,怪人借著稍縱即逝的時機,向山洞入口爆射而去,瞬息之間,自從陽石的光亮下消失,重新回到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