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只有黃吾真冷喝一聲,一點寒芒從袖口閃出,三兩根銀針射出。
又聽虛空一幻,一道幻門憑空而出,那銀針扎于門上顫了兩顫,隨即化為銀水滴落于地。
響指一響,那門又憑空消失。
“是我?!?p> 說話之人,正是凌墨言。
無視了所有的目光,她徑直走向了于鵬輝的病床前,順手從床下抽出了一根小板凳坐了下去。
“我以為你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鳖櫚裁鏖_口道。
“確實,我也以為鐘應(yīng)他會給我講一天的情商的重要性?!绷枘园琢艘谎郏冻隽藚拹旱谋砬?。
很明顯她不怎么喜歡這個‘情商’普及課。
“那么......鐘先生他是怎么說的?!鳖櫚裁鲉柕馈?p> “他嗎.....”凌墨言頓了一頓,環(huán)視了一圈,看著在場所有人疑惑的眼神,開口道
“他讓你不要去管這件事?!?p> 半晌,沒有一絲聲音,唯有黃吾真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的咔咔作響聲。
........
“哦?!边^了一會顧安明才開口應(yīng)到,隨即起身轉(zhuǎn)頭準備出門去。
“為什么!”反倒是黃吾真,他先是沉不住氣了。
“我就離那個家伙一步了,一步!你們說撒手不干了?”
“這和鐘先生說好的不一樣!”
黃吾真的語調(diào)開始提高,雖然沒有什么出格的動作,但他頭上不斷漲起的青筋已經(jīng)告訴了所有人。
黃吾真現(xiàn)在異常憤怒。
“黃先生。”此時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顧安明說話了,他面朝著門前沒有一個人看得清楚他的表情,“我不知道那家伙和你于何姑娘有什么仇,但是很明顯,我們沒有那個能力來應(yīng)付那個家伙。”
“我們單是這一次就有一個人負傷了?!?p> “而我們連那人的面都還沒見過?!?p> “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現(xiàn)在撤出,是最好的解決方案?!?p> “至于黃先生怎么想的,想怎么做,那是黃先生的事情,在下就不多管閑事了?!?p> “張叔,我先出去抽口煙,你照顧好于鵬輝?!?p> 說完顧安明便一扭門把手,側(cè)身走出門去了。
醫(yī)院旁的垃圾箱升起了濃煙,飄向了那飄渺烏灰的浮云,化作了一體。
而天上也開始飄下了烏黑的雪。
..........
一個星期后。
“老顧,我出去了!”于鵬輝如牛一般的喝聲像口鐘一樣在整個酒吧里面回蕩著。
一身西裝酷似執(zhí)事的黃吾真頓時是皺眉擠耳,臉像抹布一樣扭成了一團。
可于鵬輝絲毫沒有顧及黃吾真的表情,自顧自地走了。
而顧安明則是倚在吧臺上,一臉‘我能怎么辦’的樣子。
說來也怪,原本昏迷不醒的于鵬輝只用了一天就生龍活虎地回來了。
或者說......
精力更充沛了?
而黃吾真依舊是沒有走,反而是擔(dān)任了首席調(diào)酒師的工作。
看著成對的情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臉貼在窗前欣賞著夜晚的雪景,街道上淡黃色的燈光像一奶油一樣,裹在了那個臉型稍胖的女子臉上,那個姑娘的笑容像個月牙,潔白的牙齒又是夜晚的一道月光。
雖然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但是依舊會有人來到這里喝酒,而多數(shù)人都是情侶。
音箱里放著大門樂隊的歌(那是顧安明的手機連上他淘來的藍牙音箱放的),迷幻搖滾讓整個酒吧像是泡在陳舊的老酒里面,棕寶石色的燈光像是玻璃杯里的威士忌一樣,光是進來就讓人有一種醉了的感覺,讓整個酒吧更顯......神秘?
但無論怎么說,這個酒吧明顯更有生氣了。
這個八成和調(diào)酒師換成了黃吾真有關(guān)系。
畢竟大家喜歡的是調(diào)酒好的帥大叔(真沒想到他會調(diào)酒啊。),而不是調(diào)酒調(diào)的跟臭雞蛋一樣的絡(luò)腮胡大叔。
當然這也減少了顧安明的壓力。
他現(xiàn)在很享受早上訓(xùn)練,下午喝茶,日落夕陽時坐在最靠里窗的位置上欣賞金黃世界的這種生活節(jié)奏。
這是他在之前的世界從來沒有的享受。
但是......
他的內(nèi)心也在飽受煎熬。
每到夜幕降臨,世界化為混沌時,他總會夢見。
夢見那個自殺的人,夢見那些吊在街上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都睜著眼看著顧安明。
他們已經(jīng)毫無血色的手指總是指著自己。
以及腐爛的嘴巴張開,被截斷的舌頭跳出。
世界也跟著他們旋轉(zhuǎn),顧安明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癱瘓,開始萎縮。
霧紫色的光閃爍著,似真似幻。
每夜他都在被汗水濕透的被窩里醒來,喉嚨如同吞了啥子一樣干澀,雙臂又像火一樣灼燒。
顧安明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漸漸失了神。
“啊啊??!那個案子我知道!是二十五年前的案子了對吧!”
一個女孩的叫什讓顧安明會過了神。
那女孩手上捏著杯子,臉上全是興奮。
而他面前的男孩(應(yīng)該是她的男朋友。)則是點這頭,臉上也是同樣興奮。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太多了,二人的臉到耳根,都是紅彤彤的。
“對的!那是二十五年前的案件。”那男孩輕飲了一口酒,隨即說到。
“二十年前,地下街區(qū)區(qū)長的女兒和兒子離奇失蹤,失蹤了將近一個月?!?p> “你想想啊,兩個大學(xué)生就這么不見了,而且是區(qū)長的孩子?!?p> “所有人,整整找了一個月,就連下水道,大街小巷,垃圾場都翻遍了?!?p> 男孩身體壓在了桌子上,聲音更是刻意壓低了許多。
“但是硬是一根毛都沒有找到?!?p> “你說奇怪不奇怪?!?p> “直到有一天,他們檢查人員路過了一家肉鋪.......”
“啊啊啊啊??!你不要說了,好惡心??!”女孩一聲尖叫,隨即雙手軟綿綿地拍打起了男孩的雙肩。
兩個人臉上都露出著青春的笑容。
年前正好啊!
顧安明感嘆到
曾幾何時他也......
等等他好像真的沒有這種經(jīng)歷。
.........
此時,坐在最里面的人突然轟地一拍桌子,像是點著了的火藥一樣,頭也不回地直沖出了門外。
他甚至把他的包落在了他原本的座位上。
“誒!先生!你的包掉了!”
顧安明連忙向他喊到。
可那人已經(jīng)沖出門去了,完全沒有聽到顧安明的聲音。
“嘖?!鳖櫚裁饕话櫭迹B忙沖去拿包,又再度跑向了門口。
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
不知道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的原因,還是下雪的原因。
總之,顧安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人。
“先生,您的包!”顧安明連忙追上去。
可那人卻沒聽到似的徑直走向了小巷。
“該死的。”顧安明再度抱怨道,隨即追了上去。
誰讓他是五好青年呢?
可當他轉(zhuǎn)到那個小巷時,卻已經(jīng)是空無一人了。
“該死的。這是怎么回事?!鳖櫚裁鲹狭藫项^。
很明顯,他完全想不明白,那人為什么這么急匆匆的。
看著地上尚在的腳印,伸向的盡頭是小巷內(nèi)的一扇毫不起眼的破木門。
看起來就是很平常的住戶人家。
敲下門吧。
顧安明是這樣想的。
他快速的跑了過去,敲起了門。
隨即伴隨著一聲炸響,開了。
不是門開了,而是墻炸開了。
只看墻磚飛濺,沙土四射。
碎裂的瓦片中,站著一個人,他手捏著先前那個人的脖子,腳下踩著一具殘破的尸體。
顧安明看著這副場景心里一涼,隨即轉(zhuǎn)身后跑。
你媽的,怎么又遇敵了!
他一邊跑一邊想到
他娘的,我真就是倒霉蛋對吧?